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豫章惊变(1/2)
尽管刘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豫章郡北部诸县,但豫章郡的局势仍旧不容乐观,朱皓与诸葛玄的战争让南昌左近的几个县都陷入战火之中,同时,荆州牧刘表也趁着豫章内乱,一方面派江夏郡太守黄祖顺江而下屯兵柴桑县西境,夺取豫章郡艾县等地,另一方面遣从子刘虎率部越过幕阜山,夺占建昌、宜春等县。
“啪!”茶杯被摔成了碎渣。
“刘表欺人太甚!”柴桑县的抚越中郎将府上,刘谨盯着荆州和扬州的沙盘,望着刘表咄咄逼人的兵锋,一股无名的气愤涌上心头。
“夫君,莫气坏了身子?”霍思站起身,走到刘谨身侧,低声安慰。
刘恭、邓程、扬仲、史大虎等人立在刘谨身侧,邓程对豫章郡的局势相对熟稔,开口道:“少主公,刘表对豫章郡虎视眈眈已久,这次出兵想必是对诸葛玄的声援,此番少主公扼守柴桑,其所占之地皆在山野,对豫章暂时构不成威胁,莫不如静观其变,为首只要在于我们如何破南昌之局。”
“南昌!”刘谨手中拿着一支小旗,插在南昌城下,是啊,南昌才是重中之重。
别看刘表此时军势颇盛,但对豫章郡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想到这里,刘谨也暗暗感到后怕,幸亏自己决断立占柴桑,也幸亏思儿提前在豫章的布局,否则若是被黄祖占领柴桑,掐断长江与鄱阳湖的水道,后果不堪设想。
“报!”
正说话间,派往南昌城潜伏的密探忽然来报。
“说!”
“禀少主公,诸葛玄兵败西城,为乡民所杀,余众皆溃。”
“朱皓在南昌城设宴庆功,于宴席上为笮融所杀,笮融占据了南昌城!”
一时间,两份战报呈上来,让人瞠目结舌。
谁能想到,打了数月的南昌之战居然以如此诡异的结局收尾。刘谨眼角的肌肉微微动了动,又是笮融?
他不是逃去了会稽郡,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豫章郡?看来自己在庐江郡的半个月,发生了许多未曾发生的事情。
不过也好!
朱皓毕竟是朝廷钦封的豫章郡守,自己虽然以清剿山越的名义夺取豫章北部四县,但若是真的攻打朱皓就失了大义的名声,笮融流窜到豫章,做了这等恶事,倒是给了刘谨攻取南昌的理由。
“该死的!为何消息此时才传到?”刘谨问身侧的刘虎。刘虎掌管着军情刺探,对于这件事,刘虎脸上火辣辣的,忙道:“卑职该死!南昌乱局已久,再加上附近道路山匪横行,卑职这就加强力量。”
对于刘虎,刘谨还是信任的。
刘谨看向霍思等人,寒声道:“军情紧急,刘表大军又在左近,立刻封锁消息,思儿,你坐镇柴桑城,给我盯紧黄祖兵马;刘恭,你率一部兵马南取海昏、历陵;我与扬仲亲率五千兵马沿水路南下,直取南昌!”
众人都朗声“喏”了一声。
“夫君,妾身······”霍思欲言又止。
刘谨走过去,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柔声道:“思儿,我知道你担忧什么,你记住,在我这里没有男女之分,你有武略,有将才,我便不能将你豢养在笼中,我要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霍思没想到刘谨能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般情意绵绵的话,心中哪还不感动,她攥紧了拳头,说道:“夫君放心,黄祖兵马我会相机行事的。”
刘谨点点头,他看向刘虎,说道:“立刻传令,让太史校尉从丹阳入豫章,向临汝、新途前进,截断笮融东进南逃之道,切断刘表和庐陵的援军。”
初平二年的江南梅雨,将豫章郡浸润得如同浸透水的绢帛。南昌城头,笮融站在雉堞间,任凭冰凉的雨丝滑过颈项。这位以奉佛闻名却又残暴狡诈的将领,不久之前在朱皓庆功的宴席上亲手斩下了豫章太守朱皓的头颅。此刻,他的目光越过茫茫赣水,投向北方——那里是柴桑县的方向,是刘繇麾下大将刘谨驻守之地。
刘谨偷袭石城,让他如丧家之犬一般无处可去,此时终于又多了一块根据地。
“将军,城中仍有朱皓旧部在抵抗。”副将低声禀报。
笮融摩挲着佛珠,嘴角泛起冷峻的笑意:“传令下去,凡是抵抗者,一律格杀。将朱皓首级悬于南门,让全城知道,豫章已归我所有。”
雨水冲刷着南昌城青石板街道上的血迹,却洗不尽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柴桑水寨,刘谨站在楼船顶层,任由江风吹动战袍。
鄱阳湖的湖面虽然烟雨朦胧,但丝毫不影响水师的操练。扬仲得归附,确实让刘谨如虎添翼,尤其是水师的训练这一块,有许多独到的地方。
“将军,急报!”亲兵快步登楼,呈上染血的帛书。
刘谨展开帛书,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朱皓部下拼死送出的求援信,字迹已被雨水和血水浸染得模糊:
“笮融诈称助守,宴席发难,我家主攻已遇害,南昌危在旦夕...”
刘谨攥紧帛书,指节发白。他与朱皓虽没有交集,但朱皓官声不错,且对自己的父亲有亲近之意。朱皓若能击败诸葛玄,能成为共抗袁术、孙策的重要力量。如今朱皓遇害,南昌若落入笮融之手,整个豫章都将动荡。
赣水之上,近百艘艘艨艟战舰破浪前行。刘谨站在一艘楼船船头,凝视着烟雨迷蒙的南方。他深知此战凶险——笮融虽暴虐,却非庸才,麾下更有数千信仰佛陀的精锐。
“将军,距南昌还有百里。”前锋官前来禀报。
刘谨点头:“传令,入夜后熄灯而行,不得喧哗。”
是夜,船队如幽灵般在赣水潜行。刘谨在船舱内,就着摇曳的油灯研究南昌城防图。朱皓旧部冒死送来的这张图上,详细标注了城防部署。
“笮融在章江入口设有水寨,”刘谨指着地图,“此处必须突破,方能兵临城下。”
亲兵端来饭食,刘谨却挥手令其退下。他走出船舱,立于船头。江风凛冽,吹动他的乌发。这一战,不仅关乎南昌存亡,更关乎整个扬州西线的稳固。若败,以笮融的秉性,必然投靠荆州刘表,刘表的势力也就真正的深入到豫章境内;若胜,则可稳固西线,掌握庐陵以北发的整个豫章郡富饶之地。
南昌城在手,孤军深入的刘表诸军也就成了孤悬于外的孤军,必不能持久,同时,对刘谨苦心经营的金陵城来说,也就多了一道西境的锁钥。
刘谨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一战不可轻视。
······
南昌城内,笮融正在原太守府中宴饮。堂下歌舞升平,堂外却戒备森严。
“报——”探子踉跄入内,“发现北面船队,疑似刘谨水师!”
“这么快?”笮融的一名谋士吃了一惊。
笮融手中的酒杯顿了顿,随即笑道:“刘谨来得倒快。传令下去,准备迎敌。这厮趁我不在石城,袭杀吾弟,我早就欲杀之而后快,他既然来送死,正合吾意。”
谋士低声道:“将军,刘谨水师精锐,不如固守待援?荆州刘表和庐陵僮芝都已经出兵,只要我们等到援军,刘谨便无遁身之地。”
笮融冷冷道:“你在教我用兵?”谋士顿时噤声。
笮融的残暴,他们这些身边人可都是领教过的,哪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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