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薪火不灭（2/2）
破碎肉身中残留的玄黄之气、轮回镜胚的清辉、星辰秩序的轨迹，乃至那枚“混沌法则石”所化的本源法则溪流……所有的一切，在这最后的、生死存亡的瞬间，被那不灭薪火所引燃，被那极致的守护信念所统合，发生了玄之又玄的终极交融与升华！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在万古时空长河源头的声响，自李观鱼那近乎透明的身躯内部传出。
下一刻，一点微小到极致、却蕴含着无法形容的生机与道韵的混沌色光点，自他即将彻底湮灭的心脏位置，悄然亮起。光点虽小，却仿佛一个刚刚诞生的、微缩的混沌宇宙胚胎，散发着包容一切、化生万物、同时又坚不可摧的永恒意境。
这光点出现的瞬间，那疯狂侵蚀李观鱼身体的寂灭之力，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发出了“滋滋”的、仿佛被“净化”与“排斥”的声响，侵蚀的速度猛然一滞！不，不仅仅是停滞，那混沌色光点仿佛一个无底洞，开始主动吞噬、转化周围的寂灭之力！将其中的“毁灭”与“终结”真意剥离、净化，只留下最精纯的混沌能量，反哺自身，同时快速修复着李观鱼近乎崩溃的肉身与神魂！
与此同时，悬浮于他头顶、正被黑暗巨手抓握、镜面裂纹蔓延的轮回古镜，仿佛受到了那混沌色光点的强烈感应，猛地一震！镜面之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纹，竟在璀璨的清辉流转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修复！更重要的是，镜面之中，倒映出的不再是外界的景象，而是浮现出了一幅模糊却宏大的画面——那是往生塔完好无损、塔顶轮回镜完整、镜光照耀诸天、引导万灵有序往生的景象！一股完整、圆融、至高无上的轮回秩序之力，自镜中轰然爆发，与那混沌色光点遥相呼应！
“这是……不灭道种？！真正的混沌原初道基？！”寂灭主宰猩红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甚至夹杂着一丝……惊惧！“不可能！你未成至尊，如何能凝聚道种？！这轮回镜……”
他感觉到，自己轰入李观鱼体内的“寂灭大破灭”之力，正在被那混沌色光点飞速转化、吸收，不仅无法彻底灭杀对方，反而成为了对方凝聚“不灭道种”、修复己身的养料！而抓住轮回镜的巨手，也感受到了一股越来越强的排斥与净化之力，镜面的裂纹正在修复，其散发出的完整轮回秩序，对他的寂灭本源产生了强烈的克制与压制！
“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守护之念，即为不灭之源。”李观鱼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眸中不再是混沌生灭的景象，而是两团静静燃烧的、混沌色的永恒火焰，火焰中心，是那微小却璀璨的“不灭道种”虚影。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一种历经生死、看破虚妄后的极致淡漠与坚定。
“你的寂灭，终结不了我的存在。因为我的道，扎根于‘守护’，绽放于‘希望’，只要这世间还有一丝值得守护的光亮，我的薪火，便永不熄灭！”
随着他的话语，那点混沌色的“不灭道种”光芒大盛，与头顶完整轮回镜的清辉彻底交融！一股前所未有的、超越了化灵境范畴、隐隐触摸到真正至尊边缘的磅礴气息，自李观鱼体内轰然爆发！这股气息，不再是简单的力量叠加，而是蕴含着一种完整的、自成一格的、以混沌为基、以守护为心、以轮回为序的大道雏形！
“道种共鸣，轮回加持！破！”
李观鱼并指如剑，对着抓住轮回镜的黑暗巨手，轻轻一划。指尖之上，跳跃着的不再是火焰，而是那混沌色的“不灭道种”光芒与轮回清辉交融的奇异光刃。
“嗤啦——！”
没有巨响。光刃过处，那由精纯寂灭本源构成的黑暗巨手，如同被最锋利的裁纸刀划过的薄纸，从中应声而断！断口处光滑如镜，被切断的部分瞬间失去所有活性，化为缕缕黑烟消散，而剩下的部分则触电般缩回。
与此同时，李观鱼胸膛处，那枚“寂灭大破灭”黑球残留的力量，已被“不灭道种”吞噬转化殆尽。他原本近乎透明的身躯，在混沌光芒的滋养下，迅速变得凝实、饱满，肌肤之下宝光流转，气息非但恢复，更比之前强盛了何止数倍！虽然修为境界依旧停留在化灵境九层巅峰，但其真实的战力与生命层次，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足以与真正的至尊初期存在短暂抗衡！
“你……你竟然……”寂灭主宰看着自己断掉一截、正在缓慢恢复的巨手，又看着气息脱胎换骨、执掌完整轮回镜、周身混沌道韵流淌的李观鱼，猩红的眼眸中，终于被无边的惊怒、忌惮，以及一丝……深深的贪婪所取代。
“好一个不灭道种！好一个轮回镜！今日，纵使拼着本源受损，也必将你与这面镜子，彻底留下！你的道种，你的机缘，你的一切，都将成为吾演化终极混沌、超脱一切的垫脚石！”
寂灭主宰彻底暴怒，他不再顾及消耗，整个归墟海眼都随着他的意志疯狂沸腾起来！暗红的虚无之中，无数巨大的寂灭符文浮现，更有一道道庞大的、由纯粹寂灭本源构成的法则锁链自虚无中伸出，如同巨蟒般缠向李观鱼与轮回镜。他自身的气息也在节节攀升，显然要动用真正的底牌。
李观鱼执镜而立，混沌色的不灭道种在丹田缓缓旋转，与头顶轮回镜交相辉映。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暴怒的寂灭主宰，心知真正的决战，此刻才算真正开始。但他心中，再无半分惧意，只有一片澄澈如镜的战意与明悟。
“你的路，是掠夺与终结。我的路，是守护与创生。今日，便以此镜，此火，此道种，与你……论个生死，证个高低！”
话音落下，他手中轮回古镜清辉万丈，镜面之中，往生塔的虚影越发清晰，仿佛要跨越时空降临。而他丹田内的不灭道种，则吞吐着混沌光芒，将四周侵蚀而来的寂灭锁链与符文，不断净化、吸收、转化。
归墟海眼的最深处，终极的道争，轰然爆发！
而远处，被轮回镜光庇护的众人，望着那独对灭世魔主、却仿佛撑起了整片天地的背影，眼中早已被泪水与震撼充满。希望之火，从未如此刻般，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