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定数四(1/2)
1、尚书府的“怪吏”:两年不谋官,一语惊众人
长安的吏部衙门,每年春末都会闹成一锅粥。
时任吏部尚书的赵冬曦,正坐在案前批阅选官名册。窗外,前来参选的官吏挤破了门槛,手下的令史们也没闲着,要么托关系给自己谋个肥缺,要么扎堆举荐亲族,一个个搓着手、拱着腰,围着赵冬曦的书房转个不停。
唯独角落里的令史曲思明,显得格格不入。
他入职两年,每日只是埋头处理文书,核对名册,把分内事做得滴水不漏。别人忙着拉关系、递条子的时候,他要么在整理档案,要么在抄写公文,仿佛吏部的选官大权,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反常的沉默,终于引起了赵冬曦的注意。
一日散衙后,赵冬曦特意叫住了曲思明:“思明,你在吏部也两年了吧?”
曲思明拱手行礼:“回尚书,正是。”
“按旧例,”赵冬曦呷了口茶,目光落在他身上,“令史任职满年,要么能得个员外官衔,要么可举荐他人补缺。你怎么从不提及?”
曲思明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躬身道:“多谢尚书惦记,属下暂无所求。”说罢,便轻轻退了出去,没再多说一个字。
赵冬曦心里更纳闷了。他掌着吏部铨选之权,手下三千参选之人,谁不是盼着他笔下留情,能从寒门跃入仕途,从贫贱变成富贵?可这曲思明,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又过了几日,赵冬曦索性把曲思明叫到内堂,开门见山:“思明,你可知晓,如今这长安城里,多少人盯着我这支笔?”他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名册,“三千参选者,谁能当官,当什么官,全在我一念之间。别人挤破头想求我一句话,你却两年来闭口不提,这是为何?”
这次,曲思明抬起头,眼神澄澈而坚定:“尚书大人,属下以为,人生在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官职俸禄,皆是命中该有的缘分,若是时机未到,强求也无用,何必自寻烦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三千参选之人,谁该得官,谁该居何职,其实早有定数,不过是借大人您的笔,了却这段缘分罢了。属下自知命途尚未亨通,不愿以私事打扰大人,耽误了真正该得官者的机缘。”
赵冬曦听完,不禁眼前一亮。他见过太多攀附权贵、急功近利之人,却从未见过如此通透、有自知之明的官吏。他站起身,拍了拍曲思明的肩膀:“照你这么说,你倒是个贤人啊!还能看透自己的吉凶祸福?”
曲思明连忙摆手:“大人谬赞,‘贤人’二字,属下万万不敢当。只是属下心中清楚,来年开春,才是属下该在大人麾下得官任职的时辰。”
赵冬曦闻言,心中愈发敬佩。他望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淡泊名利的下属,忽然明白,真正厉害的人,从不是那些争强好胜、急于求成之辈,而是懂得沉下心来,做好自己,静待时机的人。
后来,正如曲思明所言,次年铨选,赵冬曦亲自举荐,曲思明凭借多年来扎实的政绩和沉稳的品性,顺利得官,且在任上兢兢业业,深得百姓爱戴。
人生最好的状态,莫过于“知命而不认命,顺势而不盲从”。与其急功近利、攀附强求,不如沉下心来积累实力,做好当下。时机未到之时,默默耕耘;缘分至时,自然水到渠成。踏实做事,静心等待,属于你的好运,从来不会缺席。
2、神算令史:藏在楹栋间的官运
开元年间的长安,吏部衙门的青砖地上,总沾着一层洗不净的焦灼。每年官员铨选之际,这里便成了名利场的缩影——参选的令史们要么揣着重金拜访权贵,要么托亲带故递上荐书,连廊下的石榴树都仿佛被这股急功近利的气息熏得枝桠发颤。
时任吏部侍郎的裴光庭,正坐在案前处理选官文书。他执掌铨选多年,见惯了趋炎附势的嘴脸,也厌烦了没完没了的请托。直到他翻到马游秦的名册,眉头才微微一动。
马游秦是吏部的老令史了,在衙门里待了整整八年。他不像其他同僚那样热衷于钻营,每日只是抱着厚厚的档案册,在角落里核对文书、抄写规章。别人扎堆围着裴光庭的书房献殷勤时,他要么在整理历年选官旧例,要么在核验参选者的履历,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他最常有的动静。
如今马游秦年满六十,按朝廷旧例,该从令史升任实职官员了。裴光庭对这个沉默寡言却办事稳妥的下属颇有印象,便让人把他叫到了内堂。
“游秦,你在吏部多年,劳苦功高。”裴光庭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名册,语气平和,“如今到了参选之时,你可想好要什么官职?是留京任职,还是想去外州历练?”
马游秦躬身行礼,语气沉稳:“回侍郎,下官的官职,早已心中有数,不敢再向大人多求。”
裴光庭愣了一下。他本以为马游秦会趁机求个肥缺,或是恳请留京,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答复。“哦?”他来了兴致,“选官之权在我手中,你未曾开口,怎会知晓自己能得什么官?”
马游秦依旧躬身,脸上不见丝毫谄媚或惶恐:“大人执掌铨选,自有公断。下官只需静待便是,不必多言。”
这话让裴光庭有些不悦。他执掌吏部以来,哪个参选者不是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意,费尽心思讨好?马游秦这般态度,既像是胸有成竹,又像是对他的权力不屑一顾。“你既说已知晓,不妨说来听听。”裴光庭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威严,“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莫不是在戏耍本官?”
马游秦却依旧神色平静:“大人息怒。此事当下只能记下来,不能说出口。”他抬头看了看内堂的楹栋,“不如请大人让人取来笔墨,下官把所求官职写下来,藏在这楹栋之间。等日后唱名授官之时,再取出来核对便是。”
裴光庭见他如此笃定,心中愈发好奇,也生出几分较劲的心思。“好!便依你所言。”他让人取来纸笔,看着马游秦挥毫写下几个字,折成纸条,亲手塞进了楹栋的缝隙里,又让人用木屑封住,做了个不起眼的记号。
此事很快在吏部传开,不少令史都在背后嘲笑马游秦故作神秘。“一个老令史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预知官运?”“裴侍郎掌着生杀大权,他藏那张纸条,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马游秦听到这些议论,却依旧不为所动,每日照旧埋首于文书之中。
日子一晃过了三个月,铨选结果即将敲定。就在这时,一则消息传遍了长安:骊山之上,有老君显圣,祥云缭绕,香气弥漫了三天三夜。唐玄宗听闻后,龙颜大悦,当即下诏亲赴骊山祭拜,并下旨将骊山所在的会昌县,改名为昭应县,取“神明昭应”之意。
消息传到吏部,裴光庭正在商议新县的官员任免。昭应县是新改名的县城,急需一位干练的录事处理文书档案,统筹县府杂务。裴光庭翻看着参选名册,忽然想起了马游秦。
“马游秦办事沉稳,细致周全,正好适合担任昭应县录事。”裴光庭拍板定案,“便让他去昭应县赴任吧。”
一旁的属官连忙应下,心中却暗道:马游秦当初藏的纸条,怕是要落空了。
唱名授官那日,吏部大堂挤满了人。当司仪念出“马游秦,授昭应县录事”时,不少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裴光庭却忽然想起了楹栋间的纸条,当即让人搬来梯子,取下了那张封存已久的纸条。
当着众人的面,裴光庭展开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昭应县录事”五个字,墨迹依旧清晰。
大堂内瞬间鸦雀无声,先前嘲笑马游秦的令史们,此刻都惊得目瞪口呆。裴光庭拿着纸条,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马游秦,眼中满是敬佩:“游秦,你果然早已预知!老夫佩服!”
马游秦躬身行礼,语气依旧平和:“大人谬赞。下官并非能预知未来,只是平日里整理旧例时,听闻骊山常有祥瑞传闻,又知晓圣上素来敬重老君,便预判或许会有地名更改之事。昭应县新设,急需熟悉文书的录事,下官自忖能胜任此职,便写下了这个官职。”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马游秦的“预知”,并非迷信,而是基于对朝局的洞察和对自身能力的清醒认知。他多年来默默积累,不仅熟悉吏部规章,更关注天下大势,才能在机遇来临时,精准预判自己的归宿。
后来,马游秦到昭应县赴任。他在任上兢兢业业,整顿文书档案,规范县府流程,把昭应县治理得井井有条,深得百姓爱戴和上司赏识。几年后,他因政绩卓着,被调回长安升任要职,依旧保持着沉稳内敛、踏实做事的品性。
所谓“预知”,从来不是凭空猜测,而是厚积薄发的洞察;所谓“好运”,也从来不是天降馅饼,而是实力与机遇的不期而遇。沉下心做好当下,默默积累能力,看清局势变化,当机遇来临时,你自会成为那个“早有准备”的人。
3、孤臣丹心:陷贼不改志,举荐见初心
天宝十五载,安史之乱的战火席卷中原。叛军一路势如破竹,攻破长安,唐玄宗仓皇西逃。长安城内,火光冲天,哀嚎遍野,不少官员要么弃官而逃,要么屈膝投降,唯有宰相萧华,选择了留在城中。
彼时的萧华,身陷贼营,被叛军软禁在昔日的官邸之中。叛军首领安庆绪深知萧华的声望,多次派人劝降,许以高官厚禄,甚至以家人性命相要挟。但萧华始终不为所动,他将官印藏于破壁之内,每日身着素服,闭门不出,以沉默对抗叛军的威逼利诱。
“萧相公,如今大唐气数已尽,何不归顺我军?”叛军使者带着傲慢的语气,“只要你点头,依旧是当朝宰相,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萧华端坐于案前,目光坚定:“我乃大唐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因一时之难,便背弃家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要再提投降之事!”
使者见他态度坚决,只得悻悻离去。此后,萧华的处境愈发艰难,叛军断了他的衣食供应,甚至派士兵日夜监视。但他依旧坚守本心,每日在院中诵读《论语》,以“士可杀不可辱”的信念勉励自己。
远在灵武的肃宗李亨,听闻萧华身陷贼营却忠贞不屈的事迹,深受感动。而此时,正在肃宗身边辅佐的李泌,也向肃宗举荐了萧华。
“陛下,萧华素有贤名,为官清廉,且忠心耿耿。如今身陷贼营却不改其志,这般气节,实属难得。”李泌躬身说道,“待收复长安,陛下若能重用萧华,必能安抚民心,重振朝纲。”
肃宗点头赞同:“先生所言极是。萧华的忠贞,朕已知晓。待平定叛乱,朕必当重用。”
不久后,唐军收复长安,萧华终于重见天日。他从破壁中取出珍藏的官印,衣衫褴褛却神色坚毅地前往灵武拜见肃宗。肃宗见他历经磨难却依旧忠贞不二,当即任命他为礼部尚书,后来又升任宰相。
萧华出任宰相后,一心为国,殚精竭虑。他整顿朝纲,安抚百姓,积极推行改革,努力恢复战后的社会秩序。同时,他也没有忘记举荐贤才,多次向肃宗推荐有识之士。
一日,萧华在朝会上向肃宗举荐薛胜:“陛下,薛胜才华横溢,文笔出众,且为人正直,颇有才干。臣恳请陛下任命他为掌纶诰,负责起草诏令文书,必能为陛下分忧。”
肃宗闻言,面露犹豫之色。李泌此时也在朝中,见状便上前说道:“陛下,薛胜虽有才华,但如今官阶尚低,资历较浅。掌纶诰一职事关重大,需得资深稳重之人担任,薛胜恐难胜任。”
萧华连忙反驳:“先生此言差矣!薛胜虽官阶不高,但才华出众,且有报国之心。若陛下能破格录用,必能让他施展抱负,为朝廷效力。”
然而,肃宗最终还是采纳了李泌的建议,没有任命薛胜为掌纶诰。萧华心中虽有遗憾,却也没有怨言,依旧专注于朝政之事。
后来,有人私下问李泌:“先生当初为何反对薛胜掌纶诰?他的才华,确实配得上这个职位。”
李泌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并非不认可薛胜的才华,只是他当时官卑职小,骤然担任掌纶诰这般重要的职位,难免会引起其他官员的不满和非议。一来会影响朝廷的团结,二来也可能让薛胜陷入困境,不利于他的长远发展。”
那人又问:“那先生就不怕埋没了薛胜的才华?”
“真正的人才,绝不会被埋没。”李泌说道,“薛胜年轻有为,只要他脚踏实地,积累资历,日后必有大展宏图的机会。如今让他循序渐进,反而能让他更好地成长。”
果不其然,几年后,薛胜凭借自己的才华和政绩,逐步升迁,最终升任中书舍人,虽然没有担任掌纶诰,却也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出了一番成绩。而萧华也始终坚守初心,为官清廉,忠心耿耿,深受百姓爱戴和朝廷器重。
他在任期间,始终坚持举荐贤才,哪怕自己的建议有时不被采纳,也从未放弃。他常说:“为官者,不仅要自身清正,更要为朝廷发掘人才。只有贤才辈出,朝廷才能长治久安。”
后来,萧华病逝,肃宗追赠他为司徒,谥号“文忠”。百姓们为了纪念他,自发为他立祠,传颂他的忠贞事迹和举荐贤才的美德。
忠诚是困境中的坚守,举荐是初心的延续。真正的贤才,既能在危难中不改其志,也能在高位时不忘举贤。人生路上,坚守本心,善待人才,既是成全他人,也是成就自己。时光从不辜负忠诚与善良,那些默默的坚守和无私的举荐,终将化为照亮前路的光芒。
4、万里桥的顿悟:一句谶语,半生浮沉
开元盛世的长安,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大明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唐玄宗李隆基端坐于龙椅之上,一手开创了这四海升平的繁华景象,心中自有几分意气风发。
这日,朝堂之上,一位身着僧袍、眉目清癯的僧人缓步上前,正是当时名满天下的沙门一行。一行不仅精通佛法,更在天文、历法、数学上造诣颇深,深得玄宗敬重,常被召入宫中探讨学问。
“陛下,”一行双手合十,声音沉稳平和,“臣夜观天象,见紫微星光芒万丈,辅星环绕,此乃圣君在位、国运昌隆之兆。臣斗胆进言,陛下行幸万里,圣祚无疆。”
玄宗闻言,龙颜大悦。“行幸万里,圣祚无疆”,这八个字正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如今大唐国力鼎盛,疆域辽阔,他正想多巡幸各地,彰显皇威,也让百姓一睹天子风采。“一行大师所言甚是!”玄宗抚掌大笑,“朕若能巡幸万里,亲眼见证我大唐的锦绣河山,实乃人生快事,也不负这盛世年华。”
自此以后,玄宗便将一行的这句话记在了心上,开始频繁巡幸各地。开元末年,他东巡东都洛阳,沿途州县官员争相献宝,百姓夹道欢迎,队伍绵延数十里,随行人员、护卫仪仗何止万人,真正应了“行幸万里”的说法。站在洛阳城的城楼上,望着脚下繁华的市井和跪拜的百姓,玄宗心中愈发得意,觉得一行的谶语正在应验,自己的统治必将千秋万代。
此后数年,玄宗又多次巡幸汾阳、泰山等地,每次出行都声势浩大,耗费巨资。他沉浸在这种万民拥戴的虚荣之中,渐渐疏于朝政,将大权交给李林甫、杨国忠等奸臣,朝堂之上开始变得乌烟瘴气。
天宝十四载,安史之乱爆发。叛军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反叛,一路势如破竹,短短数月便逼近长安。曾经繁华的大唐王朝,瞬间陷入了战火之中。
长安城内人心惶惶,玄宗这才从盛世迷梦中惊醒。但此时的唐军早已战斗力低下,根本无法抵挡叛军的攻势。天宝十五载六月,叛军攻破潼关,长安危在旦夕。玄宗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杨贵妃、杨国忠等亲信和少量禁军,仓皇西逃,踏上了前往蜀地的路途。
逃亡之路狼狈不堪,与昔日巡幸的风光形成了天壤之别。沿途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昔日的繁华景象荡然无存。玄宗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看着窗外残破的村庄和逃难的百姓,心中悔恨交加。他想起了一行的那句话,“行幸万里,圣祚无疆”,如今自己确实在“行幸万里”,可这哪里是彰显皇威的巡幸,分明是仓皇失措的逃亡!
这日,队伍行至成都府城外的一座石桥边。桥身古朴,刻有“万里桥”三个大字。玄宗下车歇息,望着桥下潺潺流淌的江水,忽然猛地醒悟过来。
“万里桥……万里……”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一行大师当年所言的‘行幸万里’,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他终于明白,一行并非在奉承他,而是在暗示他日后会有万里逃亡之劫。所谓“圣祚无疆”,或许也并非指他的统治长久,而是指大唐的国运不会因此断绝。想起自己昔日的骄奢淫逸、疏于朝政,正是导致这场战乱的根源,玄宗不禁潸然泪下。
“朕错了……朕不该沉迷于虚荣,不该荒废朝政……”他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逃亡途中的这场顿悟,彻底改变了玄宗。抵达蜀地后,他不再沉湎于过去的繁华,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积极联络各地唐军,谋划平叛之事。后来,太子李亨在灵武即位,是为肃宗,玄宗被尊为太上皇。他主动放权,全力支持肃宗平叛,不再干预朝政。
几年后,安史之乱被平定,玄宗回到长安。虽然他已不再是皇帝,但那段万里逃亡的经历和万里桥上的顿悟,让他彻底褪去了往日的骄纵与浮躁。他每日在宫中礼佛诵经,反思己过,关心百姓疾苦,时常叮嘱肃宗要勤于政事、善待百姓。
而“行幸万里,圣祚无疆”这句话,也成为了大唐王朝一段深刻的警示。它提醒着后世的统治者,所谓的盛世从来不是靠巡幸彰显的,而是靠勤勉政事、体恤百姓换来的;所谓的谶语,往往是对人心的映照,唯有坚守本心、敬畏天命,才能守住江山社稷。
人生没有真正的预言,只有未被察觉的因果。一时的风光容易让人迷失,唯有保持清醒的认知和谦卑的心态,才能在人生的起起落落中站稳脚跟。正视自己的过错,及时修正方向,哪怕历经坎坷,也能在顿悟中找到前行的力量。
5、神奇术士:一碗桔皮汤,打脸不信人
开元年间的长安,奇人异士辈出。有一位不知名的术士,身怀一项绝技——能精准预判他人次日的饮食,分毫不差。消息传开后,长安城里的公卿贵族们争相延请,将他奉为上宾,想亲眼见识这神奇的本领。
然而,时任御史大夫的李栖筠,却对此嗤之以鼻。李栖筠为官清正,性格耿直,最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他常对身边人说:“所谓的预知未来,不过是江湖术士的骗人伎俩,无非是察言观色、牵强附会罢了。”
一日,李栖筠的好友、礼部侍郎王邕前来拜访,席间又提起了这位术士。“栖筠兄,这位术士当真神了!昨日我宴请宾客,提前没告诉任何人菜单,他却能准确说出每一道菜,连我最后喝了两碗莲子羹都算得明明白白。”王邕说得眉飞色舞,满脸惊叹。
李栖筠放下酒杯,不以为然地笑了:“王兄也太过轻信了。或许是他提前打听了你的饮食喜好,又或是身边人走漏了风声。我倒要亲自试试,看他是不是真有这般能耐。”
说罢,李栖筠当即让人去请那位术士。不多时,术士便来到了李府。他身着粗布衣衫,面容普通,看上去平平无奇,唯有一双眼睛深邃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先生自称能预知他人饮食,”李栖筠端坐堂上,语气带着几分审视,“我倒要考考你,你且说说,我明日会吃些什么?”
术士微微颔首,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又睁开眼打量了李栖筠一番,缓缓说道:“大人明日当食两盘糕糜,二十碗桔皮汤。”
“哈哈哈!”李栖筠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先生莫不是在说笑?糕糜甜腻,我素来不喜,更何况两盘?桔皮汤苦涩难咽,我更是一口不沾,何来二十碗之说?”
身边的侍从和王邕也纷纷觉得不可思议,劝李栖筠不必当真。但李栖筠却来了较劲的心思,他对术士说:“先生既如此断言,那咱们就拭目以待。明日我便让厨房准备一桌山珍海味,偏不吃糕糜和桔皮汤,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术士并不辩解,只是淡淡一笑:“大人所言极是,明日便知分晓。”说罢,便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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