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判官帖现中军帐,金刀王终陷迷思(1/2)

第五日的晨雾裹着潮气漫进军营,草叶上的露珠坠在赵元清后颈,凉意顺着脊梁骨窜进天灵盖。

他跪坐在中军帐外的泥地里,膝盖早被冻得没了知觉,可捧着泛黄纸片的手还在抖——那纸片边缘焦黑,中间朱砂写的金刀王,今日午时三刻,必见阴阳使者却红得刺眼,像刚蘸了人血。

判、判官帖......又出现了!他的喊声响得破了音,惊得帐前拴着的战马打了个响鼻。

秦雨桐的玄铁剑鞘撞在帐杆上,发出一声。

她大步跨出,皮靴碾过湿泥,军袍下摆还沾着昨夜查岗时的草屑。赵元清,你发什么疯?话虽冷硬,目光却已落在他掌心的纸片上。

老军医像捧着烫手山芋似的把纸片举高。

秦雨桐俯身时闻到了腐木味——和前夜那团白影留下的气味一模一样。

她指尖刚触到纸边,金刀王的暴喝就炸在耳边:混账东西!

帐帘被铁臂掀开,金刀王披甲而出,铠甲上的鳞叶撞得铿锵响。

他鬓角的白发沾着晨露,金刀半出鞘,刀光映得纸片上的朱砂更艳了。老子活了五十年,杀过的敌人数不清,还怕什么阴司使者?他一把夺过纸片,布满老茧的手指狠狠一攥,碎纸纷落如蝶,传我将令,卯时三刻开拔——

将军!秦雨桐突然按住他手腕。

金刀王的手背青筋凸起,像盘着几条青蛇,可她摸到的皮肤却凉得反常。您额角在冒冷汗。

金刀王甩脱她的手,却在后退半步时踉跄撞在帐杆上。

他捂住心口,喉间发出粗重的喘息,原本洪亮的嗓音哑得像破风箱:老子...不过是起早受了凉。

赵元清缩着脖子往医帐挪,却被秦雨桐一眼瞪住:回来!给将军诊脉。

老军医的手指刚搭上金刀王手腕就触电般缩回。脉...脉跳得像擂鼓,可手却冰得...他喉结滚动,不敢说完。

金刀王的嘴唇已经泛了青,额角的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打湿了甲胄里的中衣。

辰时三刻,金刀王的喘息声穿透了中军帐的毡布。

他瘫在胡床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嘴角溢出白沫,指甲深深掐进锦被里,露出青白的甲床。

秦雨桐攥着他的手腕,能感觉到脉搏快得离谱,仿佛有团火在他血管里乱窜。

这症状...赵元清缩在帐角,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像...像前日那几个染了疫症的伤兵,可、可将军根本没碰过他们啊!

秦雨桐猛地转头。

老军医被她的眼神吓得撞翻了药箱,药材滚得满地都是。

她这才注意到,昨夜开始营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此刻竟全歇了——所有士兵都缩在帐篷里,连巡哨的脚步声都没了。

去把张校尉叫来。她压着声音,指节捏得发白。

不用了。

帐外传来沉稳的男声。

顾昭掀帘而入,青布衫洗得发白,却比满帐甲胄更显利落。

他目光扫过金刀王扭曲的脸,又落在秦雨桐紧攥的手背上:将军这是中了百日寒,若再拖半个时辰......

你怎么知道?秦雨桐打断他,瞳孔微微收缩。

前日她派去探查南梁营地的细作回报,顾昭带着几个猎户在山林里转了三日,谁能想到此刻他竟出现在这里?

顾昭从怀中取出个陶瓶,倒出两粒褐色药丸:此药能镇心脉。他指尖擦过瓶口时,秦雨桐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艾草香——和她昨夜在阴兵消失处闻到的气味重叠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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