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记起(1/2)

鎹鸦泯扑棱着翅膀掠过天际,将锻刀村一役的简报送抵蝶屋时,蝴蝶忍正坐在廊下翻阅医疗记录。

阳光很好,紫藤花在庭院里开成一片淡紫色的云。

但她握着纸页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指节泛出一点白。

“雪柱石川静弥,鬼化失控,已恢复……”

“恋柱甘露寺蜜璃被鬼化后的雪柱所伤……”

“霞柱时透无一郎斩杀上弦之伍……”

“灶门祢豆子克服阳光,与灶门炭治郎、不死川玄弥斩杀上弦之肆……”

“众人正在回蝶屋的路上……”

泯断续的汇报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每一根都精准地刺在名为“石川静弥”的软肋上。

鬼化失控——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让她呼吸一滞。

她的阿弥,那个总是将温柔悄悄铺陈的阿弥,被本能吞噬时会是什么样子?痛苦吗?绝望吗?害怕伤到别人吗?

自己怎么每次……都没能在阿弥身边呢……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浮起,带着尖锐的苦涩。

遭遇上弦之贰时如此,无限列车时如此,游郭时如此,现在又是如此。

她总是留守后方,处理结果,而她的恋人则在最前线与死亡和自身的异变搏斗。

那份她未能分担的重压,最终让阿弥走到了鬼化的边缘。

蝴蝶忍放下记录,起身时羽织的下摆轻轻拂过木质地板,唯有她自己知道心底那瞬间翻涌的、几乎要冲破冷静外壳的波澜。

她走到院中那棵最大的紫藤树下,仰头看着垂落的花串。

花瓣在风里微微颤动,像极了那个人每次欲言又止时颤动的睫毛。

“伤了蜜璃……”蝴蝶忍闭了闭眼。

阿弥有多么珍惜这些同伴与朋友,蝴蝶忍再清楚不过。

醒来后,意识到自己伤害了蜜璃的阿弥……该有多内疚啊。

那份自责,恐怕比任何鬼化带来的反噬都要灼痛她的心。

不能再想了。

蝴蝶忍睁开眼,眸中已恢复平日处理公务时的清晰与冷静,只是深处沉淀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暗色。

现在不是沉溺于个人情绪的时候。

她找到正在指挥隐队员整理药材的神崎葵,交代了接收伤员的事项。

整个下午,蝶屋都在高效而安静的忙碌中度过。

但蝴蝶忍的心,却始终悬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越绷越紧。

直到日头偏西,车轮声由远及近。

她与神崎葵提前来到了蝶屋的大门前,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

羽织的颜色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沉静,与她面上无懈可击的温和微笑相得益彰。

先看到的是炭治郎和祢豆子,少年伤痕累累但眼神明亮,妹妹紧紧依偎,阳光洒在她身上毫无异状——这奇迹般的一幕让蝴蝶忍眼底掠过一丝真实的欣慰。

接着是不死川玄弥,带着惯有的别扭和满身疲惫。

然后,她的目光凝固了。

隐成员推着的推车上,躺着昏迷的时透无一郎和靠坐着睡着的、伤痕明显的甘露寺蜜璃。

而在推车旁,一步不离跟着的——

是静弥。

羽织和队服果然又变得破破烂烂。

而她的目光一次次落在甘露寺蜜璃颈侧那片尚未完全消退的冻伤淤青上,每看一眼,指尖就忍不住蜷缩一分。

低垂着眼,眼中只剩下沉重的、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愧疚和茫然。

脚步有些飘,背却挺得笔直,仿佛那挺直的脊梁是她最后维持“石川静弥”这个人形的支柱。

蝴蝶忍的心狠狠一揪。

她迎上前,目光快速扫过重伤员,用一贯平稳的语调安排:“欢迎回来。葵已经准备好了,快推进去吧。”

她的声音温和地流淌,妥善地关照了每一个人,指挥着隐队员接手。

炭治郎他们跟着进去了,不死川玄弥也含糊地应了一声往里走。

只有静弥,在板车被推过门槛后,像是突然失去了跟随的目标,僵在原地,进退维谷。

阳光照在她身上,却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冷和孤寂。

蝴蝶忍没有立刻离开。

她等到门口稍微清静,才缓步走到静弥面前。

离得这么近,她能看清静弥眼睫的每一次细微颤动,能看到她下唇上自己咬出的浅浅痕迹,以及……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无措的自我厌弃。

静弥终于抬起了眼。

“阿弥,辛苦了,”蝴蝶忍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先去洗漱休息下吧,然后在房间里等我,可以吗?”

静弥深深地看着蝴蝶忍,那双异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太多来不及整理的情绪。

最终,她只是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蝴蝶忍看着她转身,挺直的背影像一株被冰雪压弯却不肯折断的竹,一步步走向她们共同的房间。

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疲惫,却又透着一股执拗的、不肯彻底倒下的倔强。

直到静弥走过转角,蝴蝶忍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到蝶屋忙碌的中心。

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每一个伤员的伤势。

夜色渐深,蝶屋终于恢复了平静。

伤员们都得到了妥善安置,药物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窗外飘来的、渐弱的紫藤花香。

蝴蝶忍站在廊下,轻轻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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