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陨落（1/2）

冥王暮笙的咆哮，早已脱离了神只威严的范畴，那是挣脱了所有枷锁、撕碎了最后伪装后，从绝望深渊最底层迸发出的、纯粹兽性的嘶鸣。这声音超越了听觉的感知，直接碾磨着灵魂，仿佛亿万片破碎的琉璃在虚无中疯狂刮擦，令整个战场的空间结构都随之哀嚎、战栗。他眼中那两点曾经象征着冰冷死亡权柄的幽红火焰，此刻不再是冰冷的神性象征，而是化作了两潭沸腾翻滚、癫狂暴虐的毁灭熔岩，燃烧着他最后的存在，灼烧着眼前的一切，更灼烧着他自己。

他不再计较代价，不再权衡得失。那本就残破不堪的神格，那受创濒临彻底崩溃的本源核心，被他以一种最为惨烈、最为决绝的方式点燃、压榨、献祭！这不再是运用力量，而是彻头彻尾的、毫无保留的自毁！如同一个溺水者，不仅放弃了呼吸，更将自己的肺腑内脏都撕扯出来，只为换取最后一刻扑向敌人的微薄力量，只为在那坚不可摧的光明壁垒上，留下一道属于自己的、哪怕是污秽的刻痕。

轰！

更加庞大、更加狂暴、却也更不稳定、充满了自毁与终结气息的死亡能量，如同找到了最终宣泄口的、积累了亿万年的黑色岩浆，从他已然变得半透明、几乎能看见内部正在崩解碎裂的神核的躯体每一个角落喷涌而出！那能量不再是气态或液态，而是呈现出一种粘稠、沉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沥青般的质感，表面却又诡异地燃烧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火焰。这火焰并非寻常意义上的燃烧，它是一种“存在”本身的逆反，是极致的熵增，是万物终结的具象化。它甚至将他周围的空间都“灼烧”得扭曲、塌陷，光线经过那里不再弯曲，而是直接消失，被彻底吞噬，声音彻底寂灭，形成一片不断向外蔓延的、色彩和概念都完全缺失的、令人望一眼就心智崩溃的绝对虚无地带！这片地带本身，就是最恐怖攻击的前奏，宣告着一切的终末。

他的气势如同回光返照，以一种不合理、不自然的方式疯狂攀升，甚至短暂地超越了之前全盛时期的威压，浩荡的神威再次君临这片废土。但这力量充满了混乱与自我毁灭的倾向，极度不稳定，仿佛一颗走到了生命尽头、即将进行超新星爆发的垂死恒星，正在进行着最后、最绚烂、也最致命的燃烧！每一次能量的勃发，都伴随着他神格碎片哀鸣般的、清晰可闻的碎裂声，他的存在本身都在加速走向无可挽回的终点。

“以吾之神格为祭！万寂……归无！！”

他双手猛地合十，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宇宙所有的力量，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让远方观战者心脏都为之骤停的沉重凝滞感。然后，他艰难地、一寸寸地向前推出！那几乎凝聚了他此刻全部存在、所有意志、所有不甘、愤怒、以及亿万年执念的终极一击，并非凝聚成什么能量球或毁灭射线，而是化作了一道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一切色彩、声音、能量、物质、乃至时间和因果概念的——绝对虚无之波！

这道波纹无声无息，无色无相，它向前推进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超越了时空的限制，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存在”的否定。它所过之处，万物皆寂。光被吞噬，不是反射或吸收，而是概念上的“不存在了”；声音被抹去，连最微观的原子振动都彻底平息；空间结构如同被最高效的橡皮擦擦去的铅笔痕迹般凭空消失，留下一片片真正的“无”；甚至连时间流逝的感觉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那片区域被从时间长河中硬生生剜去！这是冥王暮笙舍弃一切，模拟宇宙终极热寂、万物归零的最终一击！其威力，已然隐隐触碰到了更高层次的、属于宇宙本源的毁灭规则！

（梵蒂冈城内）

遥远的梵蒂冈，圣光屏障早已破碎不堪，仅存的能量勉强守护着最核心的圣廷区域。城内，残垣断壁之下，幸存的人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祈祷声早已被绝望的沉默所取代。当冥王那最终一击的力量超越空间的距离，以一种概念上的压迫感传来时，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仿佛生命本身的意义都在被剥离。孩子们蜷缩在母亲怀里，连哭泣都失去了力气，只剩下本能的颤抖。士兵们握紧了手中几乎失去光泽的圣徽，指甲掐入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

圣彼得大教堂地下庇护所内，教皇伊格纳斯·冯·多恩跪在简陋的祭坛前，苍老的手紧紧握着胸前的十字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足以令诸神陨落、万象归虚的力量。那不是能量的冲击，而是“终结”这个概念本身在逼近。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微微颤抖着，并非完全出于恐惧，更是一种深沉的、近乎窒息的忧虑。他感知到了妮赛亚（艾米莉亚）的气息正面对那股力量，他能感觉到她那原本如同太阳般稳定的神圣之光，正在以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方式剧烈波动，仿佛风中残烛。

“主啊……庇佑您的战士……庇佑艾米莉亚……庇佑这世间残存的希望……”教皇的祈祷声微不可闻，却沉重得如同山岳。他身后，所有残存的神职人员、圣殿骑士们都跪倒在地，他们的信仰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经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唯一的支撑便是那位正在天际与毁灭本身作战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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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舍弃一切、同归于尽般的终极一击，妮赛亚（操控艾米莉亚身躯）那始终如绝对零度般冰冷数据化的眼眸中，海量的数据流奔腾速度再次飙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几乎要溢出她的眼眶，化为实质性的炽白光辉！她的核心运算单元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刺耳到极致的警报，几乎要烧毁！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规格虚无级能量冲击！法则层面湮灭效应！威胁等级超越定义上限！最高优先级应对！启动最终应对方案：超载所有运算单元，调用‘朗基努斯’底层协议，权限解锁至极限，模拟‘创世壁垒’概念！”

她不再有丝毫保留。双手猛地在自己身前划过玄奥而复杂的轨迹，每一次划动，都引动周围的光明法则发出不堪重负的、剧烈无比的共鸣与震颤！无数道璀璨无比、蕴含着截然不同神圣属性与法则力量的光带从虚空中被强行抽取、汇聚、涌现！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最精巧的织女手中的法则丝线，在她面前飞速交织、叠加、编织、构架！

不仅仅是光！战场上残存的、稀薄的信仰之力；大地深处哀鸣的地脉能量；甚至空气中弥漫的、微不足道的生机粒子；乃至更远处，梵蒂冈城内那些幸存信徒们祈祷时散逸出的、微弱却坚韧的精神波动……一切可利用的非死亡属性能量，都被她以霸道无比的方式强行抽取、剥离、纯化，然后疯狂地注入到正在构建的防御之中！

如此庞大而狂暴的能量运作，远远超出了艾米莉亚这具凡间躯壳所能承受的极限！她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精美瓷器在被彻底摔碎前那将裂未裂般的血色纹路，这是肌肉、经脉、血管乃至骨骼都在发出崩溃前哀嚎的征兆！她嘴角，第一次无法抑制地溢出了一缕璀璨的金色血液，但那血液甚至来不及滴落，瞬间就被周围恐怖的能量场蒸发、气化，转化为最纯粹的光明粒子，融入那正在成型的防御壁垒之中！

一面无法用凡间语言形容其瑰丽、复杂与浩瀚的巨大光盾，在她面前瞬息之间凝聚成型！这面盾牌庞大无比，仿佛横亘于天地之间，其光芒甚至暂时驱散了梵蒂冈上空的部分阴霾，给地下庇护所的人们带来了一瞬即逝的光明和温暖。教皇伊格纳斯猛地抬起头，感受着那坚实而浩瀚的光明法则之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担忧取代——他同样清晰地感觉到了这面光盾凝聚时所付出的代价，感觉到了艾米莉亚身躯那正在崩溃边缘的气息。

光盾表面不再是简单的光能凝聚，而是仿佛有无数个微缩的、不断生灭循环的世界在演化！仔细看去，能看到星河在其中旋转诞生又归于寂灭，有万物在其中生长繁衍又走向终结，有文明在其中兴衰迭起留下史诗与悲歌！无数基础法则的符文如同星辰般镶嵌其上，构成了一个完美而复杂的动态循环系统。这不仅仅是能量的防御，更是法则的壁垒！这是妮赛亚动用最高权限，模拟世界诞生之初、隔绝外部混沌虚无的“创世壁垒”的微小投影！是她此刻能动用的、最顶级的防御手段，几乎触摸到了“绝对防御”的概念边缘！

说时迟那时快！冥王那毁灭一切、令万物归无的终极波纹，如同命运本身般无可回避地、狠狠地撞上了这面模拟的“创世壁垒”！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没有能量对撞产生的璀璨光爆！甚至没有通常意义上冲击波扩散！

有的，只是一种令人灵魂冻结、思维停滞的“湮灭”之感，在两者接触的那一个“点”上疯狂爆发！那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终极概念在强行碰撞与抵消！

绝对虚无与创世壁垒接触的边界，空间不再是破碎，而是直接化为一种无法形容的、非有非无、既存在又不存在的诡异状态！色彩、声音、气味、触感……所有感知在那里都失去了意义，那是一片逻辑的禁区，理解的荒漠！只有最本质的规则在无声地、惨烈地相互磨蚀、对抗！

咔嚓……咔嚓……

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并非来自物质世界，而是源于更深层次的法则层面！妮赛亚倾尽全力构筑的“创世壁垒”投影之上，开始出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裂纹！那毕竟只是模拟的投影，而非真正的世界屏障！其强度和完善度，都无法与开天辟地之初的真正壁垒相比。而冥王这燃烧一切、献祭神格的终极一击，其力量之纯粹、之极端、之决绝，已经无限接近于宇宙终结的本质，威力实在太过恐怖！

妮赛亚瞳孔中的数据流疯狂闪烁，速率甚至超过了光速，试图计算每一个裂纹的产生、预测每一次法则的崩坏，并调动能量进行修复和弥补。但运算量过大，导致数据流甚至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和重影！她再次强行压榨自身核心的能量，试图稳固壁垒，但艾米莉亚身体的负荷已经达到了崩溃的临界点，更多的血纹从她皮肤下浮现、蔓延，如同破碎的瓷娃娃，金色的血液从眼角、耳蜗、鼻孔中无法抑制地缓缓渗出，在她圣洁的面容和纯白的圣袍上染上触目惊心、凄美而惨烈的金色痕迹！

她的气息开始剧烈波动，神圣的光辉变得明灭不定，显然维系这面壁垒对她而言也是极其沉重的负担，并且还在不断加重！

（梵蒂冈城内）

“陛下！圣光…圣光在减弱！”一位红衣主教惊恐地指着窥视外界法术形成的光幕，声音嘶哑。

伊格纳斯教皇心如刀绞，他不仅能看到光幕上那面横亘天地的光盾正在出现裂痕，更能通过信仰的链接，感受到妮赛亚（艾米莉亚）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和那飞速消耗的力量。他能感觉到，那具凡人的躯体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法则裂纹的出现，都仿佛直接出现在他的心上。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老教皇喃喃自语，他所能做的，唯有将自身的微薄精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到那遥远的链接之中，试图传递去一丝微不足道的支持与信念。他身后的所有信徒，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最终的较量，他们屏住呼吸，无声地呐喊着，将最后的希望与祈祷凝聚，跨越空间，投向那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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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僵持了仿佛永恒、却又短暂得不及一瞬的法则级对抗后——

砰！！！！！！！

一声无法用任何已知物理现象描述的、仿佛是整个宇宙的基盘、所有法则的玻璃一同被砸碎的巨响，终于超越了湮灭的界限，强行震撼了所有幸存者的灵魂！这声音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带来的是源自存在本身的恐惧！

“创世壁垒”的投影，终究无法完全抵挡这凝聚了一位神只最终一切的一击，达到了承受的极限，轰然破碎！化为无数闪烁着不同法则光芒的碎片，如同一场绚烂而又悲壮的光之雨，四散飞溅，随后又在空中迅速消散，回归为原始的能量粒子！

（梵蒂冈城内）

光幕剧烈摇晃，几乎碎裂。庇护所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那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响震得心神摇曳，面色惨白。他们看到光盾破碎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伊格纳斯教皇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晃了一晃，几乎无法站稳。一股巨大的悲恸攫住了他。失败了吗？最终还是无法抗衡这末日的力量吗？

但冥王那“万寂归无”的恐怖力量，也在这极致的概念对抗中，被消耗了九成九以上！其最核心、最可怕的“绝对虚无”概念已被壁垒磨灭。

残余的、虽然微弱了许多但依旧致命的那一丝虚无波纹，最终还是穿透了崩溃的防御，如同跗骨之蛆般，扫过了妮赛亚以及她庇护下的艾米莉亚的身躯！

“嗯……！”

妮赛亚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明显痛楚的闷哼，身体剧烈一震，如同被一柄无形的、蕴含着“湮灭”概念的巨锤狠狠砸中！她周身的璀璨神圣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仿佛风中残烛。身体表面那些血纹骤然扩大、加深，更多的金色血液从崩裂的伤口中喷洒而出，在她纯白的圣袍上晕开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金色痕迹，如同雪地上凋零的残阳！她的气息瞬间变得紊乱而虚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急速跌落，显然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创伤！更重要的是，她强行苏醒、借助艾米莉亚并不完全契合的凡间身体作战的巨大弊端，在此刻被这虚无波纹彻底引发！力量变得极其不稳定，在高位阶和濒临跌落之间剧烈摇摆，仿佛随时会彻底失去控制，连维持当前的形态都变得异常艰难！

然而，她终究是挡下了这最终的一击！虽然受伤极重，但并未被即刻毁灭或同化！

（梵蒂冈城内）

光幕中，他们看到妮赛亚（艾米莉亚）身受重创，金光黯淡，鲜血淋漓，但却依然悬浮于空，并未陨落。而对面的冥王……

“挡住了！天使大人挡住了！”死寂之后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有人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她还活着！光明还在！”

劫后余生的激动泪水瞬间涌出，人们相拥而泣，巨大的情绪转折让许多人几乎虚脱。伊格纳斯教皇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光幕中的景象，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了一口气，几乎老泪纵横。他颤抖着在胸前划着十字，“感谢吾主…感谢您的恩典…”但他随即又紧紧盯住了艾米莉亚那惨烈的状态，喜悦立刻被新的担忧取代，“可是她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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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冥王暮笙，在倾尽所有发出这最终一击后，那燃烧神格换来的狂暴力量如同退潮般急速消退，而随之而来的反噬更是毁灭性与终结性的！他周身的黑色冰冷火焰瞬间彻底熄灭，那本就虚幻不堪的躯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溃散！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沙雕，又如同暴露在正午烈日下的脆弱冰雪，从边缘开始，寸寸化为虚无的飞灰，飘散于空中。那消散的过程，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缓慢和静默，与他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声势形成了凄凉的对比。

他再也无法维持悬浮，神力彻底枯竭，从空中缓缓坠落，踉跄地、沉重地落在下方冰冷而死寂的废墟之上，激起一小片尘埃。他低头，看着自己正在逐渐化为飞灰、消散的双手和身躯，那幽红的眼眸中，最后的疯狂与愤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无尽的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到极点的情绪。那情绪中，或许有后悔，有解脱，有遗憾，更有一种深深的嘲弄，却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命运。亿万年来的执着、谋划、挣扎，此刻都随着身体的消散而变得轻飘飘的，毫无重量。

他抬起头，没有去看对面那个同样身受重创、光芒黯淡的敌人，而是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望向那依旧被浓重死亡黑云笼罩、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天空。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云层，投向了其后的无尽星空，投向了那冰冷而浩瀚的宇宙深处。一声悠长而沉重、仿佛承载了亿万年时光重量的叹息，从他即将彻底消散的身体中传出，那叹息中蕴含了太多难以言说、也无法再被他人知晓的意味——有壮志未酬的不甘，有高处不胜寒的落寞，有终于解脱的释然，甚至还有一丝……对自己，对这一切的嘲弄。这叹息是如此寂寥，仿佛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一个，独自品味着这最终的失败与虚无。

“罗清帆……”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沙哑，却异常清晰地、如同直接在所有生灵的心底响起，回荡在这片死寂的战场废墟之上，也回荡在通过法术窥探战场的梵蒂冈幸存者心中，带来了一个陌生的、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故事的名字。“所以你才是对的吗？这条路的尽头……这条通往至高、摆脱束缚的路的尽头……终究……不是由我来赢的吗……你……你这个混蛋……到底在那该死的未来……看到了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个永恒的谜团，又像是一个辉煌时代最终落下的、充满讽刺的注脚，充满了无尽的遗憾与无人能解的疑问。罗清帆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幽灵，悄然烙印在这片战场的历史之中，也烙印在听到它的人的心头。

而就在这时，他那即将彻底消散的、模糊的视觉，也捕捉到了对面妮赛亚的状况——看到了她身上那些不断流淌的、金色的、神圣的血液，看到了她周身光芒的剧烈波动与不稳定，看到了她强行维持形态所带来的、那几乎无法掩饰的痛苦迹象。

即将彻底归于虚无的冥王，那模糊得只剩轮廓的脸上，竟然艰难地、扭曲地扯出了一个讥讽的、充满病态快意的笑容。那笑容在他消散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和刺眼，仿佛地狱深处绽放的恶之花。即使失败，即使消亡，他也要用最后的目光，去玷污那看似无瑕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