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瘟疫疑云压主帅,阴兵现身惊军医(1/2)

连日军帐外的咳嗽声像涨潮的海水,一日比一日汹涌。

赵元清蹲在医帐角落,盯着竹简上歪歪扭扭的病患名单,墨迹未干的三百二十七被汗渍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

赵医正!

帐帘被粗鲁掀开,冷风裹着酒气灌进来。

三个满脸胡茬的士兵堵在门口,其中一个脖颈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那是前日巡营时摔下马来蹭的,本不是什么重伤,如今却咳得肩膀直颤。

为啥每次咳嗽前,俺都瞅见黑影晃?士兵抬手比了个半人高的影子,就跟粮车着火那晚似的!

赵元清的喉头动了动。

他想起三日前替伤兵换药时,窗纸上确实闪过一道白影,当时只当是风吹草席,可此刻被人当面质问,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

那...那是夜雾!他抓起案上的药杵,手却抖得撞翻了药罐,褐色药汁溅在士兵的皮靴上,军...军中有瘴气,夜里起雾就成了影子,喝了我配的...咳咳...喝了我配的驱瘴汤就好!

驱瘴汤?另一个士兵冷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黑的药饼,您给的药汤喝了三天,俺兄弟的痰里都带血丝了!

前日粮车被烧前,您也说喝药就好,结果呢?

帐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像有人拿木棍敲打空瓮。

赵元清望着士兵们发红的眼睛,后脊梁贴着冰冷的帐布,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退到了角落。

都散了!

秦雨桐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刀。

她披着染血的玄甲跨进来,腰间玄铁剑的寒气瞬间冻住了士兵们的吵嚷。

赵元清看着她靴底沾的泥——那是方才去查水源时踩的,水潭边的泥里还泡着半片青灰色的药渣。

病患加练半个时辰刀盾,没病的去校场搬粮。秦雨桐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赵元清发白的脸上,赵医正,跟我去查新到的药材。

士兵们嘟囔着退出去,赵元清忙不迭收拾药罐,却把朱砂瓶碰倒了。

红粉洒在三百二十七的名单上,像给死亡画了个血圈。

夜幕降临时,顾昭蹲在南梁军后方的山包上。

他望着西凉营地里星星点点的火把,指尖摩挲着判官笔的笔杆——笔身上的功德纹又深了一道,那是今日清晨替山脚下老妇收了她战死儿子的冤魂换来的。

该推一把了。他轻声说,目光扫过敌营西侧的巡哨路线。

阴司镇魂殿在识海震动,他念头一动,镇魂阵的虚影在掌心浮现。

子时三刻,西凉营北角的草垛后,两个巡夜士兵裹紧皮袄。

东边的士兵打了个哈欠,刚要摸腰间的酒囊,西边的突然拽他胳膊:那...那是啥?

月光被云层遮住大半,朦胧中,一道白影从营墙外飘过来。

它披着拖地的白袍,面容隐在黑雾里,手中长戟的尖刃泛着冷光——正是士兵们近日口口相传的判官阴兵。

鬼!阴兵来了!东边的士兵酒囊砸在地上,转身就跑,却被草绳绊倒,滚进了泥坑。

白影继续飘近,长戟尖在地上划出火星,巡哨的铜锣坠地,惊得营中战马嘶鸣。

阴兵索命啦——!

喊叫声像火星掉进干草堆。

火把接二连三被撞翻,士兵们裹着被子从帐篷里窜出来,有的撞翻了水瓮,有的踩塌了炊具,混乱中不知谁撞翻了油桶,火苗蹭地窜上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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