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辞谷寻亲,茶驿闻汛(2/2)
吕子戎猛地站起身,掀开门帘一看,只见官道尽头,一支插着“皇甫”旗号的粮队被数十名叛军游骑围住:粮车翻倒在地,小米、麦粉撒了一地,被马蹄踩得和尘土混在一起;押粮的士兵不过二十余人,虽举着长矛抵抗,却寡不敌众,已有好几人倒在血泊里,校尉模样的人捂着胳膊上的伤口,仍在嘶吼着指挥抵抗。
“住手!”吕子戎大喝一声,青锋剑“唰”地出鞘,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身形如离弦的箭般冲了过去。为首的叛军骑兵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见有人来搅局,狞笑着挥起马刀就劈——刀风带着腥气,直逼吕子戎面门,连路边的野草都被刀风削断。
吕子戎不躲不闪,脚下施展开“落雪无痕”的轻劲,像一片被风吹动的梨花瓣,侧身避开刀锋的瞬间,剑尖轻沾对方刀背,使出“雪落桃枝”的巧劲,顺着劈来的力道往斜上方一引——骑兵重心骤失,“啊”的一声惨叫,从马背上摔下来,马刀“当啷”落地,插进路边的泥土里。
其他叛军见状,纷纷调转马头围上来,马刀、长矛同时袭来。吕子戎剑势忽变:左脚轻点地面,身形如追着风的枫叶,用“疾风绕树”的迅劲在马蹄间穿梭,避开马的冲撞;遇有叛军挥刀砍来,便手腕翻转,剑尖缠着刀身绕圈,使出“蚕丝缠竹”的缠劲,卸去对方大半力道,让马刀劈空;见一名士兵被两名叛军夹击,他又旋身而上,剑尖快速点向两人的手腕、膝盖,“密雨穿林”的招式如流星点地,每点一下,便有一人吃痛后退,手里的兵器“哐当”落地。
最后,一个满脸横肉的叛军小校举着长矛冲过来,矛尖直指吕子戎后心,嘴里骂道:“臭小子,敢坏爷爷的好事!”吕子戎深吸一口气,丹田聚气,猛地转身,青锋剑带着破空声直刺而出,“惊雷裂石”的招式刚猛如雷——剑尖先是挑飞长矛,再顺势前递,抵住小校的喉咙,寒芒贴着皮肤,连对方粗重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再不退,这剑就收不住了!”
小校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连滚带爬地喊:“撤!快撤!”叛军们见状,拖着受伤的同伴,翻身上马,狼狈地往西北方向逃去,连掉在地上的兵器都不敢捡。
押粮的校尉捂着胳膊上的伤口走过来,他约莫三十多岁,铠甲上沾着血和尘土,左臂的甲片已被劈开一道裂口,渗出来的血染红了里面的布衫。他对着吕子戎拱手行礼,声音因失血有些沙哑:“多谢壮士相救!在下秦安,是皇甫将军麾下的粮队校尉。若不是壮士及时赶到,这一车粮草和弟兄们的性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校尉客气了,我只是见不得叛军扰民。”吕子戎收剑入鞘,指节上沾的血珠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红点,“在下吕子戎,本是要去常山寻亲,听闻皇甫将军在此平叛,心有所动,想为护民尽一份力。”
秦安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吕子戎——见他虽衣着朴素,却身形挺拔,青锋剑上的寒光透着凌厉,刚才那套剑法行云流水,既有自然之趣,又有实战之威,正是军中急需的人才。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青铜令牌递给吕子戎,令牌上刻着“皇甫军粮”四个字,边缘镶着细铜纹,中间还嵌着一小块墨玉:“壮士剑法高超,若肯投军,我愿为你引荐皇甫将军!这是我的通行令牌,你拿着它去陈仓大营,卫兵见了自会放行。”
吕子戎接过令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隐龙谷的青石——当年在石上反复练剑,剑痕深了又磨,磨平了再练,才有了如今的“影匿瑬心舞”。他望着远处渐渐远去的粮队,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寻亲的念头还在,可陈仓城头的烽火、茶客口中百姓的苦难,像块石头压在心里。“剑艺已成,本就是为了护民。”他喃喃自语,终于转过身,朝着陈仓城的方向大步走去。
官道上的尘土被他的脚步扬起,青锋剑的剑鞘在阳光下闪着光,与腰间的令牌相映。风里传来远处的号角声,低沉而急促,像是在召唤他奔赴一场新的历练——这场历练,无关功名,只为护着那些像落桃溪、桑蚕谷百姓一样,在乱世里挣扎求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