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灵脉为笺,岁月题诗(2/2)

“这是要自己扎根呢。”阿禾月笑着说,“当年苏祖祖说‘灵根不用人守,只要给它土就行’,果然没说错。”

夜里的篝火晚会上,小弟子们围着篝火唱《灵脉谣》,歌词是阿芽编的:“跨虹草,根相连,玄灵墟地一脉牵……”唱到一半,篝火突然“噼啪”响了声,火星子往上飘,竟在两界虹的光带里凝成了战魂虚影——虚影们也跟着哼起了调子,铠甲上的灵纹亮得像在打节拍。

阿芽望着光带里的虚影,忽然想起阿念先生讲的西漠之战:那时的沙暴里,战魂们举着剑往前冲,身后是玄灵大陆的灵脉;如今的篝火边,孩子们举着灯笼唱歌,脚下是两界相连的根。他掏出《灵脉记》,在空白页上写下:“灵脉为笺,岁月题诗,此页留白,待籽成时。”

又过了十年,阿芽成了两界的“灵脉长老”,小弟子们也开始带新的孩子认灵根。有个总爱蹲在战魂碑下的孩子叫阿穗,手里总攥着颗跨虹草籽,说要把它种到玄灵大陆最东边的渔村去——那是阿芽的故乡。

“能种活吗?”阿芽问他时,孩子正把籽往贝壳里塞,贝壳是阿芽当年留下的,内壁的土痕早被灵脉浸得发亮。

“能!”阿穗拍着胸脯说,“苏祖祖的草籽,在哪都能长!”

阿穗出发那天,两界虹的光带垂得很低,跨虹草的根须从土里钻出来,缠在他的裤脚边,像是在送他。阿芽站在战魂碑下看,见孩子的身影渐渐融进光带里,贝壳上的灵纹亮得像颗小太阳——他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不是把灵核攥在手里,是把籽递出去,让它顺着风、跟着水、贴着根,往想去的地方长。

这年冬天,阿穗从渔村传讯回来:跨虹草籽发芽了,根扎在渔村的灵脉里,叶却往界外之墟的方向伸,像在跟战魂碑下的草打招呼。阿芽翻开《灵脉记》,见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字迹,是阿穗歪歪扭扭的小字:“籽落渔村,根连墟地,此诗有续,春再来时。”

风从窗棂吹进来,翻得书页“哗啦”响。阿芽望着窗外的跨虹草,草叶上的露珠又映出了人影,苏祖祖和君祖祖在灵田边笑,阿念先生在竹亭里翻册子,阿禾月院长在给小弟子们讲灵根——他们都在呢,就藏在灵脉的光里,藏在草叶的纹里,藏在孩子们攥着籽的手心里。

两界虹的光带依旧亮得暖,战魂虚影在光里缓缓走,像是在跟着灵脉散步。跨虹草的籽顺着风往远处飘,有的落在玄灵大陆的溪畔,有的落在界外之墟的湖边,有的落在渔村的贝壳里——每颗籽都带着灵脉的温,不管落在哪,只要沾着土,就能扎根,就能发芽,就能把两界的根,缠得更紧。

灵脉为笺,写不完的是根脉相牵;岁月题诗,吟不尽的是薪火相传。这长卷没个尽头,就像跨虹草的根,在土里钻了一年又一年,把玄灵大陆和界外之墟的故事,缠成了一首永远写不完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