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记忆（1/2）

西里斯他们的阿尼玛格斯的练习不得不暂时放缓了进度。

将一张普通的羊皮纸变成能实时显示城堡内每个人位置和姓名的魔法地图，其复杂程度和所需的精力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

但这挑战本身也带着一种令人着迷的魔力，让他们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

根据詹姆之前的跟踪，他们决定将第一个完整的“试验区”定在小巴蒂·克劳奇最常聚集的那个空教室及其周边走廊。

这个过程远比他们预想的艰难。

他们需要轮流在深夜，拿着那张羊皮纸雏形和魔杖，在那个选定的区域内小心翼翼地行走，同时持续不断地输出魔力，维持着初步结合了“人迹咒”与“自动书写咒”概念的复杂咒语。

这极其消耗精神力和魔力，往往一个人走完一小段区域就已经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几人只能交替进行。

光是完成这一个教室及相连走廊区域的“地图绘制”，他们就断断续续花了三四天时间。

但当他们在有求必应屋，看着羊皮纸上那片区域开始浮现出几个微小的，正在移动的脚印，标注着克劳奇、埃弗里、罗齐尔等等名字时，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成功了！”

詹姆压低声音欢呼，激动地捶了西里斯一拳。

西里斯眼里闪烁着兴奋和成就感，他嘴角勾起笑容：

“值了！这下看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还能躲到哪里去！”

利奥看着羊皮纸上那神奇的一幕，心中也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

这不仅仅是报复的工具，更是一个奇迹的开端。

他甚至隐约觉得，这张地图未来会发挥比他们想象中更大的作用。

詹姆之前就将之前“借”来的那本黑魔法书籍，悄无声息地放回了原处，并没有被发现。

地图的初步成功，意味着他们的报复计划可以进入下一步了。

之前商议好的、那封匿名写给老巴蒂·克劳奇的信，由詹姆和西里斯想办法寄了出去。

效果立竿见影。

仅仅一天后，一只带着魔法部标记的猫头鹰就给小巴蒂·克劳奇送来了一封厚厚的信。

小巴蒂在礼堂拆开信后，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变得惨白，拿着信纸的手指微微颤抖。

尽管他极力维持着镇定，但利奥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刻的恐惧，以及一丝被压抑的、针对父亲的怨恨。

“干得漂亮。”

西里斯在看到这一幕后，低声对利奥说，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快意。

利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在成功绘制出小巴蒂·克劳奇等人常聚的废弃教室及周边区域的地图后。

他们并没有选择正面冲突，而是决定利用规则和猜忌，从内部瓦解这个初具雏形的、危险的团体。

每当活点地图上显示克劳奇、罗齐尔等几个熟悉的名字聚集在那间废弃教室时，便是行动的信号。

有时，负责望风的彼得会急匆匆地跑去找到费尔奇，用带着惊慌的语气报告：

“费、费尔奇先生！我好像听到城堡三楼那间废弃的教室里有奇怪的响声，像是……有人在里面破坏东西！”

他对费尔奇厌恶学生违规的心理把握得相当准确。

有时，则由詹姆或西里斯出马，他们会“恰好”在路上遇到某位教授，比如麦格教授或弗立维教授，然后看似随意提起：

“教授，我们刚才路过那边，好像听到有学生在那间没人用的教室里大声争吵，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们选择的时机总是恰到好处，总是在小巴蒂等人聚精会神地研究那本黑魔法书籍，或者低声讨论着“神秘人”和“纯血统荣耀”的时候。

第一次，当费尔奇带着洛丽丝夫人怒气冲冲地推开那间废弃教室的门时，里面的几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慌忙将书本和羊皮纸藏起，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措手不及。

费尔奇用他那怀疑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虽然没能抓到确凿的证据，但还是以“未经允许聚集在废弃教室”为由，给每个人扣了分，并严厉警告了一番。

第二次，当麦格教授严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小巴蒂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不得不接受了一番冗长而严厉的关于校规和自身行为的训诫。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的“意外”打扰都来得如此“巧合”，精准得令人不安。

几人尝试过换房间，但根本没用。

因为在这期间，西里斯他们已经成功绘制了附近大多数的空房间。

小巴蒂·克劳奇那双总是带着阴郁和狂热的眼睛里，开始浮现出疑虑和愤怒。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或者，他们之中出现了叛徒？

“为什么每次我们刚聚在一起没多久，费尔奇或者教授就来了？”

一次被打断后，罗齐尔忍不住低声抱怨，目光怀疑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小巴蒂没说话，但他自己的眼神也同样在同伴们脸上逡巡。

信任的基石开始动摇。

活点地图上，代表着那几个名字的墨点，聚集的频率明显降低了。

即使偶尔聚集，他们也显得更加警惕和焦躁，讨论往往草草结束。

渐渐地，团队中开始有人退出。

最初是那两个胆子较小、家族立场也并非那么坚定的斯莱特林低年级学生。

他们受不了这种提心吊胆、随时可能被抓住扣分甚至受到更严重处罚的氛围，找借口不再参与聚会。

紧接着，连罗齐尔也开始流露出犹豫。

罗齐尔家族虽然崇尚纯血，但他本人并不想像这样一次次地陷入麻烦。

小巴蒂·克劳奇试图稳住他们，用更激进的言论和所谓“伟大的事业”来鼓舞士气，但收效甚微。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畅所欲言，每个人都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被“内奸”泄露出去。

西里斯他们满意地看着那个代表着小巴蒂的小墨点，越来越频繁地独自一人徘徊，或者只是和极少数一两个人短暂接触。

那个原本逐渐成形的小团体，在他们精心策划的“巧合”与随之而来的猜忌风暴中，悄然分崩离析。

“看来我们的‘提醒’服务效果显着。”

一次在有求必应屋，西里斯看着地图上孤零零的“巴蒂·克劳奇”墨点，得意地勾起嘴角。

詹姆笑嘻嘻地补充：“这下他应该没那么多闲工夫再去想什么黑魔法和告密了。”

利奥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地图。

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

或许是因为近期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又或许是报复带来的情绪波动。

就在报复成功后的某个夜晚，利奥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梦境支离破碎，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真实感。

他发现自己走在一条熟悉的霍格沃茨走廊里，石墙上的火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晕，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就好像踩在棉花上，身体的动作带着一种滞涩感，不像平时那般由意识清晰掌控，更像是一个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漫无目的地晃悠着。

走廊空无一人，寂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一种来自远方的模糊的呜咽。

他分辨不清。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一个拐角处，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利奥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然而，当他转过拐角，人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就在那瞬间，利奥认出了那个背影。

是小巴蒂·克劳奇！

而不远处，是蜷缩在冰冷石板地上的一团阴影。

利奥走近了些，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那是一只猫。

一只姜黄色的猫，此刻正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发出极其微弱的哀鸣。

利奥蹲下身，伸出手，试图将这只可怜的小家伙抱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

然而，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猫咪柔软的皮毛时，一股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指尖，顺着手掌蔓延开来。

是血。

大量的、鲜红的血液从猫的身下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白皙的双手，那刺目的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猫咪在他手中微弱地抽搐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惊愕的脸。

“！”

利奥想惊呼，想叫人，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不得不松开手，将那只气息奄奄的猫轻轻放回冰冷的地面。

他站起身，想要找到什么人，任何能帮助这只猫的人……

然后，他醒了。

利奥从床上坐起，冷汗浸湿了他的睡衣。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他大口喘着气，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双手。

干净、修长，没有任何血迹。

但梦中那粘稠温热的触感，那刺目的猩红，以及那种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的绝望，烙印在他的感官和记忆里，真实得可怕。

怎么回事？

利奥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大脑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