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量垄断与渠道困境（1/2）

第一幕

合作社办公室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老王头带着几个村民气冲冲地闯进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销售清单，往八仙桌上一拍：“林干部！你倒是给个说法！”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原本在核对着库存的村会计苏长河停下笔，林舟刚整理好的平台投诉材料散落在桌面，红笔圈出的“不正当竞争”字样格外显眼。

“王叔，别急，慢慢说。”林舟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给几人倒了水，“是不是自提点的销量出问题了？”

“何止是出问题！”老王头一屁股坐在长凳上，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之前本地生活平台帮着推，每天还能卖个二三十单，这才停了三天，自提点的苹果都堆成山了！你看这清单，昨天就卖了八单！”

旁边的村民老李跟着附和：“是啊林干部，我家那两亩地的苹果，本来想着靠电商多卖俩钱，现在倒好，平台不让推，自媒体的单又少，再这么下去，果子都得烂在库里！”

林舟拿起桌上的库存账本，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眉头不自觉地皱紧：“我知道大家着急，本地平台停推的事，我已经在跟负责人沟通了。”

“沟通？沟通出啥结果了？”老王头追问，“我听说那平台是被‘惠农优选’给施压了？林干部，不是我说你，当初就该听我的，直接入驻大平台，就算抽成高，至少销量有保障，哪能像现在这样，卡在这里不上不下！”

“王叔，大平台的佣金是25%，还得强制让利，咱们根本没利润。”林舟耐心解释，“而且他们这种垄断行为是违法的，我们不能就这么妥协。”

“违法又咋样？”另一个村民张婶叹了口气，“咱们小老百姓，跟大平台打官司，耗得起吗？我家孙子还等着苹果卖了钱交学费呢，总不能让果子烂了吧？”

办公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的村民主张“赶紧回归大平台，先把果子卖出去再说”，有的则觉得“林干部没做错，不能让平台气负到头上来”，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林舟看着眼前激动的村民，心里五味杂陈。他拿起手机，翻出和本地平台负责人的聊天记录，走到大家面前：“大家看，平台负责人明确说了，是‘惠农优选’威胁他，要是再帮我们推广，就不让他们入驻其生态体系。这种不正当竞争，我们不能忍。”

“忍不忍的，能当饭吃吗？”老王头摆摆手，“林干部，你是大学生，懂法律，可我们农民不懂这些，我们就想把果子卖个好价钱。要不，咱还是跟‘惠农优选’谈谈，降点佣金入驻算了？”

“是啊林干部，别硬扛了。”张婶也跟着劝，“就算少赚点，也比烂在库里强啊。”

林舟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李曼”两个字。他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口接起电话。

“林舟，听说你遇到麻烦了？”李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本地平台不敢帮你推广了吧？”

“你怎么知道？”林舟的语气带着警惕。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李曼轻笑一声，“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解决。我认识‘惠农优选’总部的人，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帮你谈下来15%的佣金，还能给你争取推荐位。”

林舟沉默了片刻，问道：“条件是什么？”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李曼的声音顿了顿，“也没什么苛刻的条件，就是让你把合作社的部分股份，转让给我舅舅的公司。他一直想涉足农产品行业，有他的资金和资源，合作社肯定能发展得更好，你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不可能。”林舟直接拒绝，“合作社是村民们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权利转让股份。”

“林舟，你别这么固执。”李曼的语气沉了下来，“你在基层这么辛苦，图什么？不就是想做点实事，往上走吗？有我舅舅的支持，再加上我爸的关系，你的晋升之路会顺利很多。现在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真的要放弃？”

“我图的是让村民们增收致富，不是为了自己晋升。”林舟的声音坚定，“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挂了电话，林舟回到办公室，看到村民们还在议论纷纷。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大家静一静！我知道大家担心果子卖不出去，但转让股份、妥协退让的事，我绝对不会做！合作社是咱们自己的，不能让外人插手！”

“那你说，果子卖不出去咋办？”老王头追问。

“我已经在联系其他渠道了。”林舟看着大家，眼神坚定，“我会尽快组建农产品联盟，联合其他受压迫的农户一起发声，同时对接商超和社区团购。请大家相信我，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苏长河放下账本，站起身说道：“我相信林干部。这些日子他为了合作社的事，没日没夜地忙，跑平台、谈渠道，比谁都上心。大家再给他点时间，别着急。”

部分村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老王头还是皱着眉头：“林干部，我们就信你这一次，要是再没销路，我们可就真没办法了。”

“放心吧王叔，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林舟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幕

县府办的办公室里。

灯光昏黄，林舟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电子商务法》条文，眉头紧锁。桌上的外卖已经凉了，他却没心思吃一口。

电脑屏幕上，省电商协会的官网页面赫然在目，陈教授的联系方式被他用红笔圈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喂，是陈教授吗？我是皖北青杨镇的林舟，之前在电商座谈会上见过您。”

“哦，林舟啊，我记得你。”陈教授的声音温和而有磁性，“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林舟把合作社遭遇“惠农优选”垄断、本地平台停推、库存积压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问道：“陈教授，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向大平台妥协吗？”

“林舟，乡村电商遇到这种情况很常见。”陈教授沉吟道，“大平台凭借流量优势，肆意压榨农户，这种行为确实违反了《电子商务法》，但取证难、维权周期长，短期内很难有结果。”

“那我们的果子怎么办？再拖下去就真的烂了。”林舟的语气带着焦急。

“别急，办法总比困难多。”陈教授说道，“单一农户的力量太薄弱，你可以联合其他遭遇类似问题的农户，组建农产品联盟。人多力量大，一方面可以联合维权，另一方面可以共享渠道、联合宣传，降低对大平台的依赖。”

“联盟？”林舟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我们抱团发展？”

“对。”陈教授肯定地说，“我这里有几个其他乡镇农户的联系方式，他们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你可以联系他们试试。另外，搭建自主渠道也很重要，比如自己的小程序商城、社区团购自提点，虽然初期投入大、见效慢，但长期来看，是摆脱平台控制的关键。”

挂了电话，林舟立刻按照陈教授提供的联系方式，逐一打了过去。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农户都对大平台的垄断行为怨声载道，一听说要组建联盟，都纷纷表示愿意加入。

“林干部，我早就想反抗了！”临县的红薯种植户赵大哥在电话里激动地说，“‘惠农优选’抽成28%，还强制我们参加促销，我们根本没利润可赚！”

“是啊林干部，只要能联合起来，一起维权、一起找销路，我们都愿意跟着你干！”另一个核桃种植户李大姐也说道。

短短一个下午，林舟就联系到了八个农户，涵盖了红薯、核桃、花生、蔬菜等多个品类。他建了一个微信群，把大家拉进群里，约定第二天在青杨镇合作社召开联盟成立会议。

第二天一早，苏晓特意请假来到合作社，帮着林舟布置会场。她把提前打印好的联盟章程贴在墙上，又准备了茶水和水果。

“累坏了吧？”苏晓看着林舟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疼地递过一杯热牛奶，“昨晚又熬夜了？”

林舟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开来：“还好，一想到能帮村民们解决问题，就不觉得累了。”

“我就知道你最靠谱。”苏晓笑着说，“我已经联系了县中学的老师们，他们都愿意帮我们宣传，还联系了周边几个县城的中学，推荐咱们的苹果作为教职工福利。”

林舟握住苏晓的手，心里满是感动：“谢谢你，晓晓。每次我遇到困难，你都在我身边支持我。”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晓依偎在林舟身边，“我们是夫妻，就该一起面对困难。再说，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