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觉醒失败？！（2/2）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低沉嗡鸣，毫无征兆地从觉醒石的方向传来！这声音并非巨响，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涟漪。
“嗯？！”楚云天猛地挺直了腰背，眼中精光爆射。
主席台上所有的领导，广场上所有尚未麻木的学生，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力线牵引，瞬间聚焦！
只见此刻站在觉醒石前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瘦高的男生。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袖口甚至有些磨损。他的手掌刚刚贴上那冰冷的石面，似乎还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就在接触的刹那，那沉寂了太久的巨石，终于给出了回应！
嗡鸣声正是来自巨石内部！
紧接着，在数千双眼睛的见证下，黝黑的石面骤然亮起！一抹妖异的紫色光芒首先从石头内部透射出来，瞬间覆盖了整个石面，仿佛巨石内部点燃了一团紫焰！但这紫色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便如同被投入蓝色染缸的墨滴，迅速晕染、转化！深邃、宁静、如同深海般的蔚蓝光芒，彻底取代了紫色，稳定而持续地散发出来，将觉醒石和旁边瘦高男生的身影都笼罩在一片梦幻般的蓝色光晕之中！
“成了！”楚云天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猛地一拍主席台的栏杆，声音洪亮地穿透了整个广场！这位素来沉稳的五级异能者，此刻也因这久违的成功而失态，脸上洋溢着巨大的惊喜和自豪！
“啊——！”瘦高的男生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发着微光的双手，又看看眼前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巨石，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顺着他瘦削的脸颊肆意流淌。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随即变成带着哭腔的嘶喊，语无伦次，却又蕴含着让所有人动容的深切情感：“阿妈！阿妈……你听见了吗？我成了！我成了啊！我出息了！我们…我们以后能住好房子了！阿妈……”他反复念叨着，仿佛要将这巨大的喜悦和承诺，通过无形的电波，传递给远在千里之外、含辛茹苦的母亲。这朴实到近乎心酸的呐喊，瞬间击中了广场上无数人的心灵，尤其是那些同样来自普通甚至贫困家庭的学生，眼眶也禁不住湿润了。不过很多的，是那些嫉妒的目光。
这声嘶力竭的哭喊，这激动人心的蓝色光芒，像一支强心剂，狠狠地注入了广场上所有剩余学生的心中！那几乎被失败冰封的希望，在这成功的火焰炙烤下，轰然解冻、沸腾！原来不是石头的问题！原来真的可以成功！绝望的冰层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燃起的、更加炽烈的渴望！
瘦高男生很快被两名穿着深灰色制服、胸前佩戴着银色国徽的记录员带离了现场，前往特定的检测点进行进一步的异能类型和潜力评估。看着他被带走的背影，广场上无数道目光变得更加滚烫，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和热切。不管他觉醒的是何种能力，哪怕只是最普通的辅助系，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底改变，跃升到了一个他们难以企及的高度。
“我来！下一个我来！”瘦高男生的成功如同点燃了导火索，后面排队的学生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热情。一个身材敦实的男生迫不及待地大喊着，几乎是跑着冲上了台，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一巴掌拍在觉醒石上。
奇迹仿佛被接连触发。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伴随着一声声或高或低的嗡鸣，觉醒石仿佛从漫长的沉睡中被彻底唤醒。赤红如火的烈焰之色、坚韧如土的沉稳褐黄、充满生机的翠绿、锐利如金的白芒……各种色彩交替亮起！虽然大部分光芒的深度和强度都远不及第一位瘦高男生那深海般的蔚蓝，但每一次色彩的亮起，都伴随着一声压抑不住的狂喜欢呼，都意味着一个全新命运的开端。
短短不到半小时内，竟然又有近十名学生成功觉醒！
希望的火焰在广场上熊熊燃烧。成功者被记录员迅速带离，留下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同伴和无数道更加灼热的目光。还未轮到的学生，心跳如同擂鼓，手心全是汗水，一遍遍地在心中呐喊着自己的渴望，反复推演着触摸的姿势。
时间无情流逝。长长的队伍越来越短。觉醒石上亮起的色彩频率也逐渐降低。当最后几个专业的学生也完成了仪式，广场上尚未触摸觉醒石的身影，只剩下寥寥几人。
影寒站在自己专业队伍的最后面。她看着同专业的同学一个个上去，又一个个带着或失落或强装平静的表情下来。她前面那个胖胖的男生，触摸时憋得满脸通红，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但觉醒石依旧一片沉寂。他下来时，肩膀垮塌，连脚步都有些踉跄。
终于，轮到她了。
影寒深吸了一口气。那巨石深处透出的奇异“寒流”似乎比之前感知得更清晰了一些。她迈开脚步，踏着被无数双脚磨得发亮的临时台阶，一步步走向广场中央。
她的出现，让原本有些沉寂的广场又起了一丝微澜。毕竟，“冰美女”在新生里也算小有名气。但此刻，大部分人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便迅速移开，重新聚焦到那块决定命运的巨石上。影寒对此恍若未觉。她走到觉醒石前，站定。
这块石头近在咫尺，黝黑的表面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质感，既不像金属，也不像普通岩石，上面那些若隐若现的天然纹路，此刻仿佛在缓缓流动。那股内敛的、冰冷的能量波动，如同深海暗流，无声地冲刷着她的感知。
她缓缓抬起右手。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一种玉石般的冷白色泽。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她的掌心，平稳而坚定地，贴上了觉醒石冰冷粗糙的表面。
就在掌心与石面接触的刹那——
嗡！
一声清晰可辨的低沉嗡鸣，毫无预兆地骤然响起！声音虽不巨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传遍了整个广场！
这声音太熟悉了！就在不久前，它曾宣告了第一位成功者的诞生！
“嗯？！”主席台上的楚云天校长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体前倾，目光如电般射向影寒和那块嗡鸣的石头！他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期待！难道…又是一个？而且听这嗡鸣的质感，似乎……
然而，就在楚校长和其他领导、所有学生都以为又将见证一次成功，甚至可能是一次更耀眼的成功之时——
嗡鸣声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喉咙。
觉醒石上，没有任何色彩亮起。那刚刚还清晰无比的嗡鸣声，仿佛从未出现过。黝黑的石面，重新恢复成一潭死水般的沉寂。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与之前毫无二致。
影寒微微蹙眉。就在接触的瞬间，她分明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寒流”似乎要从巨石深处被牵引出来，顺着她的手臂涌向身体深处！那股“寒流”带着一种让她灵魂都为之悸动的熟悉感。但就在这股悸动刚刚萌发的刹那，一股庞大、冰冷、带着绝对压制意味的“屏障”感骤然降临！仿佛从天而降的冰山，瞬间冻结、碾碎了那刚刚萌芽的悸动和“寒流”！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到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下意识地加大了手掌按压的力道，甚至尝试集中精神去“呼唤”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感觉。但掌心下，只有那亘古不变的冰冷与坚硬。
十秒时间到。
旁边负责计时的安全员看了一眼腕表，声音平板地提醒：“时间到，同学。”
影寒收回了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白皙、毫无变化的手掌，又看了一眼那恢复沉寂的巨石，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刚才那一瞬间的悸动和压制感……到底是什么？她沉默地转身，走下台阶，回到了自己专业的队伍里。周围的同学投来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漠然。失败的阴影，重新笼罩了刚刚燃起一点希望的角落。
而在影寒转身离开觉醒石，背影融入人群的瞬间。没有人注意到，那块黝黑巨石正对着她刚才触摸位置的表面，几道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霜白色花纹，如同活物般悄然浮现！那花纹繁复而玄奥，带着一种非人间的美感，如同冰晶在玻璃上凝结的杰作。然而，这奇异的景象仅仅维持了不到半秒钟，便如同被阳光照射的薄霜，无声无息地消融殆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光线开的一个玩笑。
与此同时，在距离广场直线距离约一公里外，一栋名为“寰宇大厦”的顶层观光平台边缘。
这里视野绝佳，整个大学校园，尤其是中心广场，尽收眼底。此刻，平台边缘的阴影里，无声地伫立着三个身影。他们都裹在宽大厚重的黑色斗篷里，斗篷的兜帽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斗篷的材质特殊，在午后的阳光下竟几乎不反光，仿佛将周围的光线都吞噬了进去。
他们如同三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沉默地注视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风在高空呼啸，吹动着他们的斗篷下摆猎猎作响，却无法撼动他们分毫的稳定。
当影寒的手掌贴上觉醒石，那一声嗡鸣响起的刹那，三人中中间、身形最为高大的那个黑袍人，猛地动了一下。他的动作幅度极小，只是兜帽极其轻微地向影寒所在的方向偏转了一个微小的角度，仿佛锁定了目标。
也就在同一瞬间，左侧那个黑袍人怀中紧紧抱着的一台仪器，骤然亮起！
那仪器呈长方体，外壳是冰冷的哑光金属，线条硬朗，充满了科技感。在嗡鸣声响起的瞬间，仪器顶部一排密集的、针尖大小的指示灯，如同被惊醒的蜂群，从绿色瞬间跳为刺目的猩红！密密麻麻的红点疯狂闪烁，并且亮度急剧攀升！仪器内部发出一种高频、尖锐的“嘀嘀嘀”警报声，虽然被高空的风声掩盖了大半，却依旧清晰可闻！
仪器侧面的一个圆形压力表指针，如同脱缰的野马，猛地从安全区直接撞向了表盘最顶端的红色危险区域！金属指针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抱着仪器的中间黑袍人双臂肌肉瞬间贲起，显然在竭力稳住这突然狂暴起来的机器。他的兜帽下，传出一声极低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沙哑声音：“能量指数…超出阈值…目标…确认！”
而就在影寒掌心离开石面，那嗡鸣声和所有异象消失的瞬间——
嗡！
那台狂暴的仪器发出一声沉闷的哀鸣。顶部那一排疯狂闪烁的猩红指示灯，如同被烧毁的灯丝，骤然熄灭了大半！剩下的几颗也迅速黯淡下去，变回了代表安全的微弱绿光。压力表的指针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猛地回落，最终颤抖着停在安全区靠近红线的边缘位置。仪器内部尖锐的警报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低沉的、仿佛喘息般的嗡鸣余音。
平台上一片死寂。只有高空的风声依旧。
三个黑袍人依旧沉默地伫立在阴影里。中间那个抱着仪器的黑袍人缓缓放松了紧绷的双臂，仪器重新稳定下来。右边那个身形相对纤细的黑袍人，从头到尾都未曾有过明显动作，只是兜帽下那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在仪器指示灯疯狂闪烁时，瞳孔似乎骤然收缩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的涟漪后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幽暗。
影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广场边缘涌动的人潮之中。
高大的黑袍人缓缓收回了望向广场的视线，兜帽重新摆正，只留下一个冷硬沉默的轮廓。
左边的黑袍人抱着那台恢复了平静、却隐隐散发出高温余韵的异能抑制器，金属外壳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只有近旁的两人才能听清：
“抑制器过载…目标反应强度…远超预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冷的钢铁中挤压出来：“源初异能者…初步确认。”
站在中间的黑袍人顿了顿，兜帽的阴影似乎更深沉了。
“记录：接触点…瞬时温度骤降摄氏45度。核心抑制场…稳定。任务…继续。魅姬……你去吧，今天晚上，我不希望她出意外。”
“是。”右侧黑袍下妩媚的身影传来诱人心魄的好似娇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