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狱主真容(1/2)

两界壁垒的裂缝中,混沌与秩序的能量如潮汐般翻涌,蚀骨狱主的身影在光尘中渐渐凝实。谁也未曾想过,这位搅动两界风云的禁忌存在,竟身着一袭素白长袍,衣袂翻飞间,不见半分狱主的狰狞,唯有周身环绕的黑白气流,泄露出他体内两股力量的激烈博弈。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层柔和却又模糊的光晕中,看不真切,可那轮廓——尤其是眉宇间那道介于混沌与秩序之间的矛盾褶皱,竟与叶妄有七八分相似,仿佛是时光在不同维度刻下的同一道印记。

“很惊讶?”蚀骨狱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意落在叶妄与阿箬耳中,却如数九寒冬的冰锥,刺得骨髓都泛着凉意。他缓缓抬手,裂缝周围暴走的混沌黑气与秩序金光瞬间温顺下来,如百川归海般涌向他的掌心,凝聚成一颗不断旋转的黑白光球。光球转动时,黑与白并非泾渭分明,而是如墨滴入泉,相互渗透又彼此独立,“亿万年前,我曾是九域与地球的守护者,就像现在的你,叶妄。”

叶妄握紧手中的地脉凿,掌心的棺纹突然剧烈发烫,仿佛在与那光球产生某种共鸣。“守护者不会将蚀骨狱的混沌引入地脉,更不会以生灵精血为引,搅动两界浩劫。”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目光扫过那些被混沌污染的地脉节点——淮河岸边枯萎的芦苇丛中,仍残留着黑白交织的诡异纹路;泰山石阶上,香客们留下的愿力丝带竟缠绕着丝丝怨毒黑气,“你口中的守护,不过是毁灭的借口。”

“毁灭?”蚀骨狱主轻笑一声,指尖轻点光球,光球表面立刻浮现出无数画面:有创世之初的归墟裂隙喷吐着毁灭性能量,有混沌与秩序的能量在裂隙两侧相互敌视、碰撞,每一次撞击都引发星河流转、大地崩裂。“我只是在纠正天地的错误。”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甘与愤懑,“混沌与秩序本就该融为一体,而非相互割裂!你以为天棺为何存在?”

他看向叶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直抵创世之初:“它不是为了封印混沌,而是为了平衡两者!可惜,历代棺主都被所谓的‘正道’蒙蔽,只知以秩序压制混沌,却不知失衡的天平终会倾覆。包括你体内那位器灵,他也曾是我的副手,最终却选择站在所谓的‘正道’那边,亲手将我打入蚀骨狱。”

阿箬怀中的洛书龟甲突然剧烈震颤,青光爆闪,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幅古老的星图。图中,一位身着与蚀骨狱主同款素白长袍的男子,正手持一柄与天棺同源的权杖,奋力缝合一道横跨天地的巨大裂隙。裂隙左侧,混沌黑气如沸腾的焦油,不断侵蚀着秩序的金光;右侧,秩序之力结成坚冰,死死抵挡黑气蔓延,双方的每一次碰撞都让天地剧烈摇晃。那男子的侧脸在星图中一闪而过,赫然与叶妄、与此刻的蚀骨狱主有着惊人的相似。

“那是创世之初的归墟裂隙。”蚀骨狱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又有着难以掩饰的痛苦,“我试图用权杖融合两界之力,让混沌与秩序如昼夜交替般和谐共生,却被他们斥为‘亵渎天地’。那些自诩正义的守护者,称我为‘禁忌’,将我打入蚀骨狱,连我的名字都从所有史册中抹去。”

他向前踏出一步,裂缝随之扩张数丈,更多的黑白气流涌来,在他脚下凝成一道悬浮的阶梯。“但我留下了后手——刑天,不过是我放出的一缕分魂,用来测试后世的守护者是否有资格继承我的理念。”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落在叶妄身上,带着审视,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而你,叶妄,你能同时掌控天棺与地脉之力,能在归墟之门中找到混沌与秩序的平衡点,你比历代棺主都更接近真相。”

叶妄心中巨震,想起成为棺主时那股奇异的感悟——当时他分明感觉到,天棺深处的秩序之力并非要彻底消灭混沌,而是要引导其流向,就像治水需疏而非堵。可蚀骨狱主的做法,却是将两界之力强行糅合,如同将水火倒入同一容器,最终只会引发更剧烈的爆炸。“平衡不等于吞噬!”他猛地抬头,眼中金光爆闪,“你用蚀骨狱的力量污染地脉,用生灵的精血催动阵法,让混沌与秩序在强制融合中相互吞噬,这根本不是平衡,是毁灭!”

“毁灭是为了新生。”蚀骨狱主的素白长袍突然无风自动,衣摆下渗出丝丝黑气,在他周身织成一件若隐若现的狱纹甲胄。他猛地将掌心的黑白光球掷向地面,光球落地的瞬间炸裂开来,化作无数条黑白交织的丝线,顺着地脉纹路飞速蔓延。

所过之处,异变陡生:淮河的碧水变得一半清澈如镜,映着蓝天白云;一半漆黑如墨,翻涌着混沌气息,两色水域泾渭分明却又相互侵蚀,岸边的鹅卵石竟在两色交界处化作齑粉;泰山之巅的云海中,金色的愿力与黑色的怨毒相互缠绕,原本祥和的山风变得狂躁,吹得古松发出痛苦的呜咽;太湖的灵脉泉眼喷出黑白相间的水柱,水柱所过之处,荷花一半盛开如朝霞,一半枯萎如焦炭……

“住手!”叶妄怒吼一声,催动九脉地灵之力,金光顺着地脉追击那些丝线。可金光越是攻击,那些丝线反而融合得越快,黑白二色相互吞噬又相互滋养,所过之处的地脉节点再次亮起妖异的红光。

“没用的。”蚀骨狱主站在丝线中央,身影在素白长袍与狱纹甲胄间反复切换,“这些丝线是用我的本源与地脉精血炼制的‘混沌秩序丝’,它们会让两界之力彻底融合。你越是净化,就越能加速这个过程,就像你越想分开混在一起的墨与水,只会让它们融合得更均匀。”

阿箬的洛书龟甲飞到叶妄身边,青光暴涨,与金光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盾,挡住蔓延向东南地脉的丝线。“他在拖延时间!”阿箬的声音带着焦急,“等丝线遍布所有地脉节点,两界壁垒的裂缝就会彻底扩大,蚀骨狱的力量会像洪水般淹没两界!”

叶妄看向蚀骨狱主,目光突然落在他长袍下摆的一道纹路——那纹路呈螺旋状,一半是金色的秩序符文,一半是黑色的混沌狱纹,与天棺棺盖的核心纹路完全一致,只是旋转方向截然相反。“你与天棺的器灵……是什么关系?”他想起器灵偶尔流露出的愧疚,想起那些被刻意抹去的记忆碎片。

蚀骨狱主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情绪中夹杂着痛苦、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他曾是我的副手,名为‘钧’。”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我们一同守护归墟裂隙,一同研究混沌与秩序的平衡之法。可当我提出融合两界之力时,他却认为我走火入魔,联合其他守护者,亲手将我封印在蚀骨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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