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余音绕梁(1/2)

戏台的帆布还没完全收妥,夕阳的金辉透过布缝漏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豆宝蹲在戏台角落,正用手指抠着木板缝里的瓜子壳,那是刚才戏演到热闹处,台下扔上来的。指尖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颗被踩扁的冰糖,外面裹着层灰,却还透着点透亮的甜。

“还在磨蹭啥?”张婶拎着空竹篮走过来,篮子底还沾着几片白菜叶,“戏班子都收拾好要走了,再不去打招呼,明年可就认不得你了。”她伸手拽起豆宝,指腹蹭到他掌心的灰,“看你这手脏的,跟个泥猴似的。”

豆宝攥着那颗扁冰糖,跟着张婶往后台走。刚拐过台柱,就撞见穿水红衫的旦角姑娘正在解凤冠,满头的珠翠卸下来,露出乌油油的长发,发尾还沾着片不知何时挂上的槐树叶。“小姑娘来啦。”她冲豆宝笑,眼角的胭脂还没卸干净,像落了两朵桃花。

“姐姐,这个给你。”豆宝把冰糖递过去,糖纸被汗浸湿了大半,“刚才掉在台上的,还甜呢。”姑娘接过去,用指甲刮了点糖渣尝了尝,眼睛弯成月牙:“甜,比戏里的蜜饯还甜。”她忽然从化妆盒里拿出支银簪,簪头是朵小小的梅花,“这个送你,明年我来,你得带着它来接我啊。”

豆宝把银簪别在衣襟上,刚要说话,就听见武生在后头喊:“师妹,车套好了!”那武生卸了戏服,穿着件粗布短褂,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和台上英气的模样比,多了点憨实。他看见豆宝,咧嘴笑了:“小家伙,刚才看你盯着我耍枪,喜欢?”说着从背后摸出根短木枪,“这个送你,是我用戏台柱子上的废料刻的,比真枪轻,耍着玩正好。”

木枪上还留着刀刻的纹路,枪尖被磨得圆圆的,不扎手。豆宝接过来,沉甸甸的,心里却暖烘烘的。张婶在一旁笑:“你这孩子,拿了人家的东西,快说谢谢。”

“谢谢姐姐,谢谢大哥。”豆宝鞠了一躬,发梢扫过衣襟上的银簪,叮当作响。

戏班子的车是辆旧马车,车板上堆着戏箱,用粗绳捆得结结实实。旦角姑娘踩着车辕往上跳时,裙角扫过豆宝的头顶,带着股脂粉混着皂角的香。“记着啊,明年这时候,带着梅花簪来村口等我。”她扒着车帮喊,马车轱辘开始转动,声音被风扯得有些散。

武生坐在车夫旁边,回头冲豆宝挥木枪:“练熟了,明年我教你真的枪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