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G－1支部（2/2）

夜里躺在吊床，他摸出那本湿透的航海日志。借着月光翻到中间页，乌索普画的弹弓设计图旁边，山治写的“香草烤鱼配方”被海水泡得发皱，还有娜美算错的贝利账单，数字被划掉又重写，旁边画着个气鼓鼓的小太阳——最让他心口发暖的是夹在里面的一片干樱花，是乔巴在磁鼓岛塞给他的，说“这是能带来勇气的花”。“等见面了，我要告诉乌索普，我学会用弹弓打三百米外的靶子了。”他对着月光喃喃，突然握紧拳头，指节在日志上敲出“砰砰”声，像在回应东海时路飞敲船板的节奏，那时他俩总这样互相打气。

两周后的暴雨天，教官把所有人赶到悬崖边。涨潮的浪里卷着暗铁碎块，撞在礁石上噼啪响，溅起的水花里泛着黑沫。“学会月步，不然就等着喂海王类！”教官的吼声被雷声盖过。克比看着同伴一个个摔进海里，溅起的水花里混着血，突然想起路飞教他的“把气聚在脚底”，当时他俩在小渔船上学跳海，路飞总笑他“像只笨企鹅，跳得还没鱼高”。

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把体内残留的暖流（熊拍在他后背的力量）往下引。脚刚离地半尺，就摔进礁石堆，膝盖磕出的血混着雨水流进沙里，染红了一小块暗铁。恍惚间，他看见路飞坐在小渔船的船舷上，晃着腿喊“笨蛋克比，想象自己是橡胶啊，弹起来！”

第七次摔下去时，斯摩格的烟雾突然卷住他的腰，把他拽回崖边。“你体内有熊的肉球能量。”烟雾凝成的手敲了敲他的膝盖，力道不重却带着提醒，“那股能量能帮你弹开重力，别光硬撑。”克比愣了愣，想起路飞说的“伙伴的力量要一起用”，突然笑了——原来熊也是在帮他们啊，就像当初路飞拽着他跳上小渔船一样。

雨停时，他终于能在礁石上跳三步。裤腿全是血污，膝盖的伤口用乔巴教的草药敷着（那是他偷偷在基地后山采的，叶子和磁鼓岛的很像），却摸出航海日志，在空白页画了个小人和海浪，旁边写着“月步：3步”。这是他和路飞的约定：每次进步都要记下来，等重逢时比谁的本子更厚，输的人要把肉干全给对方。

训练过半时，战国把他叫到办公室。老元帅指着海图上的幽影岛，红点密密麻麻像爬满了蚂蚁：“幽能教派在那里用暗铁建了监狱，抓了一百个共生体孩子。”他递给克比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这是暗铁法阵的防御图，你得把它带给草帽小子。”

克比的手指抚过图上的符文，突然想起矿洞里那些缩在角落的孩子，他们的共生晶被暗铁抑制器锁住，眼睛亮得像蒙尘的星星。“我能看懂这些！”他突然抬头，声音发紧，“艾伦说过，净化后的暗铁能中和它们，只要找到法阵核心……”

“所以你更要变强。”战国把一杯热咖啡推到他面前，“等你能劈开我桌上那块暗铁，就拿着这张图去香波地。”老元帅看着他刀鞘上的牙印，突然说，“卡普说，当年罗杰船上的第一个船员，总把‘我们要找到one piece’挂在嘴边，和你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离约定还有三天时，斯摩格把他叫到港口。快船的帆是灰蓝色的，和路飞的马甲一个颜色，船尾还藏着个暗格，弗兰奇的标记刻在角落里——克比认得，那是桑尼号备用零件的记号。“这是战国的意思。”烟雾卷来个包裹，里面是套新工装，袖口缝着个小口袋，“装烟雾弹用的，g-1特产，比你那破弹弓好用。”

克比摸着口袋，突然想起路飞总把肉干塞给他的样子，橡胶口袋撑得鼓鼓的，说“克比你太瘦了，多吃点才能变强”。他跳上船时，斯摩格突然喊：“喂，小鬼！”

“嗯？”

“别让草帽小子把你甩太远。”雪茄的火光在烟雾里明灭，映着他脖颈的烟疤，“不然我可不光抓他，连你这第一个船员一起铐起来，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船开时，克比站在船尾翻航海日志。最新一页画着个咧嘴笑的太阳，旁边写着“月步：30步，武装色：能劈开铁球”。海风吹起纸页，露出夹在里面的海军徽章——战国给的那枚，背面刻着“伙伴”两个字，是用指甲刻的，很深。

他对着东海的方向笑了。三个月前，他还在矿洞里发抖，连举起短刀的力气都没有；现在，他能踩着月步在浪尖跑十米，能用武装色劈开教官扔来的铁球。这不是为了海军的徽章，是为了那个从东海就喊他“第一个船员”的笨蛋，为了那句在小渔船上学说的“要一起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香波地的气泡在远处闪着光，像无数个等待被戳破的约定。克比握紧航海日志，指腹蹭过扉页的“路飞&克比”，突然觉得那两个火柴人仿佛动了起来，举着刀冲向远方的浪涛。

他知道，分离不是结束。是为了重逢时，能笑着对路飞说：“你看，我没偷懒，第一个船员来赴约了。”船身切开海浪的声音里，他仿佛听见了东海小渔船的吱呀声，和路飞那句永远有力量的“克比，快点啊，冒险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