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云霄（2/2）

云霄美眸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下方那自行运转、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阵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从未想过，阵法竟可以如此布置！不借外物，不循古法，只是……顺势而为？

“阵，非是枷锁，非是樊笼。”刘志凡的声音如同大道伦音，缓缓响起，“上乘之阵，当如天地自生。心为阵眼，念动则阵起。你所见的山，非是山，是阵基；你所见的水，非是水，是阵脉；你所感知的风云变幻、时空流转，无不可为阵之用。”

他指向那天然阵势：“汝师玄璃之道，在于极静与归寂。然，静到极致，并非死寂，而是孕育‘动’之机。寂灭之中，亦含‘生’之萌芽。你的阵法，太过追求‘静’与‘寂’的表象，却失了其内在的‘机’与‘变’。须知，绝对的静止本身，亦是一种秩序，一种强大的‘势’。如何引动这‘静寂之势’，化为己用，而非被其束缚，便是你接下来需要参悟的。”

说着，刘志凡随手摘下一片身旁冰晶凝结的树叶，屈指一弹。树叶轻飘飘地落入下方那天然阵势之中。

没有引发任何狂暴的攻击，那树叶在阵中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所过之处，狂暴的寒气竟如同被驯服的游龙，温顺地环绕在树叶周围，最后树叶轻轻贴在了一块看似普通的玄冰之上。

“咔擦……”

那块玄冰瞬间布满了裂纹，继而化为齑粉，内部一道精纯无比的太阴寒髓被引出，融入阵法之中，使得整个阵势的威力再次提升！

“此为‘引’，而非‘控’。”刘志凡淡淡道，“寻其脉络，顺其意志，以微力引动磅礴之势，四两拨千斤。阵道至此，方算登堂入室。”

云霄如醍醐灌顶，之前许多晦涩难明之处豁然开朗！她痴痴地看着下方那自行运转、生生不息的天然阵势，又回想师祖以叶破阵、引动寒髓的玄妙手段，只觉得一扇全新的大门在自己面前轰然打开！

她再次深深拜下，声音带着激动与无比的虔诚：“多谢师祖指点！徒孙……明白了！阵非死物，乃天地呼吸之延伸，乃大道法则之显化！徒孙定当勤加参悟，不负师祖教诲！”

刘志凡看着眼神熠熠生辉、道心似乎都更加通透几分的云霄，微微颔首：“善。记住今日之感。汝之阵道，可始于冰雪，却不必终于冰雪。万象皆可为阵，万法皆可入阵。待你何时能于此冰原之上，不借外力，一念生阵，困住你师妹琼霄、碧霄一炷香，便可再来寻我。”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云烟般缓缓消散在冰峰之巅，仿佛从未出现过。

云霄独立峰顶，回味着师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悟与动力。她看向下方那片重归“平凡”的冰原，目光却已截然不同。在她眼中，这里的每一寸冰雪，每一缕寒风，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阵法至理，等待着她去发掘，去沟通，去驾驭。

玄璃一脉的阵道，因刘志凡这随手点拨，注定将走向一条更加贴近本源、更加变幻莫测的道路。而云霄，便是这条道路的继承者与开拓者。她盘膝坐下，不再急于演练固定阵法，而是闭上双眼，开始以心神去“聆听”这片冰原的“呼吸”，去感悟那静寂之下的“机”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