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双脉同燃（1/2）

珠江入海口的涛声像是被揉碎的惊雷，狂躁地拍打着崖壁，溅起的水花混着赤黑两色，落在礁石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那火焰不往上窜，反倒贴着石面蜿蜒，如同一群吐着信子的毒蛇。叶妄站在崖边，玄色长袍被海风灌得猎猎作响，他望着海面下那片翻滚的能量漩涡——黑色是蚀骨狱的混沌，像凝固的墨汁在水中晕开；赤色是地脉精血，如沸腾的岩浆在浪涛中翻涌，两种力量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丈高的水花，水花坠落时，空气里便炸开刺鼻的腥甜。

“是‘双生阵’。”阿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非恐惧，而是洛书龟甲传来的灼烫让她不得不握紧掌心。青光在她掌心剧烈颤抖，龟甲上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水纹与山纹以一种诡异的频率交替亮起，“他们将珠江地脉的‘水魂’与长白山的‘山魂’用骨链锁在阵眼，只要两脉之力同时引爆，产生的冲击力足以撕开两界壁垒最后一道缝隙。”她指尖划过龟甲上的裂痕，那是刚才感应阵法时被震出的，“你看这裂痕，已经开始往外渗混沌气了。”

叶妄的感知穿透狂涛，触及海底那片旋转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央，两根通体漆黑的骨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相互缠绕，水纹骨柱上的浪涛纹路每波动一次，珠江入海口的潮汐就乱一分；山纹骨柱上的岩纹每亮起一道，远方天际就划过一道暗红的光痕——那是长白山天池的山魂在共鸣。“长白山天池那边，山魂本就刚烈，被混沌缠上只会更暴躁。”他低头看向地脉图，图上珠江入海口与长白山天池的红光已连成一道灼热的细线，线中央的光点亮得几乎要烧穿羊皮纸，“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阿箬点头，将半块洛书龟甲塞进叶妄手中。龟甲入手温润，带着她指尖的温度，“这半块龟甲能感应到彼此的方位，若有危险，捏碎它我就立刻赶过来。”她接过叶妄递来的断岳斧，斧刃上的金光与她掌心的青光相触，竟激起一串火星，“此斧能斩混沌，我去长白山正好用得上。你在这边对付水魂，切记别硬拼，等我稳住山魂，立刻给你信号。”

叶妄握紧龟甲，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叩——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代表“放心”。“去吧，长白山的山魂认土行之力，你用洛书引土克山，比我更稳妥。”

阿箬转身时，青光已在她脚下凝成风轮，她回头望了一眼，声音被海风撕成碎片，却清晰地传到叶妄耳中：“小心那些守狱使的骨刃，淬了蚀骨狱的‘忘川水’。”

叶妄望着她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北方天际，才纵身跃入珠江入海口。海水瞬间包裹而来，带着刺骨的混沌气息，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刺探皮肤。他催动虚妄之影，身体化作一道流光穿过浪涛，海底的能量漩涡越来越近，光线在这里被扭曲成诡异的弧线，明明是深海，却能看到赤黑二色的能量在漩涡中翻涌，像一条正在绞动的巨蟒。

三个守狱使悬浮在骨柱旁，他们的长袍边缘已化作流动的混沌，面具上的纹路流转着赤黑二色，如同活物在爬行。为首者的骨刃上滴落着粘稠的液体，落在海水中，竟让周围的海水瞬间凝固成黑色的冰晶。“归墟棺主，孤身一人也敢闯来？”他的声音像是无数细针摩擦，“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着两界壁垒破碎，看着狱主大人踏着你的尸骨降临。”

叶妄没有答话，地脉凿与星辰锁链同时出手。地脉凿带着棺纹金光穿透漩涡，精准地缠上刻有水纹的骨柱，锁链上的符文亮起，如同一道金色的囚笼，将骨柱牢牢锁住；星辰锁链则分化出无数细小的金链，如同一群灵活的游鱼，缠住另外两个守狱使的骨刃。“想引爆水魂？”他的声音透过水流传来，带着金石相击的质感，“先问问我这棺纹答不答应。”

棺纹之力顺着锁链涌入骨柱，水纹上的混沌气息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迅速消退，露出下面纯净的地脉纹路。那纹路亮起柔和的蓝光，与叶妄掌心的金光相呼应，海底的潮汐竟奇迹般地平稳了几分。

“找死！”为首的守狱使怒吼，骨刃带着赤黑二色的能量扑来，所过之处，海水都被撕裂出一道黑色的真空带。另外两个守狱使也同时出手，骨刃交织成网，将叶妄的退路全部封死。

叶妄身影一晃，虚妄之影分化出数道残影，残影拖着锁链缠住守狱使的骨刃，真身则趁机冲到骨柱前，掌心棺纹紧紧贴在柱身。“以归墟棺主之名，九脉为引，封！”

九道金光从棺纹中涌出，如九条金色的游龙，顺着骨柱蔓延而上，在柱顶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封印阵。阵眼处，一颗由金光凝成的水珠缓缓旋转，将混沌与地脉精血的碰撞暂时锁住。漩涡的旋转速度明显放缓，连海面的狂涛都温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