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常规赛半程的蛰伏与崛起（1/2）

训练馆的篮筐还在为科比刚才那记压哨绝杀投篮微微震颤，篮网晃动的余韵里裹挟着篮球撞击篮板的沉闷回声，在空旷的场馆中反复回荡，像是不愿散去的战歌，每一次回响都敲打着球员们紧绷的神经。黎景辉手腕轻抖，掌心如磁铁般紧密贴合球面，指节因持续发力而泛出淡白，指尖在熟悉的球面纹路间反复微调角度，腕关节带动小臂划出一道教科书般精准的抛物线。“唰”的一声脆响，篮球毫无悬念地空心入网，这道清亮的声响与科比方才的进球声在空间里形成完美呼应，像是跨越几米距离的一场无声却默契十足的对话。汗水顺着他紧抿的下颌线成串滴落，砸在光洁如镜的枫木地板上，迅速晕开一圈圈深色印记——这已经是他今天加练的第三个小时，膝盖上的黑色护具还带着训练后的灼热余温，战术裤的裤脚早已被汗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小腿上，每走一步都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与皮肤的摩擦。当他弯腰伸手去捡滚到脚边的篮球时，训练馆入口的感应灯突然应声亮起，暖黄色的光晕瞬间铺满半条走廊，将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照得无所遁形，在光束中轻盈舞动。教练鲁迪·汤姆贾诺维奇的身影在光晕中逐渐清晰，手里攥着一叠用回形针仔细固定的战术报表，报表边缘因连日来的反复翻阅而有些卷边起毛，平日里总是紧绷的面庞此刻笑意难掩，连眼角深刻的皱纹都像被温水熨平般舒展开来：“伙计们，先停一下，有个足以让你们把地板跳穿的好消息要宣布。”球员们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奥多姆随手将浸满汗水的灰色毛巾甩在宽厚的肩上，露出结实臂膀上凸起的肌肉线条，汗水正顺着肌肉沟壑缓缓流淌，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巴特勒匆匆用护腕擦了擦额角滚落的汗珠，连拧开矿泉水瓶喝口水的动作都顾不上，便和沃顿等人纷纷簇拥着围拢过去，脚步声在安静的场馆里格外清晰。没人在意满身的疲惫——从赛季初遭遇耻辱性四连败的阴霾，到连续七场客场作战的舟车劳顿与客场球迷的漫天嘘声，再到核心球员短暂伤病导致的阵容残缺，这支以防守为核心重新塑造的湖人，早已在日复一日的汗水浇灌中，学会了在绝境里沉下心来，默默打磨自己的技术与战术，静待惊喜绽放的时刻。

战术板被助教用湿布反复擦拭了三遍，每一遍都沿着相同的顺时针轨迹用力擦拭，彻底去除了之前演练的战术线条与球员编号，露出底下光滑洁净的白色底板。汤姆贾诺维奇接过助教递来的红笔，指尖轻轻转动笔杆，金属笔夹在灯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芒，笔尖在板顶悬空停顿了两秒，仿佛在积蓄某种仪式感，又像是在回味这段从西部垫底到跻身前列的逆袭之路有多艰辛。随后，他郑重地写下“28胜13负”六个大字，笔锋遒劲有力，每一笔都带着压抑许久后终于释放的畅快，写完后又在数字右侧重重画了个带着锋芒的向上箭头，旁边用蓝笔清晰标注着“西部第5位”的字样，字迹工整得如同精心镌刻。这个数字像一颗骤然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训练馆里掀起惊涛骇浪，先是几声压抑的低低惊呼，很快就汇聚成抑制不住的热烈欢呼，连场馆顶部的通风扇似乎都被这股声浪带动得转速加快，吹出的风都带着欢快的节奏。奥多姆一把勾住黎景辉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让他踉跄着撞到身后的战术架，嗓门洪亮得穿透了场馆的双层隔音玻璃：“我的天！我们开局的时候还在西部第12位的泥潭里苦苦挣扎，《洛杉矶邮报》的记者都直接在专栏里喊我们‘重建失败者’，说我们浪费了薪资空间和科比的巅峰期！这爬升速度简直比休斯顿的火箭还快上三分，简直是奇迹！”巴特勒从人群里挤到战术板前，指尖带着常年练球磨出的厚厚老茧，轻轻划过板侧附带的战绩曲线图表，顺着那道陡峭得近乎垂直的上升弧线反复摩挲，眼神里满是感慨与动容：“自从教练确立景辉为防守核心兼攻防转换发起者后，我们的防守体系就像被焊死了一样牢不可破！已经连续12场没让对手得分超过百分，之前对阵掘金的硬仗，我们把安东尼的突破路线封得严严实实，让他18投仅5中，最后关键时刻连球都运不稳，把他们的得分死死压在78分，这种防守效率可是实打实的联盟第一！”汤姆贾诺维奇笑着用红笔敲了敲战术板，清脆的声响让欢呼渐渐平息，他的目光像探照灯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球员，眼神里满是欣慰，最后稳稳定格在黎景辉身上：“这绝不是某个人的功劳，是大家每一次奋不顾身的倒地拼抢、每一次精准到位的补位协防、每一次心领神会的精准传球共同铸就的成果。但必须承认，黎的表现是串联起这一切的关键齿轮。”他翻开手中的报表，清了清嗓子，念出一组足以震撼整个联盟的数据：“场均18.7分、8.9助攻、7.2篮板、2.2抢断，联盟唯一一位能做到场均准三双的二年级球员，更重要的是他的正负值高达+12.3，稳稳位列联盟前十。就在十分钟前，联盟官方已经给我发了邮件——黎景辉，你正式成为本赛季进步最快球员的核心候选名单，这是联盟对你的认可！”

黎景辉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胸腔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正想清了清嗓子强调团队的功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屏幕在昏暗的训练馆里亮起一道醒目的白光，“全明星投票最后阶段最新动态”的推送标题像霓虹灯般格外刺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指尖快速滑动解锁，屏幕上的投票榜单瞬间让周围的球员都好奇地围了上来，有人甚至踮起脚尖探头张望，肩膀挤着肩膀形成一圈人墙——科比以150万张选票毫无悬念地锁定西部首发后卫，票数遥遥领先第二名近40万票，这样的绝对优势足以看出小飞侠在全球球迷心中不可撼动的分量；而在竞争最为激烈的后卫\/前锋混合榜单里，黎景辉的名字赫然在列——80万票，位列西部第五位，距离第四位仅差3万票。训练馆里的欢呼声再次升级，比之前庆祝战绩时更为热烈，沃顿扒着他的肩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戳了戳票数数字，满脸的不可思议都快溢出来了：“赛季初你的支持率才可怜的3.2%，连替补候选人的边都摸不到，当时中文社交媒体上还有人调侃你是‘饮水机守护者’，说你能留在nba全靠运气！现在直接冲到第五！这80万票里肯定有不少中国球迷和雅典奥运冠军粉在为你疯狂打call，我上次逛中文论坛，还看到他们组织了专门的投票教程，从海外账号注册到每一轮投票步骤都一步一步教，比我们的战术手册还详细十倍！”科比从人群外缓步走来，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黎景辉的后背，力道大得让他往前踉跄了半步，语气里带着前辈对后辈不容置疑的肯定：“你配得上这些选票，上周对阵掘金的焦点战，你全场像膏药一样贴身贴防安东尼，从三分线一直防到禁区，让他连舒服接球的机会都没有，18投仅5中还出现4次失误，最后30秒还精准预判到他的传球路线断下绝杀传球，转身助攻我命中制胜球，这样的攻防表现全联盟都看在眼里，没人敢说你不配。”话音刚落，奥多姆举着自己的手机一路小跑过来，屏幕亮度调到了最大，生怕别人看不清，嚷嚷着打破了短暂的安静：“快看espn头条！《给黎景辉一个全明星替补席位，这是对防守的基本尊重》！里面不仅引用了波波维奇的评价，说‘不选黎进全明星是联盟的损失，他的防守意识超越了同龄球员至少五年，这种天赋百年难遇’，连太阳队的德安东尼都站出来说话了，说‘黎的传球视野是年轻一代里最出色的，他能让整支球队的进攻像活水一样流动起来，看他传球是种享受’！”

训练馆外的停车场早已聚集了不少记者，十几架长枪短炮的镜头在夜色中对准场馆出口，镜头上的闪光灯偶尔亮起，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光痕，显然是提前嗅到了战绩飙升和全明星热点的双重新闻信号，连《纽约时报》的记者都特意赶了过来。黎景辉刚走出场馆大门，就被记者们像潮水般团团围住，闪光灯在夜色中此起彼伏地闪烁，晃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各种问题像密集的雨点般砸了过来，话筒几乎要递到他的嘴边。一名来自《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凭借身高优势挤到前排，举着印着报社logo的话筒，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黎，你从雅典奥运冠军以及奥运mvp无缝转型为nba球星，本赛季又从开局低迷一路逆袭成为全明星替补的热门人选，这段堪称传奇的经历里，奥运赛场上的经历对你适应nba的高强度比赛有什么具体帮助？”黎景辉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目光越过拥挤的记者群，望向训练馆内还在独自加练的科比和巴特勒，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像是两座坚守阵地的灯塔，驱散了外界的喧嚣。这一幕让他的眼神愈发坚定，语气沉稳地回答：“奥运赛场上，我们面对的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球员，每一场比赛都像是生死战，那种在绝境中咬牙坚持的韧性，还有和队友之间经过千锤百炼的心有灵犀的团队协作默契，是我本赛季最宝贵的财富。就像现在的湖人，我们开局遭遇四连败，媒体铺天盖地的质疑声像潮水般涌来，更衣室的白板上甚至出现过匿名的质疑纸条，说我们的防守体系就是个笑话，但没有任何人选择放弃，每天都加练到深夜打磨战术细节，助教的战术本都被我们翻得掉了页，纸页边缘都磨成了毛边。这80万票不是对我个人的追捧，而是球迷对我们整个团队防守体系的认可，是对我们每一个人拼尽全力的肯定。”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精致的湖人logo，那是杰西卡特意为他定制的，边缘已经因为长期使用有些磨损，却被他细心地保存着。他的语气转向务实而坚定：“至于全明星席位，我现在更关心三天后对阵马刺的比赛，那才是检验我们半程成果的真正试金石——马刺的团队篮球是联盟公认的标杆，邓肯的低位单打、吉诺比利的蛇形突破还有帕克的速度，加上波波维奇的战术布置，他们的防守轮转和战术执行力都是顶级的，能和他们交手，才能看出我们的重建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成效，我们的进步是不是真的扎实。”他没说的是，手机相册里还存着国家队教练发来的鼓励信息，那句“奥运冠军的韧性要在nba延续下去，让世界真正看到中国球员的实力，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直是他在开局低迷期，每天加练到凌晨两三点的动力源泉，每当累得想放弃时，他就会翻开这张截图看一看，瞬间又充满了力量。

为了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半程战绩突破，黎景辉特意提前三天就订好了杰西卡提过好几次的“老北京家常菜馆”。这家菜馆藏在唐人街深处的小巷里，门口没有醒目的招牌，只有两盏挂在门檐下的红灯笼，风吹过时轻轻摇曳，红光透过镂空的花纹洒在地上，透着浓浓的烟火气，不熟悉的人就算路过也很容易错过。店内装修得古色古香，木质的桌椅擦得锃亮，包厢的墙壁上挂满了老北京胡同的黑白照片，有推着二八自行车穿梭胡同的路人，有胡同口石桌上下棋的老人，还有裹着棉袄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每一张照片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让人仿佛穿越回了旧时光。红木餐桌上摆放着绘有青花缠枝纹的精致餐具，碗碟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演奏一曲轻快的小调。空气中弥漫着糖醋排骨的甜香、京酱肉丝的酱香和刚上桌的西湖醋鱼的清香，三种香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让人安心的温暖气息，瞬间驱散了训练后的疲惫。杰西卡正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松鼠鳜鱼，酥脆的外皮裹着晶莹剔透的酸甜酱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入口的瞬间，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她的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连眼角的笑意都带着浓郁的甜味：“我今天刷推特时，刷到好多球迷剪辑的你的防守集锦，有个标题特别有意思，叫‘防守艺术家黎——让对手怀疑人生的男人’，下面还有好多网友发你断球后快攻的动图，配的文字是‘比博尔特跑得还快，比手术刀还精准’。连我经纪人都特意跑来问我要你的签名照，说他十岁的儿子是你的铁杆粉丝，每天放学都要在院子里模仿你的防守姿势，还特意让他爸爸买了和你同款的护腕和球鞋，说要成为像你一样的防守大师。”黎景辉笑着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豆浆，看着她兴奋得像个分享糖果的孩子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到眼角，心里满是暖意：“还不是多亏了你当初熬夜帮我剪辑那些训练视频发到社交平台，那时候我没什么名气，没多少媒体愿意关注我，每次比赛后的高光镜头都要自己去官网下载，画质还模糊不清。视频都是你一个个加字幕、配背景音乐，还会根据我的表现配不同的文案，甚至要回复网友的评论互动，耐心解答他们关于防守技巧的问题，不然哪有这么多球迷能看到我的表现，更别说投票支持我了。”杰西卡放下筷子，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本印着纽约中央公园雪景的精致笔记本，封面是她亲手贴的水晶贴纸，还系着一根小小的丝带。翻开后里面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详细的行程规划，从航班时间到酒店地址，再到景点预约码，每一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每个行程旁还画着小小的爱心和星星符号：“我查了好多攻略，赛后我们先去纽约中央公园的沃尔曼溜冰场滑冰，那里的冰场晚上会亮五颜六色的彩灯，灯光倒映在冰面上特别浪漫，像童话世界一样，我还特意查了天气预报，那几天都是晴天，不会下雪影响滑冰。然后去布鲁克林的网红汉堡店吃招牌双层牛肉堡，那家店生意特别火，要提前两周才能预约到，我守在手机前抢了好久才抢到位置！我还提前跟剧组导演求了好久，软磨硬泡才换来一周的假期，专门陪你放松一下，让你好好远离篮球几天，彻底放空自己。”

黎景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指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筷子上的木纹。他连忙缓缓松开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青花瓷杯壁，杯壁上的青花缠枝纹硌着指尖，却远不及心里翻涌的愧疚来得尖锐，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密密麻麻地扎着心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却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歉意，连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沙哑：“抱歉，杰西卡，我可能没法陪你去纽约了。全明星周末就在赛后第一周，联盟已经正式通知我参加新秀挑战赛，之后还要留在丹佛参加全明星周末的正赛，要和其他球星简单的合练战术，熟悉配合。紧接着就是下半程的密集赛程——我们要在十天里打六场比赛，其中还有四场是客场，从丹佛飞到波士顿再转场芝加哥，光是飞行时间就占了大半，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球队计划利用全明星间隙进行封闭集训，专门打磨针对西部强队的战术，教练说这是冲击季后赛的关键时期，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度假。”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磨砂玻璃照在杰西卡脸上，明明灭灭间，能清晰看到她握着筷子的手轻轻收紧，指关节有些发白，又无意识地摆弄着筷尾的流苏装饰，眼底的光芒像被突然风吹灭的蜡烛般，一点点黯淡下去，连嘴角原本灿烂的笑意都凝固成了明显的失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我以为……我们之前在电话里说好的，等半程结束就一起去纽约度假，那时候你还笑着说要陪我去看洛克菲勒中心的圣诞树，说要给我拍好多照片，还说要在冰场上教我滑冰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尾音微微发颤，“我特意提前两周就订好了溜冰场的双人门票和汉堡店的位置，门票上还印着我们的名字缩写；跟导演请假时我再三保证不会影响拍摄进度，还主动把接下来一个月的台词提前背完了，每天背到凌晨，求了他好久才勉强答应，就为了能陪你好好过个假期。”黎景辉心里泛起一阵尖锐的愧疚，像被细密的针反复扎着，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握住她的手，想解释些什么，却被她轻轻避开——她转而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杯沿的水渍在灯光下格外明显，显然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失落与委屈。短暂的沉默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隔壁包厢隐约的谈笑声和包厢里餐具轻微碰撞的细碎声响，这是两人认识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因为行程安排产生这样明显又难以化解的分歧，空气里满是尴尬的味道，连饭菜的香气都变得有些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