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籽落千川，根满八荒（2/2）

阿芽低头看，沙地里的绿芽间飘着细小的灵光，聚在一起竟凝成了战魂虚影——是当年守西漠的修士，他们蹲在芽边，用灵息往土里吹，像是在帮着草扎根。阿芽忽然明白，战魂们从来没离开过，他们就住在灵根扎过的每一寸土里，等草长出来时，就跟着根须一起醒。

灵舟到渔村时，阿穗正带着孩童们往跨虹草上系贝壳。草已长得比礁石还高，根须往深海里钻了不知多远，把海里的灵脉引到了岸上，连渔村的井水都泛着灵光。阿婆坐在草下织渔网，网眼里织着跨虹草的纹，说“这样网灵鱼时，鱼就不会怕了”。

“先生！草结新籽了！”阿穗举着颗刚掉的籽跑过来，籽比之前的更圆，青紫两色中间绕着圈海蓝色的纹，“药族长老说这叫‘四海籽’，能在任何地方扎根。”

阿芽把籽放在《灵脉记》上，籽竟在纸页上滚出串字迹：“籽落千川，根满八荒，灵脉无界，万象归常。”字迹刚落，纸页就自动翻到了新的空白页，等着写新的故事。

夜里的渔村亮起了灵灯，灯挂在跨虹草上，把根须照得透亮，像海底的珊瑚。阿芽坐在草下，听阿婆讲当年苏祖祖路过渔村的事——那时她还小，看见个穿素色衣袍的女子蹲在海边，往水里放灵鱼，说“让它们带着灵息跑，跑遍玄灵大陆就好了”。

“如今真跑遍了。”阿婆笑着说，手里的渔网织到了尽头，网眼正好能容下一颗跨虹草籽。

阿芽望着两界虹的光带，光带里的战魂虚影正往渔村飘，有的落在草上，有的落在灵灯上，有的落在孩童的发间——他们不再是铠甲带霜的模样，倒像寻常的村民，跟着阿婆学织网，跟着孩童捡贝壳，跟着阿穗往土里埋籽。

灵舟离开渔村时，阿芽把《灵脉记》留在了草下。册子的空白页上，阿穗正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今日四海籽落深海，根往东边去了……”东边是没人去过的远海，可谁都知道，灵根只要想长，哪怕在海里、在山里、在沙里，都能扎下根。

两界虹的光带依旧亮得暖，飘着的籽还在往远处落，像永远撒不完的星子。战魂碑下的跨虹草长得越来越旺，根须往两界蔓延得没了边，把玄灵大陆和界外之墟的每一寸土都缠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哪是起点哪是终点，哪是玄灵哪是界外。

原来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守着一块地方不动，是让灵根带着信念跑，跑到千川万海去，跑到八荒四海去，跑到每个有土的地方去。籽落在哪，根就扎在哪；根扎在哪，家就安在哪；家安在哪，守护的故事就写到哪。

灵脉无界，根满八荒。这故事没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