第165章 再攻重庆(1/2)
眼看数艘自杀式的火船成功换掉了一艘明军战舰,谭良才抚掌而笑,眼中精光闪烁:
“此法果然大妙!以区区渔舟换巨舰,这笔买卖,做得!”
他立于高台,远眺江面。
很希望火船继续扩大战果。
只见明军水师阵型已乱,正且战且退,炮火虽猛,却已显支绌,显然无暇再分心支援西城的守军。
机不可失。
谭良才猛地转身,一把抓起令旗,厉声喝道:
“擂鼓!传令三军——全军压上,猛攻西城!今日必破重庆!”
“咚!咚!咚!”
震天动地的战鼓刹那间席卷陆地大营。
蓄势已久的清军步兵攻城队伍,如同开闸洪水,扛云梯、推楯车、引弓持盾。
如黑云压城般向着重庆西城墙汹涌扑去。
箭矢腾空如蝗,杀声撼动四野,陆上决战,就此打响。
...
长江之上,战况一度陷入危局。
一艘明军战舰因舵机失灵,在江心打横,被三艘火船从不同方向盯上了。
三艘烈焰自不同方向不远处合围而来,情势千钧一发。
危急关头,三艘钩拒船毫不犹豫,分别朝着火船直冲而去,试图以撞击阻截。
然而火船来势太猛,虽有两艘被成功撞偏,仍有一艘突破阻拦,继续扑向战舰。
最后火船成功撞到了战舰的船身上面。
幸好因为小船没有正面撞击,只是侧面擦了一下,火势并不大。
迅速被扑灭。
“不行,得连起来!”
一名浑身烟尘的老兵突然大吼。
刹那间,其余钩拒船如得号令,迅速靠拢。
水兵们抛出缆绳,将船与船紧紧相连——不过几个呼吸之间。
七八艘钩拒船已串成一道横亘江面的链形防线。
“稳住——推!”
吼声中,那道以绳相连的船墙迎着火船撞去。
后续的其他火船接连撞上缆绳串联的钩拒船链,烈焰虽蔓延开来。
却因船只彼此牵制,未立即散开,成功将火船群阻截在江心。
“跳!”
眼看火势已控制不住,水兵们纷纷翻身入水。
...
城楼之上,袁宗第凝目远眺着嘉陵江与长江上那愈演愈烈的火海。
“冯兄,瞧见了吗?”
他头也不回,声音沉如闷雷。
“鞑子的火船全压上去了,这是拼上血本了,要烧咱们的水师。”
冯双礼踱至他身侧,同样望着江心那一片末日般的景象,缓缓点头:
“江上打得越凶,咱们陆地上便越不会安全。这是难得的机会,谭良才如果不蠢的话,肯定不会错过。”
袁宗第点头道。
“他们马上要攻城了!我们做好准备!”
随后,果然陆上的清军骤然发动了前所未有的猛攻。
上万清军扛着云梯、推着楯车,在箭雨与土炮的掩护下,向着重庆西城墙发起了冲锋。
军阵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视野内的地面,喊杀声震天动地。
竟一时间压过了江面上的炮火轰鸣。
而在冲锋发起之前——
城墙之上,袁宗第须发戟张,挥刀怒吼:
“他们来了,战斗准备!绝不能让鞑子冲过来!”
他早已等候多时。
城头上的明军守城部队并未立即还击,而是井然有序地进入预定阵位。
令清军惊疑不定的是,城垛后方突然立起数百名身着统一制式轻甲、手持奇特火铳的士兵。
这些正是王兴事先从水师各舰抽调、登城协防的水师陆战队员。
这些水师陆战兵与其他守军截然不同。
他们装备的是最新式的燧发枪,每人腰间都有内装预先用油纸包好的定装弹药。
他们训练有素,以十人为一队,五队为一排,在城头迅速组成三层轮射阵型。
与此同时,城墙各处战略位置,那些用粗麻布遮盖的“神秘物件”被一一掀开。
竟是十二门从战船上卸下的轻型舰炮!
这些火炮口径虽不及城墙原有重炮,但炮管更长,精度更高,且配备了水师专用的实心弹与链弹。
炮手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水师炮兵,对火炮的操射早已烂熟于心。
“王爷!”
一名陆战队把总跑步上前行礼。
“水师陆战营七百八十人全部就位,舰炮十二门完成部署,请将军示下!”
冯双礼重重点头,拱手对那个水师将领道:
“有劳各位水师兄弟了!让鞑子靠近点,再狠狠的打!”
随着清军逐渐进入射程内。
城头骤然爆发出整齐的枪声,白烟瞬间弥漫。
与明军传统火绳枪那零星而杂乱的射击声不同。
这轮齐射如同一声惊雷,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冲在最前面的清军敢死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倒下一片。
燧发枪的射速远超火绳枪,陆战队员们完成射击后,立即后撤装填,第二排随即上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数息之间。
“第二排——放!”
又是一轮齐射。清军阵中栽倒一片。
有人试图用盾牌格挡,但燧发枪发射的铅弹在八十步距离上足以穿透普通木盾,中弹者无不血肉横飞。
清军后阵的火绳枪兵开始还击,但他们的射击稀疏而缓慢。
装填一次需要近三十息时间,且命中率极低。
更糟糕的是,明军的燧发枪射程明显更远,清军火枪手往往还未进入有效射程,便已遭到精准打击。
“换霰弹!”
城头的火炮阵地上,炮长的吼声撕裂空气。
十二门轻型舰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出炽热的火舌。
与沉重的独枚实心弹不同,这次装填的是塞满数百颗小铁丸的霰弹。
弹丸出膛后如一团死亡之云,在空中骤然散开,化作一片笼罩而下的铁雨。
弹雨泼洒进清军密集的阵型,顿时激起一片血雾。
冲锋的清军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钉墙,前排兵卒连同手中的盾牌被一同洞穿,惨嚎着成片倒地。
霰弹覆盖面极广,一轮齐射便清空了一大片区域。
后续的清军被这突如其来的金属风暴打得阵脚大乱,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督战队在后方砍杀逃兵,逼迫溃军重新整队。
“第二梯队,给我上!”
谭良才在高地上嘶声下令,面色铁青。
话音未落,副总兵汪永昌踉跄奔上高坡,盔缨歪斜,脸上混着血与灰:
“总兵!这仗不对啊……对面城头上的明军的火器怎会突然强成这样?!”
“火铳打得又密又远,炮火也强了不少!弟兄们一片一片地倒,这根本不是攻城啊,是送死!不能再打了!”
谭良才猛地闭上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何尝不知?!”
他倏地睁眼,眼底布满了血丝与痛苦:
“可你告诉我,若不趁现在——趁他们战船东撤、江面火攻刚歇这片刻功夫拼死一搏。”
“等他们水师彻底稳住了阵脚,炮弹落到你我头顶的时候……咱们还能有什么机会?!”
他声音沙哑,似在质问,更似在绝望中为自己寻找最后一丝理由:
“打也是死,退也是死……今日不拿下重庆,我如何向李帅交代?又如何向这死伤的万千弟兄交代?!”
江风呼啸,将他未尽的话卷散在血腥的空气里。
第二波清军改变了战术,他们以楯车为掩护,缓缓推进至城墙五十步内,开始架设云梯。
箭楼上的弓箭手拼命向城头射击,试图压制守军。
“滚木礌石!”
冯双礼冷静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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