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光明教廷（1/2）

。　　乌云压城

轰隆——！

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脏污棉絮，携着其中翻滚游走的惨白电蛇，沉沉地压向这座籍籍无名的小城。

白昼里喧嚣鼎沸的觉醒仪式早已落幕，留下三十二份改写命运的狂喜，以及近八千份沉甸甸的失落。空气里弥漫着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一种无声的叹息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弥漫。学校贴心地给了新生们半日休憩，试图用时间抚平这巨大的人生落差。大部分学生选择了蜷缩在宿舍的方寸之地，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愈发阴沉的天色，试图在睡梦中消化这骤然的转折，或是舔舐内心隐秘的伤口。窗外的世界，只剩下越来越急、越来越密的雨点敲打万物的声音，单调而压抑，如同这座城市沉重的心跳。

影寒也回到了那间位于宿舍楼三楼的四人宿舍。冰冷的白炽灯光照亮四壁，更显空旷，室友们已经陆陆续续再回来了，不过没人在乎影寒。

影寒也不在乎她们，只是安静地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被雨水冲刷得模糊扭曲的世界。

但她此刻并非在休息，更非欣赏雨景。一种无形的、冰冷的预感，如同细小的冰针，自午后觉醒石前那转瞬即逝的悸动与压制起，就深深扎进了她的骨髓。那通来自“光明教廷”的通牒电话，言犹在耳——“白天会来”。可直到此刻，夜幕深沉，雷雨交加，窗外除了风雨肆虐，依旧杳无音信。这反常的寂静，比直接的刀锋更令人窒息。她不是在等，她是在准备迎接一场避无可避的风暴。

没有犹豫，影寒转身推开沉重的宿舍门，踏上了宿舍楼顶空旷的天台。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如同密集的鞭子狠狠抽打过来。然而，就在雨水距离她头顶不足三米时，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近乎透明的弧形能量屏障悄然浮现。雨水击打在上面，发出细密的“噗噗”声，随即顺着无形的弧面滑落，在她脚下汇聚成蜿蜒的水流。这不是闲情逸致，而是源自本能的警惕与力量的具现。

她微微仰头，抬手理开被强劲楼顶风拂到脸颊、沾着冰冷水珠的几缕发丝。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穿透层层厚重的雨幕，死死锁定天穹上翻涌不休的墨色云海。那云层深处，除了自然的雷霆咆哮，她还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的“味道”——一种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硫磺般的灼热与某种绝对秩序冰冷的、非自然的气息。危险！如同潜伏在黑暗深渊中的毒蛇，正缓缓收紧它无形的绞索，目标直指这座城，直指……她！

整个城市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令人窒息的压抑。白日里偶尔还能听到的流浪猫犬的呜咽、夜行动物在暗巷中的窸窣声，此刻彻底消失。城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暴雨冲刷一切的噪音，单调而绝望。那是弱小生灵面对灭顶之灾时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促使它们不顾一切地逃离这片即将成为风暴中心的地域，只留下空荡荡的巢穴和无声的警示。

宿舍楼里也并不平静。雷声沉闷而连绵，如同巨大的鼓槌在云层深处擂动，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许多学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黑暗中睁着眼睛，手机和电脑屏幕早已因区域性的莫名断电而熄灭，黑暗放大了内心的不安和对白日失落的反复咀嚼。

只有少数寝室还亮着应急灯的微光，三三两两的学生挤在狭窄的阳台上，望着外面被雨幕模糊、如同印象派油画般扭曲的世界，低声交谈着。话题总是不自觉地滑向觉醒石、那三十二个幸运儿、以及自己黯淡的未来，语气里充满了羡慕、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唉，张浩那小子，平时成绩也就那样，居然觉醒了‘金属感知’…以后怕是前途无量了。”

“谁说不是呢，王莉也是，翠绿的光芒，生命系辅助啊，各大医院抢着要…”

“我们呢？摸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感觉像摸一块死石头…”

“嘘…小声点，听说广场那边，觉醒石落下的时候，地面都震了…这天气也邪门，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不安的低语被更大的雷声吞没。

城市另一隅，司南网吧。

昏暗的备用应急灯光下，只有主机风扇低沉的嗡鸣和窗外密集的雨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邵余独自守着空荡荡的网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玻璃柜台。屏幕上跳动的屏保光影映着她写满担忧的脸庞。

老板昨天白天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句沙哑的“有事处理，你看好店”，便如同人间蒸发。齐思瞒也毫无音讯，老板只说他有事来不了。可邵余心里那根属于少女的敏锐神经却绷得紧紧的，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她守着这个小小的据点已经一天一夜还多了，眼皮沉重酸涩，心却悬在半空，每一次雷声炸响都让她惊得一跳。

“老板，思瞒哥……”她望着玻璃门外被雨水冲刷得如同泪眼模糊的街景，喃喃自语，声音几乎被雨声吞没：“你们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这份担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网吧里残留的泡面味和电子设备的微弱焦糊味，此刻都成了令人心慌的背景。

…………

宿舍楼顶。

影寒缓缓闭上了眼睛。屏蔽掉外界震耳欲聋的雨声和雷声，她的精神世界却进入了一种奇异的“静”境。感官被无限放大、延伸出去，如同无形的触角，捕捉着风带来的每一丝讯息。

风，裹挟着冰冷的雨腥气，也带来了……更深处的东西。

一丝极其淡薄、却如同跗骨之蛆的血腥味，被风从极遥远的地方送来，若有若无，却带着亡者不甘的怨憎和冰冷的铁锈味。还有一种更宏大、更冰冷的召唤——死亡的召唤，并非针对某一人，而是如同巨大而沉重的阴影，笼罩着整座城市，带着审判与终结的凛冽意味。这并非来自自然的恐惧，而是源自城市本身，源于城市中那些对此一无所知、却在睡梦中本能蜷缩身体的平凡生命。他们敬畏自然的伟力，却不知有更可怕的存在正借这自然的帷幕降临。这份庞大而懵懂的恐惧，如同无形的、粘稠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声地拍打在影寒独立于风雨中的身影上。

当一百人面对死亡威胁而恐惧颤栗时，若有一人站了出来，那九十九份恐惧，便会化作纯粹的勇气，灌注于那一人身上，使其强大！

影寒挺直的脊背，在狂猛的风雨中如同定海神针般稳固。她的身体没有一丝颤抖，反而因为这股感知到的、来自整个城市的“恐惧之潮”，而变得更加稳定，更加坚定！一股源自她灵魂深处的冰寒气息，以她为中心，无声地向四周扩散开来。连落下的雨滴在接触到这股气息时，都凝结成了细小的、闪烁着微光的冰晶，如同瞬间绽放又凋零的霜花。

“小白。”影寒轻声开口，目光转向一直静静悬浮在她身侧、在风雨中微微颤动的纯白色无人机。它的旋翼发出低微的蜂鸣，努力维持着平衡。

“嗡……”小白发出一声细微而短促的嗡鸣，机身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着。它那对模拟的“电子眼”里，此刻清晰地传递出恐惧的信号，如同受惊小兽的瞳孔。在影寒异能真正觉醒的瞬间，她才真正“看”明白了小白——它并非冰冷的机械造物。在她最初赋予它形态、编写它核心逻辑的时候，一丝源自她灵魂本源、带着生命烙印的异能微光，便已悄然融入了它的核心芯片。它早已是一个懵懂而特殊的存在，一个被她无心创造的生命！过去的她，潜意识里只将它当作工具，此刻，那份被忽视的羁绊才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地涌上心头。

“哈哈，怕吗？”影寒看着小白瑟瑟发抖的样子，冰封般的脸上竟扯出一抹近乎悲凉的笑意，笑声在雷雨中显得格外单薄脆弱。

“可是啊……小白，”影寒的声音轻柔下来，带着一种诀别的温柔，目光投向脚下在风雨中沉默的城市：“他们比我们更害怕呢。那些躲在家里的人，那些一无所知的人，他们的恐惧，比这笼罩全城的乌云还要沉重，比这倾盆的暴雨还要密集。”

影寒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小白冰冷的机身外壳，仿佛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但我们不能退。有些路，看到了尽头，也得走完。这次，就让你我……最后燃烧一次吧。哪怕只是瞬间的火花。”

影寒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冰冷得如同吸入了一口极地的寒风。冰蓝色的眼眸骤然睁开！瞳孔深处，仿佛有亿万星辰在漆黑的深渊中同时点燃，爆发出璀璨到令人不敢逼视的寒芒！那光芒并非炽热，而是极致的冰寒、极致的决绝、与向死而生的疯狂！

当有一百人面对危险感到恐惧之时，最强的一人总会站出来，而站出来的那个人，其背后其他九十九人的恐惧，将会化为这个站出来的勇士最大的勇气，纵然会死，也将会敢于拔剑而向……华夏文明五千余年以来，这样的事情，一直在不断的重复发生……

“你们——！”影寒的声音陡然拔高，穿透狂暴的雨幕，带着凛冽的杀意与不屈的挑战，如同冰晶碎裂的尖啸，刺向翻滚的乌云！

“来——吧——！”

影寒笑了。不再是悲凉，而是肆意，是开怀，是一种将生死彻底置之度外的疯狂！死亡怎能不可惧？但若她心中所珍视的一切——云依那担忧的脸庞，齐思瞒模糊的身影，这给予她短暂庇护的校园，甚至脚下这座平凡小城的安宁——都将因她的退缩而被无情碾碎、践踏，那么，纵使前方是万丈深渊，是神罚天劫，她也要纵身跃下！并在坠落的过程中，让敌人知道，她影寒咬起人来，骨头都能嚼碎！自己要让他们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

空！空！空！！！

三声沉闷到几乎与最响的雷鸣融为一体的爆响，撕裂了厚重的雨幕！如同三颗从九幽地狱射出的黑色流星，悍然撞破翻滚的乌云！

三道身影，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狂暴的旋风，向着宿舍楼顶的影寒俯冲而下！他们所过之处，密集的雨线被无形的力量搅得粉碎，形成三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螺旋轨迹！凌厉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楼顶那个渺小的、散发着决绝寒意的身影！

影寒瞳孔骤缩。她清晰地看到了为首那人胸口位置，一枚造型古朴、笔尖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钢笔状徽章，被郑重地别在黑袍内侧的口袋边缘——光明教廷！裁决之笔！那通电话提到的主人，终于降临！

就在三人冲出乌云的刹那，中间那人怀中抱着的那个毫不起眼的黑色金属盒子，骤然亮起一圈幽蓝色的、如同电路板般精密的符文！符文光芒大盛，瞬间扩散，形成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透明能量穹顶，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将整个宿舍楼顶及其周围一片区域，连同影寒在内，彻底笼罩！外界的雷雨声、城市的霓虹光影、甚至连空气的流动，瞬间被隔绝，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波动的毛玻璃。

楼顶空间内，只剩下更加清晰的、三人身上散发的压迫性气息，以及能量罩内回荡的雨点击打屏障的沉闷、单调的“噗噗”声。一个独立于现实之外的角斗场，已然成型！

“这是什么？”影寒心中一凛，但当自己发现自己连雨声都听不到以后瞬间明白了，也明白了对方为何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在城市上空现身！这盒子，就是他们隔绝窥探、为所欲为的依仗！

三道黑影在距离影寒不足百米的高空骤然悬停，强大的风压吹得影寒的衣袂猎猎作响，脚下的积水被卷起细碎的水花。为首一人缓缓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方正面容，眼神锐利如鹰隼，下颌线条冷硬如刀削，正是莫北冥。他左侧一人身形相对矮小精悍，兜帽下露出半张带着几分少年稚气却冷若冰霜的脸庞，眼神空洞麻木，是僧行。右侧则是一个身材玲珑有致，兜帽下红唇紧抿、眼神充满审视与毫不掩饰轻蔑的年轻女子，珑玲。

“光明教廷特使，”莫北冥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封锁的、如同真空般的空间内，带着公式化的冰冷：“僧行、莫北冥、珑玲，奉令前来。”他目光落在影寒身上，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影寒面无表情，冰蓝的眸子冷冷地回视着他们，如同万载寒冰，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平静。觉醒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被强行灌输入脑海的关于这个世界异能格局的基础信息碎片。光明教廷——全球异能界最庞大、最久、也最具统治力的超级组织之一，明面上的秩序维护者与庇护者。

然而，齐思瞒低沉的话语犹在耳边，云依最后留下的那张只有四个字的警告纸条更是如同烙印般刻在心里——小心光明教廷！这冰冷的六个字，比任何异能都更具杀伤力。

“我们奉制裁者封阳大人之命，”莫北冥继续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如同宣读圣旨：“前来请您前往光明教廷总部基地。事关重大，还望姑娘识时务，莫要让我等为难。”他刻意强调了“请”字，但话语中的强硬与潜在的威胁，昭然若揭。那“请”字，听起来更像是冰冷的镣铐。

“不去！”影寒的回答，斩钉截铁，只有两个字，冰冷得如同她此刻散发的气息，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哼！”右侧的珑玲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兜帽下红唇勾起一抹刻薄的弧度，声音清脆却带着刺耳的尖利：“小丫头片子，别给脸不要脸！看清楚形势！”她纤细的手指带着轻蔑，一一指过己方三人，“我们三人，最低也是十二级英雄！而我身边这位莫北冥大人，”她的语气转为一种近乎狂热的推崇：“更是十四级巅峰的顶尖强者！距离城市联邦议员之位仅一步之遥！跺跺脚，多少城市都要抖三抖！你不过刚觉醒，侥幸摸到十二级的门槛，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玲珑的眼神充满了居高临下的鄙夷，仿佛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动手？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我们可不会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手下留情！别以为觉醒等级高点就天下无敌了，这世间的残酷，你还远未领教！识相的，乖乖跟我们走，免受皮肉之苦！”

“呵。”影寒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无尽讽刺的弧度，目光扫过珑玲那张写满优越感的脸，最终落在莫北冥那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马屁拍得不错，可惜，”她声音清冷，如同冰珠落玉盘：“台阶，我不需要。”言下之意，你们的威胁和所谓的力量展示，对我无效。

“你！”珑玲瞬间被激怒，俏脸涨红，一股灼热的气浪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上扩散开来，周围的雨水瞬间被蒸发成大片翻滚的白雾。作为天之骄女，在教廷内部也备受追捧，她何曾受过如此直白的、近乎羞辱的顶撞？尤其是在她敬畏的莫北冥面前！

“够了，珑玲。”莫北冥沉声喝止，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让珑玲周身沸腾的火气瞬间一滞。他的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影寒。少女的反应，那决绝的眼神，那句“不去”背后蕴含的毫无转圜余地的意志，还有那句“马屁拍得不错”的辛辣讽刺……都透着一股远超她年龄的洞悉与……一种近乎悲壮的坦然？这绝不像是一个刚刚觉醒、对未来充满憧憬或迷茫的年轻人该有的反应。

她似乎……知道些什么？知道光明教廷总部对她意味着什么？知道等待她的绝非坦途？这个念头让莫北冥心中那丝困惑更深了。总部的命令来得突兀且强硬，措辞冰冷——目标觉醒即为十二级英雄，身负“源初异能”重大嫌疑，必须即刻秘密带回总部，死活不论！一个偏远小城，一个三级英雄尚未陨落的情况下，突然冒出一个十二级？这本身就充满了无法解释的诡异。而眼前少女的态度，更是将这诡异推向了深渊。

“看来，言语无用。”莫北冥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动作从容却带着千钧之力。一股沉重如山岳般的恐怖威压瞬间降临！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水银，沉重地挤压着影寒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那是十四级巅峰强者对规则力量的初步掌控，仅仅是气势的释放，就足以让低阶异能者精神崩溃、骨骼碎裂！他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如同最后的宣判：“最后通牒，束手就擒，或……死！”

“死？”影寒在如山岳般的压力下，身体微微晃动，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但她硬生生挺住了！腰背挺得笔直！冰蓝色的眼眸中，那星辰般的光芒燃烧到了极致！她猛地抬头，迎向莫北冥冰冷如审判之眼的目光，声音如同万年冰晶轰然碎裂，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与滔天的战意：

“战吧！我知道跟你们回去也免不了死亡一途！与其在你们那肮脏的牢笼里被折磨至死，被切片研究！不如在这里——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纵死，也要溅你们一身血！咬下你们一块肉！”

“放肆！”僧行低喝一声，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金属在摩擦，带着森然刺骨的杀意。他身形未动，但脚下的积水瞬间沸腾、汽化！周围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

“冥顽不灵！找死！”珑玲早已按捺不住，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怒叱一声，身影瞬间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流光！速度快到极致，在空中拉出一道灼热的气浪轨迹，直扑影寒！她双手在胸前急速交错，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舞动，随着她的动作，空气中游离的水分子被瞬间抽干、压缩、点燃！数十颗拳头大小、内部翻滚着刺目白炽光芒的恐怖炎爆火球凭空生成，如同密集的陨石雨般朝着影寒轰然砸落！空气被灼烧得发出尖锐的嘶鸣！十二级火系英雄的含怒一击，威力足以瞬间汽化钢铁，蒸发楼板！

战斗，在影寒决绝的宣言和珑玲暴怒的火焰中，于这被隔绝的雨夜楼顶，轰然爆发！冰与火的对决，死与生的碰撞，在这方被光明教廷亲手打造的囚笼里，拉开了惨烈的序幕。影寒眼中那深渊般的星芒，与小白机体骤然亮起的、同样决绝的冰蓝色光辉，成为了这黑暗囚笼中，最耀眼也最悲壮的抗争之火。

“战——！”影寒的嘶吼撕裂雨幕，如同濒死孤狼最后的嚎叫，在空间屏障内激荡起绝望的回响。面对铺天盖地、足以熔金化铁的炎爆火球，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毁灭的洪流，踏前一步！

“小白！凝！”

嗡——！

小白发出一声决绝的高频嗡鸣！纯白的机体瞬间亮起刺目的冰蓝光芒，机身内部传来某种结构极限运转的尖锐蜂鸣！它放弃了所有闪避，化作一道拖着冰蓝尾焰的流光，悍然迎向那数十颗白炽的火球！在飞行的过程中，一层层细密的、如同鱼鳞般的冰晶甲片瞬间覆盖全身，形成一层坚固的寒冰护盾！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连环炸响！炽白色的火球狠狠撞在小白撑开的冰晶护盾上！狂暴的火焰与极致高温瞬间将冰盾融化、蒸发，爆发出大团大团翻滚灼热的白色蒸汽！每一次撞击，小白机体都剧烈震颤，冰晶护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碎裂！融化的铁水和碎裂的冰晶混合着飞溅！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能量殉爆声不绝于耳！它如同扑火的飞蛾，用身体硬生生在火球暴雨中撕开一道狭窄的、摇摇欲坠的安全通道！

“不自量力的废铁！”珑玲冷笑，双手再次一挥，又是数十颗火球凝聚，准备彻底将这只烦人的“虫子”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