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星辉殿暗潮初现 破军令渊海将行（2/2）
“此乃我于秘境中，机缘巧合，激发血脉深处潜能，觉醒的一丝，先祖战意真形。将军，此物，可能证明我的身份？”
他这是在赌！
赌对方会将这源自力量龙契的本源气息，误认为是赤霄战龙血脉极深层次的返祖现象！
赌对方对真正的本源龙契气息了解不深！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战无涯死死盯着那缕暗红锋芒，许久，许久。
他身上的杀意终于缓缓收敛。
他缓缓抬手，示意两名副将解除戒备。
“收起吧。”战无涯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但其中的质疑已经消散大半，“你的身份，本将暂且信了。赤霄部，竟还有你这样的血脉遗珠，真是天意。”
何不牧心中暗松一口气，知道最危险的一关暂时过去了。
他“艰难”地收起那缕锋芒，脸色依旧“苍白”，拱手道：“多谢将军明察。”
战无涯目光复杂地看着何不牧，道：“既然你确是赤霄后裔，那有些事，便告知于你。赤霄部虽名存实亡，但其名号仍在破军龙城军籍之中。
你既归来，按律，当重归破军龙城，入籍授衔。然则……”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如今破军龙城，乃至整个万龙天，局势微妙。龙帝陛下闭关疗伤已三万载，城内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你此时回归，福祸难料。本将今日见你，一是查验身份，二便是问你，可愿随本将返回破军龙城，重振赤霄旗号？”
何不牧心中念头飞转。
返回破军龙城，接近权力中心，无疑是寻找第七枚源星龙契的最佳途径。
但风险也极大，那里龙蛇混杂，高手如云，自己这冒牌货随时可能暴露。
而且，听战无涯语气，破军龙城内部似乎并不平静。
他略作沉吟，道：“战将军，重归祖庭，重振部族，乃晚辈夙愿！只是，晚辈初来乍到，对如今局势一无所知，实力低微，恐贸然前往，非但无益，反会徒增麻烦。
晚辈想，是否可暂留辉耀城，一方面提升实力，另一方面也可暗中为将军打探些消息？待时机成熟，再行回归？”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忠诚，又考虑了现实，显得沉稳有度。
战无涯深深看了何不牧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但并未点破，反而点了点头：“谨慎些，也好。辉耀城虽非我征伐一脉主城，但也是九大龙城之一，信息汇聚。
你留在此处，确实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既然如此，本将便授你破军暗卫之职，秩比千夫长，暂归本将直辖。
此令牌你收好，可凭此令牌，通过特定渠道与本将联系，亦可调用部分资源。”
说着，他抛给何不牧一枚非金非铁、触手冰凉、正面刻着“破”字、背面是一柄滴血战矛的令牌，令牌内部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征伐战意波动。
“破军暗卫？”何不牧接过令牌，感受到其中不凡，知道这算是初步获得了对方的信任和接纳。
“记住，”战无涯语气严肃，“你的身份，暂时保密。在外，你依旧是流落归来的赤霄后裔。
暗中，为本将留意辉耀城，尤其是星穹龙族、以及其他几大龙城势力的动向，若有异常，及时上报。此外，重点留意，一切与寂灭、外界、通道相关的信息！”
寂灭？外界？通道？何不牧心中剧震。
这无疑指向了万龙天作为避难所的本质，以及可能存在的与外界的联系。
征伐龙帝一脉，也在暗中调查这个？
他压下心中惊涛，肃然应诺：“遵命！”
战无涯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何不牧，意味深长地道：“好自为之。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你这身，难得的血脉。”
说完，不再多言，身形化作暗金流光，带着两名副将，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直到战无涯的气息彻底消失，何不牧才彻底放松下来，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刚才的交锋，看似平静，实则凶险无比，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琉璃，烬，刚才的对话，都记录了吗？”他立刻通过星域之种联系。
“全程记录分析完毕。”烬的电子音带着一丝后怕，“何小子，刚才太险了！那战无涯的杀意指数，最高时达到了致死临界点的百分之九十七！
你的应对堪称完美，尤其是最后逼出的那缕本源战意，简直是神来之笔，成功将危机转化为了机遇。”
玉琉璃清冷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凝重：“情况比预想的复杂。赤霄部早已灭族，你的身份存在天然漏洞，虽暂时过关，但隐患仍在。
破军龙城内部权力斗争激烈，征伐龙帝状态成谜。战无涯授予你暗卫之职，既是利用，也是考验。
他最后提到的寂灭、外界、通道，是极其重要的信息，证实了我们的部分推测。老何，你已半只脚踏入了万龙天最深的漩涡。”
何不牧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既入漩涡，便只能迎难而上。破军暗卫的身份，是护身符，也是探路灯。我们必须加快步伐了。琉璃，有两件事，需要你立刻去办。”
“请讲。”
“第一，想办法联系上帝江副盟主。”何不牧沉声道，“我与帝江打过几次交道，此妖看似粗豪，实则心细如发，且胸怀格局，重信守诺，是可交之辈。
将我们在此地的发现，特别是关于万法渊薮实为万龙天、可能是上古避难所、以及内部龙族势力分布、征伐龙帝一脉的异常动向等非核心机密，酌情告知他。
并请他，务必亲自面呈万妖联盟盟主，洪荒龙帝！”
他顿了顿，强调道：“我隐隐觉得，不周山所在的位面与这万龙天，绝非简单的平行关系。两位洪荒龙帝之间，或许存在某种我们无法想象的关联。
此事关乎重大，必须让联盟最高层知晓。帝江是可信之人，洪荒龙帝身为盟主，统御万妖，必有决断。”
玉琉璃略一沉吟，便明白了何不牧的深意。
这是要将薪火龙盟的发现，转化为对联盟有价值的战略情报，既巩固盟友关系，也可能为未来争取更多支持和主动权。
毕竟，面对万龙天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单靠薪火龙盟，力量太过单薄。
“明白。我会设法通过阳曦少主的渠道，以最稳妥的方式联系上帝江副盟主。”玉琉璃应下。
“第二，”何不牧继续道，“星域之种内，炼丹、修炼、人才培养，所有计划，全面加速！我需要你在最短时间内，打造出一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精锐力量！”
“放心。”玉琉璃的语气中透出强大的自信，“时间差战略正在高效推进。而且，有一个意外之喜，正要告诉你。”
“哦？”何不牧挑眉。
星域之种，混沌道树之下，生命源湖之畔。
时间在这里以惊人的速度流淌着。
外界刚刚过去不到十天，星域之种内，却已是近两千年的光阴！
在这段漫长而宝贵的时光里，整个星域之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空中的混沌道火太阳更加炽烈明亮，日月星辰轨迹愈发玄奥清晰。
大地更加辽阔，山川灵秀，江河奔腾，孕育出无数灵药奇珍。
内海浩瀚，有蛟龙虚影翻腾。
甚至在一些能量特别浓郁的角落，开始自然诞生出拥有简单灵智的元素精灵和草木精怪，整个空间生机勃勃，法则日益完善，真正有了宇宙的气象。
在玉琉璃的统筹和沐红尘、星无极、睿厚德三位元老的倾力指导下，薪火龙盟的核心力量得到了难以想象的提升！
石敢当、海天措、冥骨、苗深井、小九、吞吞等第一梯队成员，利用这近两千年的苦修，修为突飞猛进。
石敢当的不朽金身更加璀璨，海天措的龙战之力愈发纯熟，冥骨幽冥诡道更加防不胜防，苗深井的生命礼赞范围更广效果更强，小九的星穹龙剑愈发凌厉，吞吞的虫族大军数量和质量都翻了几番！
虽然受限于天赋和资源，未能突破大境界，但战力、根基、对法则的理解，都达到了当前境界的极致，堪称同阶无敌的存在！
步够花、慕容雪、云勿近、叶无忧、查文刀等留守成员，也轮流进入潜修，实力大增。
步够花的周天衍算更加精准，慕容雪的冰魄领域范围更广，云勿近的时空匕首更加诡异，叶无忧的空间刺杀更加致命，查文刀的机械神将武装到了牙齿。
而最大的变化，发生在丹道一途！
在阔少这位“严师”的魔鬼式训练下，加上星域之种内取之不尽的混沌灵药、以及时间流速的绝对优势。
第一批选拔出的三百名龙族、一百名赑屃族炼丹学徒，经历了恐怖的“速成”！
这两千年，他们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学习理论、辨识药性、控火炼丹！
失败、总结、再失败、再总结，周而复始。
淘汰率惊人，最初的四百人，最终能够独立炼制出合格“普级”丹药的，不足五十人！
能稳定炼制“优级”丹药的，只有寥寥十几人！
但就是这十几人，放在外界，任何一个都堪称炼丹大师！
而在这十几人中，有一个身影，尤为耀眼！
他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赑屃族少年，睿厚德给他赐名——玄丹。
他原本在族中并不起眼，资质也只能算中上。
但进入星域之种，开始接触炼丹后，却展现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恐怖天赋！
他对药性的理解，仿佛与生俱来；对火候的掌控，精准得如同机械；对丹纹的凝聚，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
别人需要失败千百次才能摸到门槛的丹方，他往往几次就能掌握精髓！
别人苦思不得其解的炼丹难题，他常常能提出一针见血的见解！
在内部时间不到五百年的时候，玄丹就已经超越了所有同辈，甚至开始触类旁通，自行改良丹方，炼制出药效更强的丹药。
连眼高于顶的鼎灵阔少，都对他刮目相看，私下对玉琉璃感叹：“这小子，简直是为丹道而生的！其天赋，恐怕不在当年的宇苍老儿之下！”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随着炼丹技艺的精进，玄丹的身上，开始偶尔流露出一种与年龄和修为极不相符的沧桑气度。
眼神中有时会闪过洞悉世事的智慧光芒，甚至在不经意间，会说出一些极其古老、玄奥的丹道术语。
这一现象，引起了睿厚德的注意。
这位赑屃族始祖，暗中观察了玄丹许久，终于在某次玄丹炼制一枚极其复杂的上古丹药“九转还魂丹”时，从他无意识散发出的灵魂波动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到令他灵魂震颤的古老气息！
睿厚德立刻找来沐红尘、星无极，三位见多识广的老古董联手，以秘法探查，最终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玉琉璃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激动，通过星域之种告知何不牧：“睿厚德前辈基本确定，玄丹，很可能是上古时期，一位名为玄鼎丹尊的炼丹大能的转世之身！
这位丹尊，在太古时期名声不显，但据隐秘传承记载，其丹道造诣已近乎于道，曾炼出过逆天神丹，后来莫名失踪，没想到，他的转世之身，竟然出现在赑屃一族中！
而且，其觉醒的契机，似乎正是星域之种内的混沌环境，以及阔少的《道纹丹经》指引！”
何不牧闻言，又惊又喜！
一位上古丹尊的转世？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难怪玄丹进步如此神速。
“此事严格保密！”何不牧立刻下令：
“对玄丹，倾尽资源培养！但不要拔苗助长，顺其自然，等待他记忆彻底苏醒。这将是未来我们抗衡万龙天，甚至应对更大危机的又一重要底牌！”
“明白。”玉琉璃道，“玄丹的存在，加上时间差，我们的炼丹业已步入正轨。
如今，由玄丹和另外几位优秀学徒主导，结合混沌灵药，我们已能稳定出产数种效果远超外界同阶的优级丹药，甚至开始尝试炼制珍级丹药的简化版。
龙傲天和步够花正在外界全力运作，薪火龙盟丹阁的生意，如今已火爆到一丹难求的地步，为我们赚取了海量资源，也彻底稳固了我们在不周山的地位。”
听到后方形势一片大好，何不牧心中安定不少。
内有星域之种高速发展，外有丹阁提供资源，这让他能在万龙天更加从容地行事。
接下来的日子，何不牧开始了在辉耀龙城的“双面人生”。
明面上，他是天赋异禀、深受星穹龙族三长老星陨赏识、在龙血斗战场扬名、即将进入星穹炼狱深造的赤霄战龙后裔“牧”。
他低调而勤奋，每日不是修炼，就是与星穹龙族的年轻才俊交流，或是前往战龙祠感悟，迅速融入了辉耀城的上层圈子，赢得了不少尊重和友谊。
白鳞甚至与他成了不错的对手兼朋友。
暗地里，他是破军龙城破阵营安插在辉耀城的暗卫“影”。
他利用身份便利，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各方情报，特别是关于星穹龙族对破军龙城的态度、其他龙城的动向，以及任何与“寂灭”、“外界”相关的蛛丝马迹。
通过那枚破军令牌，定期向战无涯汇报一些不痛不痒、但足以取信对方的信息。
同时，他也在暗中利用破军暗卫的权限，查询一些关于征伐龙帝、破军龙城历史、尤其是第七枚源星龙契——“征伐之契”的隐秘信息。
但收获甚微，相关档案似乎都被严格封存了。
期间，他也遭遇过几次试探和危机。有其他龙城势力派出的探子，有对他“双重血脉”感兴趣或嫉妒的挑战者，甚至有疑似察觉到他“暗卫”身份的诡异袭击。
但都被何不牧凭借强大的实力和机敏的应变，一一化解，反而借此进一步巩固了身份。
这一日，何不牧刚刚结束一次与白鳞的切磋，回到赤燎的小院，正准备梳理近日所得，胸口的破军令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灼热感！
是战无涯的紧急传讯！
何不牧心中一凛，立刻激发令牌。
战无涯那冰冷急促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响起：
“影！紧急任务！三日后，陨尘海边缘，碎星带区域，疑似发现上古战场遗迹波动，可能与当年赤霄部断后之战有关！
遗迹外围有强大禁制与空间乱流，需精通空间与力量法则者配合开启。你即刻准备，与暗刃小队汇合，前往探查！
务必查明波动源头，若有赤霄部遗物，不惜代价带回！此任务机密，不得外泄！”
陨尘海，赤霄部覆灭之地，上古战场遗迹？！
何不牧瞳孔骤缩！机会！这绝对是接近第七枚源星龙契的绝佳机会！赤霄部全军覆没于此，征伐之契失落于此的可能性极大！
但同时，危险也毋庸置疑！
陨尘海是着名的绝地，空间破碎，危机四伏，更有各种上古残阵、凶灵、乃至时空裂缝！
而且，暗刃小队是敌是友？战无涯此举，是真正的信任，还是又一次更危险的试探？
“末将遵命！”何不牧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应。
无论前方是机缘还是陷阱，他都必须去闯一闯！
结束通讯，何不牧眼中精光闪烁。
他立刻通过星域之种，将这一重大情况告知玉琉璃和烬。
“陨尘海，终于要到关键地点了。”玉琉璃声音凝重：
“机遇与风险并存。务必做好万全准备。星域之种内，石敢当、海天措、冥骨、苗深井四人，已结束本轮闭关，状态正值巅峰。是否需要他们暗中接应？”
何不牧略一沉吟，眼中锐光闪动：“暂时不必。陨尘海情况不明，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我孤身前往，配合暗刃小队行动，更便于随机应变。但需做好万全策应。”
他语速加快，思路清晰：“琉璃，你即刻安排：第一，让石墩子四人处于最高战备状态，在星域之种内随时待命，通过你我之间的感应，一旦我发出求援信号，需能第一时间撕裂空间现身！
第二，烬爷，全力分析战无涯传来的关于陨尘海碎星带区域的有限数据，构建环境模型，推演可能遇到的危险及应对方案，实时同步给我。
第三，检查并补充我所有丹药、符箓、阵盘储备，尤其是疗伤、恢复、空间隐匿、破除禁制类。
第四，尝试通过星域之种，远程感应陨尘海方向，特别是第七枚源星龙契的波动是否有所变化。”
“明白！”玉琉璃和烬同时应道。星域之种内，瞬间高效运转起来。
玉琉璃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冷静：“石墩子四人已就位。丹药补给已通过星域之种通道传送至你身边。远程感应已启动，但目前陨尘海方向干扰极强，信号模糊。
烬爷的环境模型正在构建，初步判断，碎星带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存在大量时空裂缝和上古残阵，对神识压制严重。”
烬的电子音接着响起，带着高速运算的嘶鸣：“数据接收完毕，模型构建中，碎星带区域空间乱流指数超标百分之三百。
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湮灭反应残留，疑似上古大战遗留的法则冲突区域，危险等级极高！
一定优先保障自身安全，利用混沌星衍道体适应紊乱环境，九首相柳妖体的空间与力量龙首或为关键。暗刃小队成员信息未知，需高度戒备。”
何不牧点头，将送来的资源快速清点收纳。
他深吸一口气，混沌星衍道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九首相柳妖体在识海中昂起九首，蓄势待发。
他能感觉到，遥远的陨尘海方向，那枚一直沉寂的“征伐之契”的模糊感应，似乎，活跃了一丝？
“看来，这趟浑水，是非蹚不可了。”何不牧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对玉琉璃道：“后方就交给你了。另外，告知帝江副盟主和洪荒龙帝的消息，也要抓紧。”
“放心。”玉琉璃的声音斩钉截铁，“一切有我。你只需专注前方。活着回来。”
何不牧不再多言，身形一闪，消失在院落中。他需要即刻前往与暗刃小队约定的汇合点。
辉耀城的天空，依旧繁华平静，但一股暗流，已随着这道紧急命令，悄然涌向那片埋葬了无数龙族英灵的禁忌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