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赌鬼老赵的败落(2/2)

陈老板挑眉推来份股权转让协议:“签了,三千万赌债一笔勾销,不然就送他坐牢。”阿芬扫过老赵——他正抠着桌缝里的筹码碎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突然想起创业初期,老赵也是这样低着头,在出租屋给她磨红木梳子,说“要给你最好的木料”,那时木屑落在他睫毛上,是真的像金粉,不是现在这般沾着腐朽的欲望。

“我不签。”阿芬举起红木桌腿,砸向赌桌,筹码散落一地,“债我会还,但不是用公司抵。”她掏出阿炳帮她整理的证据——红木里的微型骰子刻痕、秘书塞筹码的监控截图、高利贷催债录音,“再精密的赌局,也会留痕迹,就像红木再光滑,也藏着木纹的瑕疵。”

陈老板的脸色骤变,秘书攥着他的胳膊发抖。老赵猛地抬头,眼里蓄着泪:“阿芬,我……”“从你挪用那五十万开始,我们的家就碎了。”阿芬打断他,“就像裂了缝的红木,再补也回不到原样。”

三、刻刀下的救赎:满月锁与星星木块

从澳门回来,阿芬把证据交给律师,带着小杰搬进了出租屋。墙上贴着儿子画的全家福——画里的老赵没有皱纹,她也没有白发,一家人站在厂房前,笑得发亮。

老赵被判了五年,挪用的公款要分期还。阿芬卖掉能用的红木原料,借了些钱还了部分债务,在出租屋楼下开了间“芬木坊”,招牌是阿炳雕的,字体朴拙却透着韧劲。开业那天,阿炳送了尊小关公像,用黄花梨边角料雕的,不华丽却结实,阿芬把它放在工作台角落,旁边摆着小杰的满月锁——她找人磨平了划痕,重新刻上“平安”二字。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小杰坐在小凳上,用刻刀在木块上画星星。阿芬摸了摸他的头:“等爸爸找回‘平安’,就回来了。”小杰把刻好的星星递过来:“这个没有赌场烟味,是干净的星星。”

阿芬接过木块,指尖触到红木的温润。她突然想起老赵曾说:“好木料要经得住打磨,不能有杂质,不然家具迟早会裂。”以前笑他较真,现在才懂,人生就像红木,欲望是最毒的杂质,一旦沾染,再光鲜也会碎在赌局深渊。

某天傍晚,她收到监狱来信,老赵的字迹依旧歪扭,却工整了些:“我在里面学了木工,等出去了,想跟你一起做木雕。小杰的满月锁还在吗?以前不懂,现在才知道,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阿芬把信折好,和那张孕照放在一起。窗外夕阳照在“芬木坊”招牌上,红木纹理泛着柔光,像被砂纸磨过的岁月,虽有痕迹,却已平静。她拿起小杰的星星木块,刻下一个“家”字,木屑落在睫毛上——没有金粉的假象,只有红木的真实温度。

工作台角落的关公像泛着微光,筹码项链挂在旁边,成了最醒目的警钟。院子里,小杰和阿炳在玩捉迷藏,笑声清脆。阿芬握着刻刀,继续打磨木块——她终于明白,赌局再深,只要愿意爬出来,废墟上也能长出新的希望,就像那些红木边角料,经得住打磨,就能变成温暖的木雕,就像她的人生,在平凡的刻刀下,找回了最珍贵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