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曹变蛟(1/2)
高名衡与严毕当机立断,议定以开封为核心,在整个黄河堤坝及新开河道沿线布设重兵,构筑防线。
然而,就在命令下达后的第三天,当各路兵马尚在调动集结之际,白莲教叛军竟抢先一步,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全面攻势!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小股骚扰,而是沿着驿站系统,展开了大规模、有组织的疯狂破坏,意图彻底切断河南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一处偏远的驿站外,火光已然映红了夜空。
“快走!从后院密道速速撤离!”
驻守此地的锦衣卫小校浑身浴血,对着驿站内残余的文吏和马夫嘶声怒吼。
他与仅存的五名弟兄,正用身体死死抵住被撞得摇摇欲坠的大门,门板上已布满刀斧劈砍的裂痕。
“军爷!你们怎么办?!” 一名老吏颤声问道,面露不忍。
“休要啰嗦!” 小校头也不回,声音斩钉截铁,“我等乃天子亲军!唯有战死,岂有退却之理! 快带着紧要文书和马匹牲畜离开!快!”
眼见最后几人含泪消失在通往后院的黑影中,小校与五位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然。他们默契地同时向后退开几步,不再徒劳地加固大门。
“哐当”一声巨响,大门终于被狂暴的力量撞开,无数面目狰狞的叛军手持利刃,蜂拥而入!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小校猛地举起手中已然卷刃的绣春刀,发出怒吼:“锦衣卫在此!尔等反贼,速来受死!”
朱由检倾力打造的驿站系统,早已与朝廷的神经脉络深度绑定,成为政令军情上传下达的生命线。此刻,这条生命线在河南境内被硬生生掐断。
驿站接连被毁,如同刺瞎了官府的双眼,割断了联络的喉舌。河南各州、各县、各府,在短短数日之内,陷入了一种可怕的“致盲”状态。 朝廷不知地方情况,地方无法向上求援,相邻州县之间也失去了有效沟通,整个行政与军事体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割裂。
白莲教等待的,正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利用官府陷入瘫痪的空档,他们以平日里潜伏于城乡各地的 “香主”、“坛主”为骨干核心,迅速高效地行动起来。如同预先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平日里看似普通的农夫、工匠、商贩,此刻纷纷取出藏匿的兵器,按照层级指挥,从四面八方向预定地点集结。
一时间,星火汇聚成燎原之势!叛军不再是小股流寇,而是迅速集结成数支拥有明确作战目标的庞大队伍。他们的兵锋,毫不犹豫地、恶狠狠地直指河南的心脏,中原的枢纽——开封!
“开炮!给我轰!绝不能让这些贼人靠近!”
尽管早已严阵以待,但当严毕真正看清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白莲教叛军时,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心底直窜上来。
“为何……为何这帮妖人的披甲士卒会如此之多?!”
河南本地卫所兵,因崇祯十年那场藩王之乱的教训,其披甲率在整个大明的二线部队中已属翘楚,堪堪能达到七成。这曾是严毕引以为傲的资本。
然而,此刻映入他眼帘的景象,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那些呐喊着冲锋的白莲教徒,身上闪烁着各色金属寒光——锁子甲、镶铁棉甲、甚至还有造型奇特的倭国具足、乃至少数欧罗巴式的半身板甲……虽五花八门,杂乱不堪,但覆盖身体关键部位的金属防护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光怪陆离却又透着致命威胁的装备水平,让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感到一阵心惊。
炮弹呼啸着落入叛军阵中,掀起阵阵尘土与残肢,但后续的叛军依旧悍不畏死地踏着同伴的尸骸向前涌来。他们显然也接受过基本的训练,在盾牌的掩护下,顽强地向前逼近。
“火铳手!上前!自由射击!” 严毕压下心中的震惊,厉声下令。
“他们的甲……太杂了,但够用!”
严毕脸色阴沉。
他意识到,这支叛军绝非普通的乌合之众。
他们不仅拥有精良且来源复杂的装备,其战斗意志和战术执行力也远超预期。
尽管严毕麾下有三万余明军,但面对绵延千里的黄河堤坝,这点兵力无异于杯水车薪。
整条防线过于漫长,明军被迫化整为零,像撒胡椒面一样分散在各个关键节点驻守。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因为任何一处疏忽都可能导致堤坝被掘,酿成滔天大祸。
相比之下,白莲教叛军却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他们可以好整以暇地集结优势兵力,在漫长的防线上随意选择最薄弱的一环,在自己选定的时间发起致命一击。
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态势,使得明军的防御难度成倍增加。严毕的部队如同救火队,疲于奔命,却始终摸不清叛军下一次进攻的真正方向。
白莲教对开封的猛攻持续了整整三日,城防在严毕的指挥下虽暂保无虞,却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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