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葬礼契约(2/2)

“福伯!”林默猛地站起身,“您旧工具箱夹层里有张图纸,关于绿色能源转换的,快拿出来!”

福伯刚取回黑麻油,闻言一拍脑袋:“对了!老爷子临终前塞给我的,说‘不到万不得已别打开’。”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本泛黄的笔记,最后一页画着复杂的电路图,标题是“矿脉磁场发电系统”。

“这…这是真的?”林默心跳加速。如果能利用矿脉磁场发电,守山就不用依赖传统采矿,转型绿色能源,正好契合苏清颜的规划图。

“老爷子研究了一辈子。”福伯眼神发亮,“他说守山的地底下不光有矿,还有‘地火’,能转化成电。”

就在这时,机房外传来嘈杂声。霍启明带着两个律师冲进来,脸色铁青:“林默!不好了!二爷被警察带走了!”

警车停在守山脚下时,二叔正被两个警察押着往车上走。他没反抗,只是回头望了望矿洞方向,嘴唇动了动,像是说“对不起”。林默冲过去,却被警察拦住:“我们是经侦支队的,接到举报,苏振业涉嫌三十年前侵吞资产、伪造签名,需要配合调查。”

“举报人是谁?”林默急问。

“匿名信,附了银行流水和伪造签名的样本。”警察递过一份文件,“霍启明先生提供的证据,足够立案了。”

霍启明?林默猛地转头,看见霍启明站在人群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某个记者的通话界面。“我只是提供了证据。”霍启明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静,“二爷的罪行不该被埋没,清颜也不会希望他靠谎言活下去。”

林默攥紧拳头。他想起苏清颜录音里“给回头的机会”,想起她让二叔建学校的嘱托,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霍启明,”他声音发冷,“你这样做,和二叔当年篡改契约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霍启明收起手机,“二叔是为了私利害人,我是为了真相。清颜要是活着,也会选真相。”

“真相?”林默冷笑,“你知道二叔为什么改契约吗?他当年在澳洲投资失败,欠了高利贷,债主威胁要杀他全家!他改契约不是为了自己,是想保住苏家的名声!”

霍启明的表情僵住了。他想起父亲日记里提到“二爷澳洲投资失利,向我借过钱”,但没细说用途。“就算如此,”他仍坚持,“犯罪就是犯罪,不能用理由当借口。”

“那你想怎么样?”林默逼近一步,“让二叔坐牢,让清颜的学校胎死腹中?”

“我可以作证,二爷是被债主逼迫的。”霍启明犹豫片刻,“但证据太确凿,我帮不了他脱罪。”

林默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警车:“二叔,跟我去见一个人。”

守山老祠堂的后院,苏清颜的母亲王淑芬坐在轮椅上,手里织着毛衣。她是苏振邦的遗孀,自从丈夫去世后便深居简出,从不参与家族事务。二叔跪在她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妈,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清颜,对不起守山……”

王淑芬放下毛衣针,伸手摸了摸二叔的头:“振业,三十年前矿难,你爹临死前抓着你哥的手说‘守山人的债,要用一辈子还’。你哥替你挡了落石,你却用他的命换了自己的安逸…清颜走前来看我,说想让你建学校,我同意了。”她从枕头下拿出张银行卡,“这里面是你爹留下的积蓄,加上清颜的股份转让款,够建学校了。”

二叔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妈…我…”

“别说了。”王淑芬打断他,“清颜的信我看了,她说‘家人犯错,要给回头的机会’。你去跟警察说清楚,该认的罪认,该还的债还。学校建好后,你就留在守山教书,别再走了。”

二叔重重磕了个头,起身时,林默看见他后背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三天后,齿轮锁死装置正式启动。随着三十六组齿轮同步咬合的“咔嗒”声,核心齿轮的暗红色光芒渐渐熄灭,控制台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矿区永久关闭程序已完成,绿色能源转换系统待激活。”

林默按下激活键,矿洞深处的发电机突然轰鸣起来。岩壁上的指示灯由红转绿,显示着实时发电量——每小时五十千瓦,足够守山全村使用。

“成功了!”小豆子跳起来,抱着福伯的胳膊,“林哥,咱们真能用矿脉发电了?”

“嗯。”林默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嘴角扬起微笑,“清颜说得对,守山的未来不在矿金,在人心。”

这时,霍启明走进机房,手里拿着份和解协议:“二爷和经侦支队达成了和解,他承认篡改契约和伪造签名,但检举了南洋商会残余势力,算立功表现,免于刑事处罚。条件是…他必须把所有侵吞的资产吐出来,用于建学校和补偿矿工家属。”

林默点头:“告诉二叔,学校动工前,我先带他去给矿工墓地磕头。”

霍启明离开后,林默独自走到矿洞出口。夕阳将守山的轮廓染成金色,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阿贵带着矿工子弟在清理校舍地基。他握紧怀里的虎符碎片,知道这不仅是家族恩怨的终结,更是守山新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