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welfth．（2/2）

前方出现了一片诡异的空地。空地上的植物呈现出病态的黑紫色，形态扭曲，像是痛苦挣扎的人体。空地中央，空间本身似乎都在微微扭曲，光线在那里发生不自然的折射。

“小心。”扉间低声道，同时双手快速结印，一层淡蓝色的水遁护膜覆盖在他和泉奈周围，隔绝了那越来越浓的腐殖腥气。“这里的能量场很不稳定。”

泉奈的写轮眼死死盯住那片扭曲的空间中心。突然，他厉声警告：“左侧！”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一道半透明的、如同巨大变形虫般的影子从扭曲的光线中猛地扑出，带着一股直冲灵魂的寒意。它没有具体的形态，攻击方式更是诡异，直接穿透了扉间布下的水遁防御，朝着两人的精神核心侵蚀而来。

扉间瞳孔一缩，物理攻击对这种敌人效果甚微。他急速后撤，脑中飞快计算着应对方案。

就在这瞬间，泉奈动了。他并未拔刀，而是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幻术印式。眼中猩红的勾玉急速旋转，发动了术式。

袭来的精神污染体猛地一滞，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镜子，它的攻击被一层清澈而坚韧的精神屏障挡下，甚至有一部分力量被巧妙地折射回去，让它自身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尖啸。

抓住这短暂的间隙，扉间已然完成了术式。“水遁！”高度压缩的水线射出，并非直接攻击那扭曲的形体，而是精准地切断了它与空地中央那片不稳定能量场的连接点。

如同被剪断了线的木偶，那半透明的影子发出一阵剧烈的波动，随即如同烟雾般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余味。

战斗结束得出乎意料的快。空地中央的扭曲现象也似乎减弱了一些。

两人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刚才的配合，与其说是默契，不如说是在极高战斗素养下的本能反应。泉奈用幻术制造了防御和反击的空档，扉间则瞬间找到了看似非实体的敌人的弱点。

沉默再次降临，却与之前的紧绷有些微妙的不同。扉间看向泉奈，目光中少了一丝纯粹的审视，多了一分对其实力的认可。“你的幻术，对这种精神污染体有特效。”

泉奈收敛了写轮眼，脸色有些苍白。刚才的幻术对抗消耗不小，尤其是直接面对那种充满恶意的精神冲击。他淡淡回应：“只是取巧。若非你看穿了它的能量节点，持久战于我们不利。”

这是调查开始以来，两人第一次带有技术性探讨意味的对话，尽管语气依然疏离。

扉间走到能量节点被切断的地方，仔细观察。“这种生物，或者能量体，似乎依赖于特定的环境才能显化或存在。它们不是凭空而来的。”

“像是一种……寄生或者共生关系？”泉奈也走近了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提出自己的观察，“那片遗迹，或许就是它们的一个‘巢穴’或者‘通道’。”

阳光终于完全驱散了晨雾，照射在这片诡异的空地上，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扉间和泉奈站在枯萎的植物中间，身影被拉长。他们之间，依然是难以逾越的过往和猜疑的鸿沟。但共同经历的这场短暂而诡异的战斗，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虽然未能融化坚冰，却终究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调查才刚刚开始，而他们都知道，刚才遭遇的，或许只是更深邃黑暗中逸散出来的一缕微不足道的气息。前路漫长，而他们这两个被迫同行的旅人，必须在这充满未知恐惧的旅途上，艰难地寻找一种危险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