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相护有光(1/2)

清晨的江风被玻璃隔在外,屋里只剩干净的白灯与水汽。

安雨半倚在靠枕上,肩头的绷带收得很整,发梢还潮,睫毛挂着一层细极的光。床头那盏小暖灯像一枚稳稳的心跳,把夜里的锋利慢慢收住。

顾星阑把电热碗从保温套里取出,粥面腾起温雾。他用瓷勺拨开姜丝,试了温度,递到她唇边:“先喝两口,别烫。”

“你自己也喝。”她轻声。

“我等你一起。”他把另一只碗放在手边,坐近一些,手背自然搭在她指节上,掌心有安定的热度。窗边晾衣杆上挂着昨夜的外套,水珠沿衣角滴落,节拍被接水盆一下一下记着。

她喝到一半,指尖去探他右肋贴敷:“阈值我给你下调了一分,今天别逞强。”

“好,我听你的。”他笑,把薄毯再往她膝上拉稳,“再睡会儿,等会儿我给你吹头发。”

“你吹?”她眼尾弯起来,“别把我吹成鸡窝。”

“我最近做的事,基本不出错。”他起身去插上吹风机,先用毛巾把她的发梢按住,再把风力调到最小,一缕一缕往下顺。风很轻,他的动作也轻,指腹沿着发丝与颈后发际慢慢掠过。她肩膀微微一松,呼吸顺成一条柔线;发丝贴着他的指节滑下去,像把整夜的潮意悄悄带走。

吹到耳际,他俯身换角度,鼻尖掠过她的鬓角,带着暖风的气息停在颈侧。她轻轻缩了一点,耳垂不由自主地红了。

“会不会太热?”他问。

“刚好。”她的声音极轻,像掉进暖棉里的呼吸。

他把最后一绺发顺下去,指腹在她后颈停了一瞬才收回。她抬眼看他,眼里的亮似乎被灯放大了一点:“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温柔了?”

“从昨晚开始,”他说,“以后每天练。”

她伸手勾住他的衣角,把他拉得更近,额头轻触他的下颌。两个人都没说话,只让彼此的呼吸在这个距离里慢慢对齐。

——

门铃响了两声,像山里清晨的鸟鸣。

陈峰去开门,压声:“妈来了。”

进门是一位清瘦的长辈,青布外褂,鬓角有霜,眼神极亮——顾母,从青岚山里连夜下山。

“阿阑。”她先看儿子,又看床边的安雨,目光落在绷带上,唇线微微一紧,“昨夜辛苦。”

“妈,让她再睡一会儿。”顾星阑把椅子让开,语气很温。

“好。”顾母把挎包放在桌上,取出一方木匣与便携加热罐,“山里的药材今晨现配;这罐温补不燥,三日一换。还有几处稳气的针落点,我写在纸上,你们照做。”

她坐到床边,指腹轻落在寸口,脉象入手,神色渐和:“脉顺,伤在皮门,不伤根本。”她收手,转向儿子,“最近别在夜里单独行事。江上事不等人,但人要先照顾好。”

“记住了。”他认真应下。

顾母似乎迟疑半息,终究笑着补一句:“年纪也不小了,孩子的事早些提上日程,对你们的气也稳一些。家里不讲虚头,既然两心定了,就别拖。”说完,怕孩子们尴尬似的,她把安雨的被角再掖紧,“我在山里给你们留了两方安胎调气的底方,不急,但心里要有数。”

安雨脸颊微红,仍大方点头:“好。”

——

厨房里,水汽缭绕。顾母写下用量与时辰:“早晚各一次,剂量按她体重减一成半。针法这三处,‘封’一日足矣,不要贪。你右肋那处,不必急练形,用‘四时调’下篇,小时候你练过上篇,还记得。”

“记得。”顾星阑把纸折起收好。

门合上,屋里只剩一盏小暖灯。顾星阑回到床边,坐下,掌心覆在她后颈的温点上:“有件事,现在做最合适。”

她看着他,不问,只轻轻“嗯”了一声。

他在心底拨开一扇冷白的权限,把白金账户里那一格“同伴调养”的深层阀门拧开。没有清单,没有提示音,只有一粒极淡的光在视野角落亮了一下就熄灭。

便携投影调至最低亮度,床头墙面浮出一幅淡金经络图——不是战斗的“力线”,而是医道的“养线”。他沿着那张图,把两人的呼吸牵到同一拍,掌指按次第启“三门”:神庭、印堂、膻中。每启一门,屋里就多一寸温度,像春水在冰下轻轻化开。

“会有点麻。”他压低声线,“别紧张。”

“好。”她的睫毛轻颤。

他并指为引,带她入一针“回生·启阈”,银光细不可见,只在她指节收紧时露出一丝。主母留下的底方在体内与系统导出的“养线”相遇,像两股清泉在胸口合流。她呼出一口极长的气,背部肌理细微舒展,指尖的冰凉退尽,眉心那一点“紧”忽然松开——

气海“嗡”地一声极轻的颤,她稳稳跨过看不见的槛。

她睁眼,先愣了一下,随即笑:“被你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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