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育婴记(1/2)

春雨绵绵的午后,王婉婉端着一杯枸杞茶站在自家二十三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丝发呆。今天她请了假,特意留在家里观察新来的育儿嫂刘婶。不为什么,就是第六感让她觉得心里不踏实。

“妈妈,我书包湿了。”六岁的大儿子浩然拖着小黄人书包跑过来,背上蹭了一大片水渍。

王婉婉蹲下来帮儿子换书包,眼角余光瞟见刘婶在厨房门口盯着这边,神色有些异样。刘婶是个五十出头的妇人,经熟人介绍来家里帮忙照顾三岁的妹妹和做家务,手脚麻利,做饭好吃,对孩子们也温柔。按说这样的阿姨不好找,可王婉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事儿,妈妈给你换一个。”她笑着摸摸儿子的头。

刘婶快步走过来:“王小姐,我来帮浩然换吧,您腰不好。”

王婉婉点点头,却注意到刘婶换完书包后,手里那个湿书包并没有马上拿去阳台晾晒,而是被她放在了玄关的柜子旁。

“刘婶,那书包...”

“我一会儿就晾,等我把厨房收拾完。”刘婶笑着打断她,转身进了厨房。

王婉婉皱皱眉,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存了个疑影。下午妹妹睡觉时,她趁着刘婶外出买菜的空档,偷偷去玄关检查了那个湿书包。书包里只有几本画册和文具盒,没什么特别。

“可能是我想多了。”她自言自语,又觉得不安。自从生了二宝后,她总有些焦虑,特别是对大儿子的安全格外敏感。

王婉婉的丈夫张明宇是程序员,经常加班,对家务和孩子的事基本是甩手掌柜。当初找刘婶时,他一句话就定了:“熟人介绍的,肯定靠谱,别疑神疑鬼的。”

疑神疑鬼。王婉婉苦笑,当妈的大概都这样吧。

傍晚,张明宇难得早回家,一家人吃过晚饭后,王婉婉照例检查孩子们的书包,准备第二天的物品。当她打开浩然的书包时,手指触到了一叠光滑柔软的纸张。

她掏出来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叠裁剪整齐的黄表纸,一共三张,每张约手掌大小,边缘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黄表纸上还粘着几根短发,王婉婉一眼就认出那是浩然的头发——这孩子头发颜色偏浅,很好辨认。

“这是什么?”张明宇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黄表纸,眉头紧锁。

“不知道...怎么会在浩然书包里?”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刘婶。

“会不会是...”张明宇迟疑道,“什么辟邪的东西?老一辈人有时候信这些。”

“就算是辟邪,为什么要放孩子书包里?还不告诉我们?”王婉婉声音发紧,“而且你看这些符号,不像是一般的福字或平安符。”

确实,那些朱砂画的符号扭曲奇特,像是某种符文。

王婉婉立即给介绍刘婶的朋友打电话,对方表示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只说刘婶是她远房表亲,之前在其他人家做过,评价都不错。

“她信这些吗?”王婉婉试探着问。

“这个...好像听她提过拜拜什么神,但具体我不清楚。”朋友语气闪烁。

挂了电话,王婉婉更不安了。她上网查了查黄表纸和符文的图片,跳出来的搜索结果大多是道教符箓或民间法术,有些看起来跟她手里的有几分相似。

“要不直接问她?”张明宇提议。

“她要是肯说实话,就不会偷偷放了。”王婉婉摇头,心中做了个决定,“今晚我不睡了,看看她会不会做什么。”

深夜一点,整间公寓陷入寂静。王婉婉悄声走出卧室,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一阵极轻微的摩擦声。

她躲在转角处,屏息望去。

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走廊尽头浩然卧室门前的一个跪着的人影。是刘婶。她面朝浩然的房门,双手合十,身体有节奏地前倾后仰,额头不时轻轻触地——她在磕头。

王婉婉捂住嘴,心跳如鼓。刘婶的动作缓慢而虔诚,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然后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弯腰放在了浩然门前的地上,这才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房间。

等刘婶房间的灯灭了五分钟,王婉婉才敢上前。地上放着一小叠黄表纸,和书包里发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符文中夹着一根红绳。

她拍下照片,捡起黄表纸,回到卧室摇醒了张明宇。

“必须辞退她,马上。”王婉婉声音颤抖,“这绝对不正常。”

第二天一早,王婉婉直截了当要求刘婶解释。刘婶脸色骤变,支支吾吾说是求平安的符,她家乡的习俗。

“什么平安符需要半夜对着孩子房门磕头?”王婉婉追问。

刘婶脸色苍白,突然跪下:“王小姐,我对不起您,但这真是为了孩子好...我,我这就走。”

她匆匆收拾了行李,不到半小时就离开了。王婉婉在她房间里找到了一小包黄表纸和一支用了一半的朱砂笔,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经文抄本。

事情本该到此结束,但王婉婉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大。她在宝妈群里匿名询问,很快就有人回复:“听起来像借命术。”

借命术?王婉婉手指冰凉。

一位群友发来私聊:“我外婆以前说过,有一种邪术,用黄表纸画符,取头发,半夜磕头,能从孩子身上借走阳寿。你是遇到这种事了吗?”

王婉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详细说了情况,对方建议她找懂行的人看看孩子。

多方打听后,王婉婉通过一个同事联系到了一位八十多岁的陈婆婆,据说对民间风俗和禁忌很有研究。陈婆婆住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小院古朴,满墙爬着绿藤。

听完王婉婉的叙述,陈婆婆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你遇到的是‘借童寿’。”

“真是借命?”王婉婉声音发颤。

“是借寿,也不完全是。”陈婆婆缓缓道,“这是一种很老的偏门法术。施术者家中或有重病之人,或自己寿命将尽,就寻童男童女‘借’几年阳寿。但不是直接取命,而是...转移运势。”

“转移运势?”

“对。孩子会体弱多病,容易发生意外,成长不顺;而借寿者则能得到暂时的健康和平安。”陈婆婆看着王婉婉手中的黄表纸照片,摇摇头,“这符文很阴邪,不止借寿,还带诅咒。如果完成七七四十九天的仪式,孩子可能活不过十岁。”

王婉婉如遭雷击,几乎站不稳:“我儿子已经...”

“别急。”陈婆婆示意她坐下,“我看这符文刚画不久,仪式才开始没多久就中断了,孩子不会有大事。但已种下的‘引子’需要清除,否则孩子还是容易体弱招灾。”

陈婆婆教了王婉婉一个简单的破解方法:用艾草和菖蒲煮水给孩子洗澡;将黄表纸在正午阳光下烧掉,灰烬撒入流动的水中;在孩子枕头下放一枚五帝钱。

“最重要的是,”陈婆婆严肃地说,“弄清楚她为什么选中你家孩子。借童寿需要知道孩子的生辰八字,最好有孩子的贴身物品。她是怎么得到的?”

回家的路上,王婉婉一路都在思考。浩然出生时,她和张明宇确实在朋友圈发过出生信息,包括生辰。而浩然的胎发、乳牙等纪念物都收在家里,虽然保管得好,但如果有人存心要找...

她突然想起,刘婶来的第一天,就主动提出帮孩子们整理房间和物品。

当晚,王婉婉按照陈婆婆的方法一一照做。给浩然洗澡时,小家伙开心地玩着泡泡,完全不知道母亲心中的恐惧和愧疚。

“妈妈,刘奶奶为什么走了?”浩然突然问。

“她...去照顾别的孩子了。”

“哦。”浩然低头玩水,“她有时候会问我生日,还说我头发颜色好看。”

王婉婉手一抖,沐浴露瓶子掉进浴缸:“她问了你生日?”

“嗯,还问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早上还是晚上。”

王婉婉抱住儿子,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太大意了,太相信“熟人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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