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当年的令牌（1/2）

晨光透过玄龟木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

李有为坐在石桌旁，面前摊着那张星图兽皮。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灰扑扑的酒葫芦——老黄。

这些日子忙于养伤和琢磨净化之法，倒是有些冷落这老伙计了。

他拔开塞子，晃了晃。里面“安魂酒”还剩小半，酒香混着滋养神魂的温和气息飘散出来。

老黄不止能储物，能养魂。其内蕴的混沌空间，对放入其中的物品有缓慢的“优化”之效。比如药材放久了，药性会更精纯；法器温养其中，灵光会更凝练。

这“优化”能力，他早年便发觉，只是效果微弱，且需要时间。后来得了星辰源核，偶尔会引一丝源核气息注入葫芦空间，发现能加速这优化过程，甚至能提升物品的某些潜在特质。

之前事情一件赶一件，没空仔细琢磨。如今要准备前往星锢之渊，或许该好好利用一下这葫芦了。

李有为放下葫芦，从里面取出几样东西。

一小瓶从黑风坳得来的、品质最普通的“阴煞石”粉末，杂质很多，只能用来炼制最低级的阴属性符箓或陷阱。

几块炼制阵盘剩下的边角料玉石，灵力微弱，不成形状。

还有一小撮之前给林安炼制“青木养元丹”时剩下的、沾染了星辰源核气息的药渣。

他将这三样看似毫不相关、且品质低劣的东西，一起放入老黄内那个专门用于“温养优化”的独立小空间。又引了一丝微弱的星辰源核气息注入其中。

盖好塞子，他将葫芦放在一旁，不再理会。

优化需要时间，急不来。

他又开始研究星图，推算星锢之渊可能出现的位置和进入时机。同时，也在心中盘算需要准备的物品：更精良的破禁符、更强的隐匿阵盘、应对空间乱流的防护法器、以及快速恢复灵力和神魂的丹药……

这些，大部分都可以自己炼制，但材料需要收集，品质也需要提升。

接下来的几日，李有为除了每日定时为明心傀儡“蚕食”一丝黑网，以及必要的修炼调息，其余时间都在为前往星锢之渊做准备。

他让玄诚子去流云隘坊市，采购了一批品质尚可的空白符纸、阵盘基材、以及各类常用药材。又托玄龟道人打听，有没有人出手一些罕见的空间属性材料或上古星图残卷。

明月则负责照料傀儡，并在李有为的指点下，尝试炼制几种基础的“星辰净化符”。她净玥灵体对纯净能量的掌控力极佳，学得很快。

李有为自己则开始动手。

他先以星辰符笔，在采购来的空白符纸上，勾勒改良版的“破禁符”和“星隐符”。符纹结构更加复杂，对精神力和灵力控制要求极高，失败率不低。但他耐心十足，失败了便重来。

画好的符箓，他会先放入老黄中温养片刻。虽然时间短，效果不显着，但符箓的灵光确实会比刚画好时更凝实、更内敛一丝。

炼制阵盘时也是如此。在阵盘基材上刻画好核心阵纹后，放入老黄中“浸”一会儿，再取出继续完善。阵盘与地脉或灵气的亲和度，似乎有微弱的提升。

最明显的是丹药。

李有为尝试炼制一种名为“星辉还灵丹”的中阶丹药，用于快速恢复金丹期修士的灵力，并附带一丝稳定神魂之效。主材是几种不算罕见的灵草，但炼制时需融入星辰之力，对火候和时机要求苛刻。

第一炉，失败了，得到一堆焦黑的药渣。

第二炉，勉强成丹，但丹药表面有细微裂纹，药性流失严重，只能算下品。

李有为看着掌心那几枚坑坑洼洼的丹药，皱了皱眉。他将这些下品丹药，连同几块下品灵石，一起丢进了老黄那个“优化空间”。

然后，他调整了一下丹方中星辰之力的注入比例和时机，开始第三炉炼制。

这一次，更加专注，对火候的掌控也到了极致。

丹成开炉时，药香扑鼻，三枚龙眼大小、表面流转着淡银色星辉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品相完好，药力内蕴，算是中品偏上。

李有为还算满意。他将这三枚新炼成的中品星辉还灵丹，也放入了老黄中，与之前那些下品丹药放在一起温养。

他想看看，老黄的优化能力，对不同品质的同种物品，效果是否有差异。

做完这些，他才想起之前放进去的那三样“破烂”。

算算时间，也有七八日了。

他取出老黄，神识探入那个独立小空间。

空间内，那三样东西的模样已然大变。

原本灰黑驳杂的“阴煞石”粉末，此刻变得色泽均匀深沉，杂质尽去，散发着精纯而稳定的阴属性能量波动。品质提升了何止两个档次，足以用来炼制对筑基后期修士都有效的中阶阴属性符箓或法器。

那几块不成形状的玉石边角料，此刻体积缩小了些，但通体剔透温润，内部隐隐有灵光流转，仿佛被重新“雕琢”和“提纯”过，已堪作为小型阵盘的合格基材。

最神奇的是那一小撮药渣。原本只是些失去大部分药性的草木残渣，此刻却凝结成了数粒比芝麻还小的、泛着青金双色光泽的结晶颗粒。颗粒中，草木精华与星辰源核气息完美融合，散发出一股令人精神一振的勃勃生机。虽然量极少，但李有为能感觉到，这结晶蕴含的生机精纯度，甚至超过他之前炼制的“青木养元丹”。

“有点意思。”李有为捏起一粒青金结晶，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优化效果比预想的强。尤其是对低品质或残次品的提升，幅度惊人。而对本就品质不错的东西，似乎更多是“提纯”和“稳定”，让其效果更上一层楼。

这功能，用在材料预处理和后期精加工上，简直是无价之宝。

他心中一动，将刚放进去不久的、那三枚中品星辉还灵丹和几枚下品丹取了出来。

丹药入手，触感微温。中品丹表面的星辉更加凝实，药香更加醇厚。而下品丹……表面的裂纹竟已愈合大半，药性流失被遏制，整体品质提升到了接近中品的程度！

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天。

李有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优化效果与物品本身品质、优化时间、以及注入的“催化能量”（如星辰源核气息）都有关系。

他掂了掂老黄，嘴角微扬。

这葫芦，还真是个宝。

他将优化后的阴煞石粉末和玉石基材取出，开始尝试炼制一种新设计的复合符箓——“星煞破界符”。此符以星辰之力为表，精纯阴煞为里，对破除某些阴属性或空间类禁制，或有奇效。

又将那几粒青金结晶小心收好。这东西蕴含的生机与星辰道韵，或许在治疗明心傀儡时能用上。

至于丹药，继续放在里面温养便是。

有了老黄的辅助，许多原本需要反复试错、耗费大量材料和时间才能提升的品质或效果，现在变得简单了许多。

李有为的计划，可以更快、更稳妥地推进了。

他收起葫芦，望向厢房方向。

等傀儡状况再稳定些，等准备的符箓阵盘丹药更充足些，便是动身前往碎星海，探寻星锢之渊的时候了。

而现在，有了老黄，这个过程，或许能缩短不少。

日头偏西，院中光影拉长。

李有为刚结束一次对明心傀儡体内黑网的“蚕食”，正靠着玄龟木休息。明月在旁调息，玄诚子去坊市还未回来。

他拿出老黄，习惯性地晃了晃。神识探入，清点着里面分门别类存放的物品：符箓、阵盘、丹药、材料、灵石……还有角落里一些杂七杂八、许久未曾动过的东西。

目光扫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他指尖微顿。

那里躺着一块巴掌大小、边缘磨损、漆皮剥落大半的黑色令牌。令牌样式普通，甚至有些粗陋，正面刻着一个模糊的“陈”字，背面是简单的云纹。

李有为将令牌取了出来，入手微沉，质地非铁非木。

他摩挲着令牌边缘的剥落处，眼神有些悠远。

想起来了。

是几十年前，刚凝结金丹不久，在万寂原边缘遇到的事。

那时他四处游历，寻找机缘和线索。路过一处偏僻山谷时，正撞见两名筑基修士为争夺一株“冰魄兰”生死相搏。

年轻筑基中期修士，要李有为帮忙将令牌带给流云隘陈家陈芸。

随手将令牌丢进了老黄，一放便是几十年。

期间也数次路过或想起流云隘，但要么行色匆匆，要么身陷麻烦，始终未曾特意去寻什么“陈家陈芸”。

久而久之，几乎忘了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