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 耒铲破混沌,江水流本源(1/2)

源渊的铅灰色雾气开始凝固,像冷却的岩浆贴在岩壁上。张叙舟握着木耒的手掌磨出了血泡,粗糙的木柄却没传来任何熟悉的震动 —— 这把从附近山村借来的最原始农具,此刻与跨世神斧一样,只是块没有温度的木头。护江力腕表的数值依然是刺眼的零,表盘玻璃上的灰斑已经蔓延到中心,像块正在霉变的饼干。

“挖不动了。” 莉娜扔掉手里的石铲,铲刃在元初煞的影响下变得像陶片一样脆,刚才用力过猛,边缘崩掉了一块。她赤脚踩在地上的脚底板已经磨出血痕,那些本应能传递地脉信号的泥土,此刻像撒了滑石粉的玻璃,只让人觉得心慌。“源渊的土在‘石化’,表层下全是碎石,木耒根本刨不动。”

苏星潼蹲在刚挖了半米的浅沟边,用手捧着沟里的活水。水流过指缝时依然带着虚无感,但她坚持让掌心的温度焐热每一滴水:“祖父的笔记说‘地脉喜欢人的温度’。汶川地震时,我们就是这样用手焐化冻僵的秧苗根。” 她的指甲缝里塞满了灰白的泥土,那些泥土正在缓慢吸收她的体温,边缘泛起极淡的黄色,“看,它在‘醒’。”

通讯器里传来小林带着哭腔的汇报:“张队,善念值 10.68 亿了… 又降了… 非洲的马赛族牧民说他们的牛羊开始拒绝喝水,澳洲的农民在田里挖出的不是土,是灰白色的粉末… 他们说‘大地在变成石头’。”

张叙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 “湿润” 这个词的具体含义,脑海里只有一片模糊的灰白。更可怕的是,他开始想不起祖父木夯的具体纹路,那些曾经刻在骨子里的治水经验,正在像被橡皮擦过的铅笔字一样淡化。

“不能停。” 他捡起莉娜扔掉的石铲,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粉,“就算挖不动,也要在地上留下痕迹。” 他走到浅沟尽头,举起石铲狠狠砸下去 ——“当” 的一声脆响,铲刃弹起,地上只留下个浅白色的印子,像用粉笔划的。

就在这时,源渊中心的混沌记忆池突然掀起巨浪。无数灰白丝线从池底涌出,在空中编织成张巨大的网,网眼里浮现出全球各地的绝望景象:埃及农民跪在干裂的尼罗河床上哭泣,他们的手掌按在河泥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生机;荷兰的拦海大堤上,守堤人用手拍打混凝土,听不到熟悉的 “咚咚” 声,只有死寂的回响;中国南方的稻田里,插秧的农民发现秧苗插进土里就会变灰,根须像被火烧过一样蜷曲。

“这就是断根的未来。” 黑袍人的声音从记忆池深处传来,带着种冰冷的愉悦,“当人类忘记水的味道,忘记土地的触感,你们的文明就会变成这些灰白的粉末 —— 干净,且永恒。”

张叙舟的石铲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他的影子在网下剧烈挣扎,边缘已经完全脱离地面,像要被网眼吸进去。虚无感再次袭来,比上次更强烈,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过 —— 如果连踩在地上的感觉都能被剥夺,那 “我” 又是什么?

“你看着这个!” 苏星潼突然从背包里掏出块巴掌大的陶片,上面有个模糊的指纹印。她把陶片按在张叙舟的手心里,“这是我祖母年轻时做的第一个储水罐的碎片,她的指纹永远留在上面了。你摸摸这个纹路 ——”

陶片的粗糙触感像根针,刺破了张叙舟脑海里的灰白。他想起小时候在祖父的工具房里,无数次触摸那些带着前人手印的农具,那些深浅不一的纹路里,藏着比法术更强大的力量。

“这不是普通的陶片。” 莉娜突然凑过来,她的指尖刚碰到陶片,就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它在发热!很微弱,但确实有温度!”

张叙舟握紧陶片,将它按在刚才砸出的白印上。奇迹发生了 —— 陶片接触的地方,灰白色的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褐色的湿泥,一股极其微弱的地脉暖流顺着石铲的印子钻出来,像条细小的蚯蚓。

【善念值 10.68 亿,+50 万!】通讯器里传来小林惊喜的尖叫,“埃及!尼罗河的河床渗出了水!那些农民跪在水里,用手挖沟… 水开始流动了!”

“是‘原始印记’!” 苏星潼的眼睛亮得惊人,“祖母的指纹、祖父的木夯纹路、所有前人留在工具上的痕迹… 这些才是对抗元初煞的钥匙!” 她立刻从背包里翻出更多东西:半块带着牙印的兽骨(亚马逊部落长老赠送的,说是他们祖先的狩猎工具)、一根缠着麻绳的木杆(中国老农用来丈量土地的 “步杆”)、一片磨损严重的贝壳(波利尼西亚渔民的取火工具)。

这些物品被依次按在浅沟边缘,接触点的土地都开始缓慢解冻。张叙舟捡起石铲,这次他清晰地感觉到铲柄传来微弱的震动 —— 不是护江力,是那些原始印记与地脉产生的共鸣。

“挖放射状的沟!” 他重新发力,石铲切入土地的声音变得沉闷,不再是清脆的撞击,“像树的根须一样,把这些‘原始印记’连起来!”

三人分工协作:张叙舟用石铲开辟主沟,苏星潼将原始物品按等距摆放,莉娜则用稻草填满物品之间的缝隙。当第一条十米长的放射沟完成时,稻草突然开始微微颤动,沟里的活水顺着稻草的纹路流动,在每个原始物品处形成小小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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