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槐根之下是尘埃 (下)尘埃落定共生真(1/2)

阿哲扶着妮妮的手走上舞台时,雪后的阳光正越过老槐树的枝桠,在红绸铺就的台面上织出金亮的网。妮妮的月白旗袍沾了点从后台带出来的雪沫,像落了几片碎玉,领口的银槐花扣在光里泛着冷光,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台下的掌声依旧热烈,像潮水拍打着礁石,可她唇间的笑意早被冻住了,只剩下唇角微微发颤的紧。

阿哲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却让他的心更定了些。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目光扫过台下攒动的人头——张爷爷拄着拐杖站在前排,眉头拧成个疙瘩;王婶手里还攥着没分完的槐花糕,油纸被捏出了褶皱;林老推了推眼镜,眼神里带着探究;还有那些举着《共生卷》的读者,脸上的期待像未被触碰的雪,干净得让他心疼。

“很抱歉,在今天这样一个该说‘恭喜’的日子里,我要讲一个沉重的真相。”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广场,像一块投入静水的冰,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风穿过舞台两侧的灯笼,“哗啦”作响,倒像是在为他的话伴奏。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对着台下举起,阳光透过相纸,将沈书言的侧脸、陌生男人的手、画轴的一角映得清晰。“这是三天前收到的匿名信,里面有张照片,还有一张便签。”他的声音很稳,像刻刀落在木头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力道,“照片上的人,是沈书言。他身边的男人,正在接过妮妮十七岁画的《槐荷图》。而便签上说,沈书言当年的道歉是假的,苏晚的‘陪伴’是演的,他们合谋骗取了这幅画,转手卖给了海外藏家。”

台下“嗡”的一声,像被投进了颗石子的蜂箱。有人踮脚想看清楚照片,有人低声议论“怎么会这样”,有人下意识地看向妮妮,眼里的同情像暖炉的热气,漫得她眼眶发酸。

阿哲没有停顿,继续说道:“那幅《槐荷图》,是妮妮蹲在荷塘边看了三天露水画成的,荷叶的墨色里还藏着我们当时的笑;是她舍不得贴在画室墙上,总说‘等老了再拿出来晒太阳’的宝贝;是《共生卷》里写过的‘最初的真诚’。可它被当成了商品,被那些用谎言包装的‘悔改’骗走,辗转到了陌生人手里。”

他的声音微微发紧,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想起妮妮昨夜攥着照片发抖的手。“我们曾以为,真诚能换来真诚,原谅能融化欺骗。可事实是,有些人心底的尘埃,从来就没被阳光晒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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