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纸片掉那天，我们笑了（2/2）

这个开源项目被命名为“砚铮 - 苏砚争执优化协议”，英文简称“ys - 冲突协议”。

项目介绍写得极其朴实：本协议旨在通过数据化模型，帮助团队优化冲突管理，提升决策效率。

开发者：一群见证过无数次“协议”实践的工程师。

项目发布首日，在技术圈引起轰动，下载量突破十万。

一家小有名气的创业公司ceo在底下留言：“感谢程总夫妇！我们把团队的沟通参数，按照你们老板吵架的频率和和好的速度重新校准后，融资效率直接快了三倍！投资人说我们团队充满了‘健康的张力’！”

苏砚看到这条留言时，正和程砚铮在办公室复盘项目，她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指着屏幕骂道：“谁让他们学我们吵架的！重点是学吵完还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看数据啊，笨蛋！”

程砚铮生日那天，公司没搞什么大型庆祝活动。

苏砚送了他一份“反向礼物”——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封面烫金大字：《程砚铮十大决策失误录》。

程砚铮挑了挑眉，打开第一页，是他刚接手公司时，一个差点导致资金链断裂的激进投资案。

但在那页的末尾，有苏砚手写的批注：“但你只用了三周就完成危机公关，并且在下一次投资里规避了所有风险，改得更快了。”

他一页一页翻下去，每一页都是一个他曾经犯过的错，每一个错的后面，都跟着一句“但是，你……”。

直到最后一页，是空白的。

他以为结束了，却发现页脚有一行极小的、由点和横线组成的符号。

是摩斯密码。

他几乎是本能地在脑中破译了出来，那句话是：“我最庆幸的，是你从来没有因为我能‘预知未来’，而停止质疑我，停止做你自己。”

程砚铮抬起头，眼底翻涌着复杂而温热的情绪。

苏砚就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新打印出来的、条款更完善的“分房协议2.0版”。

她冲他狡黠地一笑，然后转身，当着他的面，将那份协议送进了旁边的碎纸机。

细碎的纸屑如雪花般从机器里喷涌而出，洋洋洒洒，飘满了整个空间。

苏砚在“大雪”中张开双臂，笑得像个孩子。

一年后，“星核记忆馆”年度特展“普通人之光”开幕。

展厅最中央的位置，没有陈列任何惊天动地的发明或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只有一个简洁的玻璃标本盒。

盒子里，静静躺着那张“自然退役”的备忘录残片。

旁边的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着来自全球各地的观众留言。

“原来改变世界的决策，最初也只是一张脆弱的纸。”

“它看起来皱巴巴的，像我的生活，但又觉得充满了力量。”

一个寻常的下午，展厅里空调的气流微微拂动。

突然，玻璃盒中最大的一片碎纸，边缘被气流轻轻吹得扬起，停顿了半秒，又缓缓落下。

那姿态，像是在对着这个世界，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这一幕被角落里的高清监控精准捕捉，系统自动截图，并按照预设规则，推送到了程氏的内部论坛。

王景行恰好看到，他想了想，在下面配了一行文字：“看，连一张纸都懒得再假装神秘了。”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苏砚正舒服地靠在程砚铮的肩膀上，两人共用一副耳机，安静地听着一段有些年头的录音。

音质不算清晰，甚至有些微的杂音，但能清楚地听到背景里亲友的欢声笑语。

那是2015年，他们婚礼的现场。

录音的主角，是当年那个被苏砚当众扔进碎纸机的“分房协议”。

录音的最后，在碎纸机启动的刺耳声响中，有一个极轻极轻的，几乎被完全掩盖住的笑声。

那是程砚铮的。

他藏在袖口里的录音笔，忠实地记录下了那一刻，他如释重负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们并不知道，那个被他们视作终点的玻璃标本盒，在寂静的展馆里，正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即将开启一段连苏砚都未曾预见到的、属于它自己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