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异世龙腾苍穹变 混沌衍形真伪辨（1/2）

“除非这两个世界，同源。”玉琉璃清冷的声音接入了通讯，她的声音透过星域之种传来，依旧稳定。

但她透露出一丝罕见的凝重，“老何，描述一下你感应到的，关于这个世界本源的气息。”

何不牧凝神静气，混沌星衍道力缓缓扩散，仔细感知天地。

片刻，他沉声道：“有一种，被庇护、被隔绝、但又隐隐带着仿制和凝固感。灵气虽浓，法则虽显，但仿佛被一个巨大的罩子笼罩，内部循环完美。

却与外界，或者说，与我们原本所在的那个外界，有一种根本性的隔离。而且，时光长河在这里的流淌，非常刻意，仿佛被一股无上力量强行调整过。”

“庇护、隔绝、仿制、凝固、刻意调整时间……”玉琉璃低声重复，片刻后，用近乎确定的语气道，“结合你之前看到的九日巡天异象，以及此地龙族的绝对统治地位，我有一个推测。

此地，恐怕并非天然形成的世界，而是某个无上存在，或者说某个辉煌文明，为了躲避某种灭世灾难，以莫大神通，切割、改造、乃至仿造出的一个避难方舟。

这里的生灵，可能是灾难前被转移进来的火种。而那笼罩世界的罩子，就是隔绝灾厄的屏障。

时间流速的差异，或许是为了在有限资源下，加速文明恢复或进行某种筛选、试炼。”

“避难方舟，”何不牧咀嚼着这个词，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真是如此，那创造这方天地的存在，该是何等通天彻地的手段？而需要如此手段来躲避的灾难，又该是何等可怕？寂灭风暴？还是更恐怖的东西？

“这只是推测，需要更多证据。”玉琉璃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当前首要任务，是生存、探查，并寻找第七枚源星龙契。你体内龙契可有反应？”

何不牧收敛心神，仔细感应。

体内六枚龙契都在微微震颤，与这片天地产生着共鸣，尤其是代表“力量”的龙契，反应最为活跃。

但第七枚源星龙契，却依旧晦涩不明，只是冥冥中，有种模糊的牵引，指向遥远天际，那九轮龙形大日之中，最为炽烈、仿佛由无尽战意与锋芒凝聚而成的一轮。

“有模糊感应，指向那边。”何不牧心念传讯，同时目光望向那轮如同征伐化身的大日。

它高悬中天，颜色暗金，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破灭万法的凌厉感。

“征伐龙帝的象征，破军龙日？”烬快速检索着刚刚从这个世界空中捕捉到的、逸散的零散神念波动信息：

“老大，这个世界似乎有九大龙帝的传说，对应九轮龙日。你感应到的，很可能是征伐龙帝的领域。第七枚源星龙契，极有可能就在那里，或者与那位龙帝有关。”

何不牧点头。

就在这时，他神色一动，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息，身形悄然后退，融入悬崖边缘一片怪石的阴影中——混沌星衍道力自然流转，使他仿佛与岩石融为一体。

远处天际，传来阵阵低沉而威严的龙吟。

只见一支由十二条青色风龙拉着的、华丽无比的金色车辇，在数十名身披金色鳞甲、手持龙枪、气息皆在超神境以上的龙族卫士簇拥下，正朝着他方才出现的那片悬崖上空飞来。

车辇上端坐着一名头生晶莹龙角、面容俊美却带着高傲的青年，身着绣有星辰与龙纹的华服，修为赫然达到了超神境三级左右。

他身旁，还跟着几位化形后依旧保留部分种族特征的先天妖族，有背生羽翼的、有虎头人身的，个个气息不凡，但神情间对那龙族青年颇为恭敬，甚至带着谄媚。

“巡察使大人，此次巡视我青岚域，可还满意？”一名背生青色羽翼、疑似青鸾族的妖娆女子娇声问道。

那被称为巡察使的龙族青年，目光淡漠地扫过下方山河，微微颔首：

“尚可。尔等神鸟帝江、白虎、玄龟诸部，这些年还算安分，供奉也及时。记住，安稳修行，莫要生事，便是对祖龙庭最大的忠诚。”

“是是是，大人教诲的是。”几位先天妖族首领连忙躬身应和。

“嗯？”龙族青年忽然眉头一皱，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向何不牧藏身的悬崖方向。

就在刚才一瞬间，他似乎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却高贵无比，甚至让他体内龙血都为之颤动的奇异龙威，但转眼即逝。

“大人，怎么了？”旁边的白虎族首领，一名魁梧雄壮、额生王字的大汉疑惑问道。

龙族青年凝神感应片刻，那感应却再未出现。

他摇了摇头，以为是错觉，或许是下方某条血脉较纯的野龙路过。

这方世界，龙族为尊，但龙族内部也分三六九等，像他这种出身星穹龙族旁支的，在真正的上位龙族面前，同样要低头。

“无事。”他收回目光，恢复高傲神态，“走吧，去下一处。本使还要回去向辉耀龙城的星穹龙将复命。”

车辇与仪仗队缓缓远去。

阴影中，何不牧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敏锐的感知！

刚才他体内龙契因为感应到第七枚源星龙契的方位，微微波动了一瞬，竟差点被察觉。

这方世界的龙族，对同源气息的感知，敏锐得可怕。

“看来，我这外界来客的身份，在这里是绝对不能暴露的。”何不牧心道。

从刚才那巡察使和几位先天妖族的对话中，他已经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祖龙庭，很可能是最高统治机构；

九大龙城，难道对应九大龙帝？辉耀龙城似乎属于星穹龙族；

严格的等级制度，龙族至上，先天妖族为附庸，后天妖族为底层。

“烬爷，琉璃，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至少是暂时。”何不牧传讯。

“正在分析，”烬的数据流，疯狂运转，“根据现有情报，最优解，是伪装成血脉觉醒、流落在外、如今归来的龙族散修。

理由有三，一是你身负多枚源星龙契，龙威纯正至高，足以掩盖外界气息。

二是龙族内部派系复杂，有散修或隐世血脉觉醒者并不稀奇。

三是方便你接触高层，寻找第七枚源星龙契。

风险在于，可能遇到血脉检测或深层盘查。

我建议你伪造一个合理的出身，比如，自称是上古某次大战中失落旁支的后裔，于某处秘境潜修至今，觉醒血脉后回归。”

玉琉璃的声音响起：“靠谱，但细节需完善，你需要一个具体的族群归属。

根据你感应最强烈的征伐龙契，以及那轮破军龙日，建议你伪装为征伐龙帝麾下，某一早已没落甚至被认为已灭绝的支脉后裔。

征伐龙帝主战，其麾下血脉在历次大战中损伤最重，有失落支脉合情合理。此身份，与你寻找第七枚源星龙契的目标一致。而且，征伐龙帝一脉如今情况不明，便于你胡诌。

另外，战龙血脉，好战、直接，符合你部分性格，减少被怀疑可能。只不过，你可能卷入征伐龙帝一脉的内部纷争。”

何不牧略一思索，点头同意：“好，就以此为目标。我先寻找一处龙族聚集地，打探消息，了解这方世界详细情况，尤其是关于征伐龙帝和其麾下龙城的信息。”

他再次感应了一下体内龙契，尤其是“力量之契”，尝试着将其气息微微外放，模拟出一种久经战阵、锋锐内敛的龙族战将气息，同时将其他五枚龙契的气息深深收敛。

混沌星衍道力运转，调整自身生命波动，使其更贴近此界生灵。

做好准备后，他选定一个方向——正是那辉耀龙城所在的方位。

既然那里是星穹龙族的城池，而星穹龙族与星穹始祖龙星无极或许有渊源，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突破口或安全屋。

他不再飞行，以免目标太明显，而是施展遁地之术，融入山川大地，朝着那座巍峨龙城悄然潜行。

一路上，他小心避开天空中的巡逻队和地面上的妖族聚居点，同时将神识最大限度扩散，捕捉着空气中流散的各种神念波动、交谈碎片，拼凑着这个陌生世界的信息。

透过这些零碎信息，一个更加清晰的世界图景在他脑海中浮现：

此界名为万龙天，或称龙之方舟。

至高统治机构为祖龙庭，由九大龙帝共同执掌，但似乎并非铁板一块。

九大龙帝分别对应九天之上的九轮龙日，麾下各有其直属龙城与广袤疆域，分别是：

洪荒龙帝，居洪荒龙城，势力最古，地位超然；

星穹龙帝，居辉耀龙城，执掌星辰；

烛龙龙帝，居时序龙城，掌控光阴；

混沌龙帝，居混沌龙城，神秘莫测；

征伐龙帝，居破军龙城，主征战杀伐，这是他的重点关注；

造化龙帝，居造化龙城，主创造繁衍；

幽冥龙帝，居九幽龙城，主死亡轮回；

玄黄龙帝，居玄黄龙城，主大地承载；

瀚海龙帝，居瀚海龙城，主万水统御。

九大龙帝之下，是数以百计的龙族诸侯、世家、宗门，再之下是依附龙族的各大先天妖族，最后是数量最为庞大的后天妖族。

等级森严，不可逾越。

而关于征伐龙帝及其破军龙城的信息，却相对稀少。

只隐约听说，征伐龙帝是九帝中最为好战、杀伐最盛者，其麾下破军龙城亦是龙族对外征战的绝对主力。

但在很久以前，似乎发生过一次重大变故，征伐龙帝一脉损伤惨重，破军龙城也封闭了很长一段时间，近万年来才逐渐恢复活动，但依旧低调神秘。

有传言说，征伐龙帝本尊，似乎，状态有些特殊。

何不牧心中思量：“状态特殊？受伤？沉睡？还是其他？第七枚源星龙契征伐的感应指向破军龙日，或许与此有关。必须想办法混入破军龙城，或者至少接触到征伐龙帝一脉的龙族。”

数日后，依靠混沌星衍道力的隐匿和模拟，何不牧有惊无险地靠近了辉耀龙城的外围区域。

这里不再是人烟稀少的荒野，而是出现了大片规划整齐的灵田、矿场、作坊，以及许多依附龙城而生的妖族城镇。

天空中，各式各样的飞行法器、妖族本体穿梭往来，热闹非凡。

但所有生灵，在靠近龙城百里范围时，都会自觉地落下遁光，步行或乘坐统一的交通工具入城，以示对龙族的尊敬。

何不牧也混入入城的人流中。他收敛了大部分气息，将力量之契的龙威，控制在相当于普通神帝境龙族的水平，这样既不至于太惹眼，又足以彰显其龙族身份，避免被低等妖族骚扰。

辉耀龙城的城墙，近看更加震撼。

城墙高耸入云，上面流动的龙形浮雕仿佛活物，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巨大的城门高达千丈，以星辰金混合某种神木打造，上面镶嵌着无数宝石，勾勒出周天星斗图案。

城门两侧，肃立着两排身穿星辰战甲、气息剽悍、最低也是超神境一级的龙族卫兵，目光如电，扫视着每一个入城者。

入城需要查验身份。

何不牧看到，那些先天妖族、后天妖族，都需要出示一种铭刻着独特生命烙印与所属势力的玉牌。

而龙族，则简单得多，只需微微释放自身龙威，卫兵感应后便会放行，态度也恭敬许多。

阶级之分，一目了然。

轮到何不牧。他镇定上前，心念微动，一丝精纯而带着征伐锐意的龙威悄然释放。

为首的卫兵小队长，一名额头有银色龙鳞的星穹龙族，目光落在何不牧身上，感应到那龙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龙威纯正而古老，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铁血味道，但又似乎有些，陌生？不像他熟知的任何一支星穹龙族主流血脉。

“这位同族，面生得很。不知来自哪一部？入城所为何事？”小队长例行公事地问道，语气还算客气。

毕竟何不牧显露的龙威纯正，他早已打好腹稿，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沧桑与孤傲，沉声道：

“在下牧，乃上古赤霄战龙一脉后裔，流落在外，于偏远秘境潜修至今，近日血脉有感，方知祖地召唤，特来万龙天寻根。

听闻辉耀龙城乃星穹龙帝麾下巨城，特来见识，并寻访可能存在的同脉消息。”

“赤霄战龙？”小队长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

赤霄战龙，这似乎是征伐龙帝麾下一支颇为古老的战龙分支，以勇猛善战着称，但据说早已在太古某次大战中损失惨重，近乎绝迹。

没想到还有血脉流落在外？

他再次仔细感应何不牧的龙威，那股战意与锐气，确实与记载中的赤霄战龙特征有些相似。再看何不牧气度沉稳，目光坦然，不似作伪。

而且，冒充龙族，尤其是冒充一支近乎绝迹的战龙血脉，在这万龙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龙族自有秘法查验血脉根本。

“可有信物或凭证？”小队长又问。

何不牧摇头，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黯然：“流落日久，传承断续，唯有血脉中的战意不灭，可证身份。”

说着，他稍微加强了一丝力量之契的共鸣，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的战意升腾而起，虽然微弱，却让那小队长体内龙血都微微一热。

小队长神色缓和了些。

血脉感应做不得假，这确实是极为古老纯正的战龙气息，虽然微弱，但本质极高。

也许真是某支失落战龙的后裔归来。

这对于日渐追求血脉纯正、却又在漫长岁月中损失了不少古老强战血脉的龙族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如此，牧兄请进。”小队长侧身让开，递过一枚临时入城令牌，“此令牌可让你在城内停留三月。若需久居或办理户籍，可去城东司籍殿查询。

另外，若真是赤霄战龙后裔，或许可去城西的战龙祠看看，那里供奉着历代战龙英灵，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多谢。”何不牧接过令牌，不卑不亢地拱手，迈步走入了这座恢弘无比的星穹龙城。

一入城内，景象又是一变。

宽阔无比的街道以星辰石铺就，光可鉴人，足以容纳数十条真龙并排行走。

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风格奇特却又与龙族文化紧密相关的建筑：

有高耸如塔、顶端盘旋龙形的酒楼；

有墙壁上镶嵌着活灵活现龙鳞的商铺；

有以整块龙骨雕琢而成的宫殿；

甚至还有悬浮在半空、由星光托起的亭台楼阁。

天空中，不仅有化形的龙族驾驭遁光飞行，还有各种华丽的车辇、异兽坐骑、以及奇特的浮空舟穿梭往来，秩序井然。

街道上，化形后的龙族、先天妖族、后天妖族摩肩接踵，气息强弱不一，但无一例外，所有生灵在面对龙族时，都会下意识地流露出敬畏与谦卑。

龙族在这里，享有绝对的权威和特权。

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灵雾，呼吸间都觉修为隐隐增长。

街道两旁，随处可见售卖丹药、法宝、灵材、功法的店铺，品级之高，让见多识广的何不牧都暗自咋舌。

许多在不周山难得一见的珍稀材料，在这里似乎只是寻常货物。

“真是，繁华得不可思议。”何不牧心中暗叹，这不愧是发展完善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顶级妖族文明。

他一边看似随意地闲逛，熟悉环境，一边将所见所闻通过星域之种，同步给玉琉璃和烬。

“能量浓度确认，修炼环境评估为极致优越。”烬的电子音带着兴奋：

“何小子，如果能在这里建立稳定的资源补给点，哪怕只是最低限度的，对咱薪火龙盟的发展也是飞跃性的！这里的一株普通灵草，放在不周山都是千年难遇的宝药！”

玉琉璃则更关注社会结构：“等级森严，但秩序井然。龙族地位至高无上，但内部似乎也有阶层。你需要尽快弄清龙族内部的权力结构、人际关系，尤其是征伐龙帝一脉的现状。

赤霄战龙这个身份不错，但需更多细节支撑。去那个战龙祠看看，或许能获得更多信息，甚至，找到合理激活你部分源星龙契的契机。”

何不牧依言，向着城西方向行去。

战龙祠并不难找，那是一座巍峨、肃杀、通体暗红如血、仿佛由无数兵器熔铸而成的巨大祠庙，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到一股冲天的战意与煞气，以及一种庄严肃穆的英灵气息。

祠庙前广场上，矗立着无数形态各异的战龙雕像，或仰天长啸，或搏杀凶兽，或征战沙场，每一尊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活过来。

不少龙族，尤其是那些身上带着伤疤、气息凌厉的战龙，会在此驻足，默默祭拜。

何不牧走入祠庙大殿，殿内空间广阔，供奉着密密麻麻的牌位，香火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