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4章 雾蚀凡骨血,泉涌故园声(1/2)
源渊的铅灰雾气开始带着腐蚀性,落在裸露的皮肤上像细沙摩擦。张叙舟赤裸的脚踝已经被雾气浸得发红,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刺痛 —— 那些刚长出的细小肉芽在接触雾气的瞬间,就会泛起灰白的死皮。护江力腕表依旧顽固地停在零,表盘上的双斧神树符号被一层粘稠的灰浆覆盖,像是被封印在水泥里。
“元初煞在进化。” 苏星潼用一块粗麻布裹住手臂,布料接触雾气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硬化,“祖父笔记里提到过‘煞力自适应’—— 它会模仿我们的破局方式,然后针对性反击。” 她指着刚挖好的第三条续脉沟,沟里的稻草正在迅速灰化,原本流淌的青色脉络像被冻结的蛇,僵在泥土里不再动弹。
莉娜抱着一个裂了缝的陶土罐,罐里装着从亚马逊部落换来的 “大地之乳”—— 一种从千年古树树洞里收集的汁液,据说能唤醒沉睡的土地。但此刻,罐口渗出的汁液在雾中凝结成灰白色的晶体,失去了所有光泽。“所有‘原始媒介’的效力都在衰减。” 她的指尖划过陶罐上的手印纹,那些承载着部落记忆的纹路正在模糊,“再这样下去,续脉沟会彻底失效。”
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各国队员的汇报混着电流杂音砸进耳朵:“张队,西伯利亚的冻土开始大面积白化!”“亚马逊的印第安人说他们的‘生命泉’变成了死水!”“善念值 10.71 亿… 停住了!” 最让人揪心的是小林带着哭腔的补充,“有个孩子在触地礼时晕倒了… 医生说他的身体在‘排斥大地’。”
张叙舟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眼前的续脉沟开始扭曲,沟里的青色脉络幻化成无数根断裂的血管,正在往外渗着灰白的血。他踉跄着扶住身边的岩石,掌心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冰凉,而是像触摸烙铁般的灼痛 —— 岩石表面的青苔已经完全枯死,露出底下灰白的石质,正顺着他的指尖往上蔓延。
“叙舟!” 苏星潼扑过来掰开他的手,她的银簪虽然依旧暗淡,却在接触灰白石质时发出微弱的红光,逼退了那股侵蚀。“别用手碰!元初煞现在能通过直接接触传播!”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竹筒,倒出里面的汶川江水浇在他的掌心,那些灰白痕迹遇到江水,发出 “滋滋” 的轻响,化作细小的泡沫。
就在这时,源渊中心的混沌记忆池掀起十米高的巨浪,浪头不是由水组成,而是无数灰白色的 “断根”—— 像被扯断的植物须根,末端还带着湿润的泥土。这些断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朝着三条续脉沟的方向压下来,所过之处,地面的草叶瞬间枯死,石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是‘本源剥离网’!” 莉娜认出了这种攻击,青铜残片在她掌心发烫,却只能投射出模糊的预警影像,“它要彻底切断我们辛苦建立的临时连接!”
张叙舟抓起地上的木耒,试图用它撑起压下来的网。但木耒刚接触到断根,就发出刺耳的 “咯吱” 声,表面迅速蒙上灰霜,原本光滑的木柄变得像砂纸一样粗糙。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顺着木耒传来,不仅在抽离工具里的本源能量,连他手臂里的力气都在被一点点吸走。
“用那个!” 苏星潼突然指向背包里的一个旧布包,里面装着她祖母年轻时用过的织布梭,梭子上缠着几缕未织完的麻线,麻线的原料来自她们老家门前的古麻。“这梭子浸过五十年的井水!带着我老家的地脉记忆!”
张叙舟立刻扔掉木耒,扑过去抓起织布梭。梭子入手温热,缠着的麻线在接触断根网的瞬间,突然迸发出淡黄色的光芒。那些灰白色的断根遇到黄光,竟像冰雪般融化,滴落在地上的液体渗入续脉沟,让僵住的青色脉络重新开始流动。
【善念值 10.71 亿,+100 万!】通讯器里传来南美队员的呼喊,“亚马逊的‘生命泉’开始冒泡了!印第安长老把他们的‘祈雨石’扔进了泉里,石头上的手印在发光!”
莉娜突然想起什么,她将那个装着 “大地之乳” 的陶罐砸碎在续脉沟旁,然后抓起一把刚收集的晨露,混着自己的血滴进碎陶片里。“奶奶说过,最原始的媒介需要‘活物的气息’才能激活!” 她将沾着血露的陶片一片片嵌入沟壁,“这些树汁记得阳光的味道,我的血记得地脉的温度,它们能一起对抗煞力!”
陶片嵌入的地方,灰白色的雾开始翻滚着后退,露出底下湿润的泥土。一只通体翠绿的小虫从土里钻出来,在陶片上停留片刻,振翅飞向记忆池的方向 —— 这是元初煞出现后,源渊第一次出现活物自发活动的迹象。
张叙舟的护江力腕表突然闪烁了一下,数值跳到 50,又迅速回落,但那瞬间的波动让他浑身一震。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刚才被石质侵蚀的地方,竟长出了一层淡红色的新皮,触感敏锐得能分辨出泥土颗粒的大小。
“它在害怕‘活的记忆’!” 苏星潼的织布梭在她手中旋转,麻线甩出的黄光形成一个保护圈,将三人笼罩其中,“梭子记得我祖母织布时的呼吸,陶罐记得树洞里的风声,你的手记得握过的每一把工具 —— 这些带着‘生命温度’的记忆,是元初煞剥离不开的!”
记忆池里的断根网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灰白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的脸 —— 是那些失去地脉连接的人们,他们的眼神空洞,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忘了也好… 不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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