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薪火不灭（1/2）

“寂灭大破灭”黑球，带着湮灭万道的死寂，吞噬光线，扭曲时空，轰然降临。另一只黑暗巨手，则撕裂虚空，抓向刚刚完整显化、清辉流转的轮回古镜。寂灭主宰的双重绝杀，封死了李观鱼所有闪避与格挡的路径，只余硬撼一途。而硬撼的结果，几乎可以预见——身死道消，镜碎人亡。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刹那，李观鱼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将完整的轮回古镜挡在身前，也没有将刚刚领悟的、蕴含“原初”真意的混沌之火催发到极致去对冲那“大破灭”黑球。反而，他猛地将轮回古镜高高祭起，镜面并非对准袭来的攻击，而是……对准了身后远处，那在恐怖威压下苦苦支撑、几乎绝望的赵铁柱、元蚀、云渺子、罗睺、凌峰等所有人！

镜光如水银泻地，瞬间将所有人笼罩其中。那清澈、柔和、却蕴含着至高轮回秩序的镜光，并未带来任何攻击性，反而如同一道最坚韧的屏障，暂时隔开了绝大部分寂灭威压的侵蚀，更有一股精纯的轮回滋养之力涌入众人体内，勉强稳住他们濒临崩溃的伤势与神魂。

“观鱼！”元蚀残魂剧震，瞬间明白了李观鱼的意图——他要用自己的身体和尚未完全掌控的轮回镜，为众人争取最后一丝生机！哪怕代价是自己魂飞魄散！

“不——！”赵铁柱目眦尽裂，嘶声怒吼，想要冲过去，却被轮回镜光柔和而坚定地束缚在原地。云渺子、罗睺等人更是心神俱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与无力感涌上心头。

“愚蠢！自身难保，还想护住蝼蚁？”寂灭主宰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讽，巨手与黑球去势更疾！

而李观鱼，在做完这一切后，竟缓缓闭上了双眼。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毁灭一切的黑球与巨手。体表，那新生的、蕴含“原初”真意的混沌之火不再向外爆发，而是急速内敛，全部收束于体内，尤其汇聚于丹田、心脏、眉心三处。玄天印、兵主印记、万物源碑的烙印、星辰秩序的感悟，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生死关头，被他强行压缩、凝聚，化为最纯粹、最坚定的一道意志，一道信念——

守护。

守护身后那些人眼中残存的希望之光。

守护这面历经万劫、刚刚重归完整的轮回古镜所代表的秩序与未来。

守护自己心中那不灭的、对“生”的眷恋与对“道”的求索。

纵使身化飞灰，此志不渝！

“来吧。”他心中默念，嘴角竟勾起一丝解脱般的、却又无比决绝的弧度。

“轰——！！！”

“寂灭大破灭”黑球，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了李观鱼毫无防御的胸膛之上！黑暗巨手，也狠狠抓在了悬浮于他头顶、正全力庇护后方的轮回古镜镜面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碰撞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黑球接触李观鱼身体的刹那，恐怖的寂灭湮灭之力疯狂涌入，要将他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每一丝法则印记都彻底化为虚无。李观鱼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透明、崩解，如同风化的沙雕。剧烈的、超越任何语言描述的痛楚席卷灵魂，那是存在本身被否定的终极痛苦。

与此同时，黑暗巨手抓住了轮回古镜。镜面清辉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滑的镜面上，以巨手抓握处为中心，竟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蛛网般的裂纹！完整轮回镜的防御固然强大，但在寂灭主宰含怒全力一击下，竟也出现了破损的迹象！镜光笼罩的后方众人，齐齐闷哼，感觉庇护之力骤然减弱，恐怖的威压再次袭来。

“结束了。”寂灭主宰漠然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终于达成目的的冰冷快意。他能感觉到，李观鱼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消散，轮回镜的抵抗也在迅速减弱。只需再一息，这个屡次创造奇迹、让他都感到一丝威胁的“变数”，便将彻底归于寂灭，而这面完整的轮回镜，也将成为他侵蚀轮回、掌控生灭的又一件战利品。

然而，就在李观肉身即将彻底崩灭、神魂之火即将熄灭、轮回镜面裂纹蔓延的最后一刹那——

异变，在他体内发生了。

那被压缩到极致、汇聚了全部守护信念、对混沌真意最终领悟、以及过往所有机缘与感悟的“意志”，在寂灭之力的绝对毁灭压迫下，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如同被置于亿万吨锻锤下的神铁，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质变！

丹田之中，那已然坍缩为“奇点”、后又爆发为“原初混沌之火”的核心，在寂灭之力的疯狂侵蚀下，其最深处，那一点源自“缔造者”、代表“创世”本源的明光，非但没有被磨灭，反而在极致的“毁灭”压迫下，被强行激发、点燃，绽放出了超越以往任何时刻的璀璨光芒！这光芒，不再是单纯的“创生”，而是融合了李观鱼自身“守护”信念、历经万千劫难而不灭的“不灭薪火”！

心脏位置，兵主印记灼热到仿佛要融化，一股征战万界、守护苍生的不屈战意冲天而起，与那不灭薪火交融。

眉心识海，万物源碑的烙印微微震动，传递出宇宙初开、法则建立的古老道韵，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