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圣皇级别的战斗(1/2)

炎煌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是一种火山即将喷发前,岩浆在深处翻滚时发出的那种低沉、滚烫的笑。他握着朱雀长枪的手没有收紧,反而松了松,仿佛握着的不是兵器,而是一根随手从地上捡来的枯枝。

“血冥子。”他开口,声音在九钟余韵中碾过,将钟声都压了下去,“三百年了,你还是喜欢玩这套——带几个祭首,开个裂缝,说几句狠话,就以为能吓住人?”

他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下,整座朱雀圣山活了。

不是比喻。

是整座山脉开始呼吸、心跳、血脉奔流。山体表面的岩石寸寸龟裂,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岩浆,是液态的火焰——朱雀真火的本源形态,每一滴都重如山岳,在空气中流淌时发出江河奔腾的轰鸣。火焰汇聚成河,环绕山体盘旋上升,将天空染成赤金的火海。

“你刚才说,要让我这座山变成坟场?”

炎煌又踏出一步。

这一步,他脚下的虚空燃烧起来。不是火焰燃烧空气那种燃烧,是“空间”这个概念本身被点燃了——他站立的那片区域,空间像被投入炼炉的金属,开始软化、熔化、流淌成赤金色的液态光流。光流中浮现出无数朱雀虚影,每一只都在仰天长鸣,鸣叫声汇聚成实质的音浪,撞向远方的黑暗裂缝。

血冥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身后的七大祭首同时后退半步——不是畏惧,是本能。就像凡人面对海啸时,身体会自己做出后退的反应,与意志无关。

“圣皇八重天巅峰……”血冥子舔了舔嘴唇,眼中黑色漩涡旋转加速,“老东西,这三百年你倒是没白活。”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响声在天地间回荡。

下一秒,他脚踝上那两条骷髅锁链猛地绷直!锁链另一端没入的黑暗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像有无数张嘴巴在同时啃食什么东西。紧接着,锁链开始回缩,拖拽着两个“物体”从黑暗中缓缓浮现。

那不是人。

也不是兽。

是两具还在蠕动的、由无数尸体拼接而成的“聚合体”。

第一具,高百丈,通体由腐烂的妖兽尸骸堆叠而成,头颅是一颗山岳大小的巨龙头骨,眼窝中燃烧着幽绿的魂火。它每动一下,身上就有腐肉簌簌落下,落下时在半空中化作密密麻麻的尸毒蚊蝇,嗡嗡飞舞。

第二具,体型稍小,却更加诡异——它由上千具人类修士的尸体缝合而成,每一具尸体都保留着生前的表情:惊恐、绝望、怨恨、疯狂……这些表情在它体表蠕动、变幻,像一张张活的面具。它的手臂是上百条人手缝合成的“鞭”,鞭梢挂着还在滴血的头颅。

“尸山”、“怨海”。

幽冥教压箱底的战争傀儡,每一具都需献祭至少十万生灵,并以圣王级强者的神魂为引,炼制百年方可成型。它们的实力,单论破坏力,已触摸到圣皇门槛。

两具傀儡出现的瞬间,天地间弥漫开一股死亡的甜腥气。

那不是气味,是法则污染——死亡法则被强行具现化,化作肉眼可见的灰色雾气,所过之处,赤金色的火海都黯淡了三分。朱雀圣山上的火焰河流开始逆流,仿佛遇到了天敌。

“这才像话。”炎煌点了点头,语气像是在点评晚辈的功课,“光靠嘴皮子,确实不够看。”

他抬手,将长枪往身旁一插。

枪尖刺入虚空,却像刺进实质的地面,稳稳立住。

然后他解开了腰带。

不是玩笑。

炎煌真的解开了那件赤金战甲腰间的束带。束带离体的瞬间,战甲表面流淌的火焰纹路骤然熄灭,整副战甲从威严的圣皇武装,变成了……一件普通的、甚至有些破旧的红色布袍。

他随手将束带抛向空中。

束带在空中舒展、延长,化作一条横贯天穹的赤红绸缎。绸缎无风自动,边缘燃烧着细密的金色火星,火星坠落时,在空中拖曳出长长的光痕,像一场倒流的流星雨。

“三百年前,你师兄‘骨冥子’带着这两具傀儡来我圣山,说要借朱雀真火一用。”

炎煌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口,动作慢条斯理,像准备下地干活的老农。

“我告诉他:可以,但要用命来换。”

“他不信。”

炎煌挽好了袖口,露出小臂。他的手臂很瘦,皮肤干瘪,布满了老人斑。但在那些斑纹之下,隐约能看到火焰在血管里流淌的痕迹。

“后来他死了。”

“两具傀儡碎了七成,他带来的三个祭首,连骨灰都没剩下。”

炎煌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远方的“尸山”傀儡,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的“噗”。

像捏碎一颗熟透的浆果。

然后,那具百丈高的尸山傀儡,胸口处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贯穿前后的空洞。空洞边缘光滑如镜,仿佛那个部位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空洞中,那些腐烂的妖兽尸骸、幽绿的魂火、甚至构成傀儡核心的圣王神魂……全部消失了。

不是被打碎,是被从存在层面抹除了。

尸山傀儡僵在原地,三息后,轰然崩塌,化作漫天腐肉血雨,簌簌落下。血雨还未落地,就被圣山升腾的火焰蒸发成虚无。

寂静。

血冥子的瞳孔收缩成了针尖。

七大祭首中,有人面具下的呼吸变得粗重。

“你看,”炎煌放下手,语气依旧平淡,“这种东西,对我没用。”

他看向第二具“怨海”傀儡。

怨海傀儡体表那上千张人脸同时发出尖叫——那不是声音,是精神冲击,足以让寻常圣王神魂崩碎的恐怖尖啸。尖啸化作实质的黑色波纹,撕裂空间,朝炎煌涌来!

炎煌没有躲。

他甚至没有防御。

他只是……看了一眼。

眼神平静,像在看一只聒噪的乌鸦。

但就在他视线触及黑色波纹的瞬间,那些波纹冻结了。不是被冰冻结,是被某种更高阶的法则强行“定”在了半空。紧接着,冻结的波纹开始倒流——不是退回,是沿着来时的轨迹,以十倍的速度,反向灌回怨海傀儡体内!

怨海傀儡浑身剧震。

体表那上千张人脸的表情,从怨恨、疯狂,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恐惧。它们想挣脱,想逃离,但已经来不及了。黑色波纹如潮水般涌入,每一张人脸都开始膨胀、变形、像充气过度的皮球。

然后——

砰砰砰砰砰!

连环爆炸。

上千张人脸同时炸开,炸成漫天黑血碎肉。怨海傀儡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体表的人脸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坑洞,坑洞深处,隐约可见一颗被黑色锁链缠绕的、仍在跳动的心脏——那是圣王神魂所化的核心。

炎煌抬手,隔空一抓。

那颗心脏飞入他手中。

他低头看了看,摇了摇头:

“用活人炼傀……幽冥教的手段,还是这么下作。”

说罢,五指合拢。

心脏在他掌心炸成一团黑雾,消散于无形。

两具圣皇门槛的战争傀儡,从出现到毁灭,不到十息。

全程,炎煌只动了两次手:一次握拳,一次抬眼。

血冥子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死死盯着炎煌,眼中黑色漩涡旋转得几乎要撕裂眼眶:

“老东西……你比三百年前,更强了。”

“人总是要进步的。”炎煌重新系上腰带,赤金战甲表面的火焰纹路再次亮起,“倒是你们幽冥教,三百年了,还在玩这些破烂。”

他伸手,拔起插在虚空的长枪。

枪尖指向血冥子:

“现在,轮到你了。”

血冥子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

炎煌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估——不是简单的八重天巅峰,是半步圣帝!这个老怪物,这三百年恐怕一直在压制境界,不飞升上界,就是为了镇守朱雀圣山这个“火种之地”!

但……

他还有底牌。

“炎煌。”血冥子忽然笑了,笑容妖异而疯狂,“你确实很强。强到让我觉得……今天这趟来得值。”

他抬起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诡异的印诀。

印诀成型的瞬间,他脚下的黑暗裂缝沸腾了。粘稠的黑暗如煮沸的沥青般翻滚、冒泡,每个气泡破裂时,都会吐出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那些人脸在空中汇聚,凝结成三枚漆黑如墨的符文。

符文成型时,天地间的法则开始哀鸣。

不是比喻。

是法则本身,像被重锤击中的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空间出现细密的裂痕,时间流速变得紊乱——有的区域时间加速百倍,草木疯长又枯萎;有的区域时间倒流,落下的血雨倒飞回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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