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子许着经(1/2)
辰时的紫气像一匹被晨光浸软的紫绸,漫过函谷关的瓮城,将关署后院的老松染成淡紫色。尹喜捧着新裁的竹简穿过回廊,竹片上的青纹在紫气中泛出银亮的光,恰似《夏小正》“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的连线。自老子应允着书,已过七日,这七日里,观星台的紫石地面每日都会浮现新的星纹,今日浮现的“太微垣”轮廓里,“着作郎”星亮得格外分明——按《甘石星经·文苑篇》所言,此星明则“文运兴,典籍成”。
“先生,”尹喜轻叩客房木门,指尖的温度透过竹片传来,与门内透出的墨香相融,“今日的竹简用终南山的老竹制成,浸过北斗方位的晨露,祖父说这样的竹片能‘纳星气,存道音’。”
门内传来老子温和的回应,夹杂着笔尖划过竹简的“沙沙”声:“进来吧,你看这‘谷神不死’四字,墨色里是不是藏着点星砂?”
尹喜推门而入时,正见老子坐在楠木桌前,案上的竹简已堆起半尺高,最上面一卷的“道生一,一生二”墨迹未干,墨痕里果然嵌着细碎的星砂,在晨光中闪烁,与《甘石星经·道源篇》“道生星,星成砂,砂凝字”的记载严丝合缝。桌角的陶碗里,松针茶的热气袅袅升起,在半空凝成“心宿”的形状,三星相连处恰好对着老子笔下的“二生三”。
“晚辈已将关务托付给张诚,”尹喜将新竹简放在案边,目光扫过老子昨夜写就的“致虚极,守静笃”,字迹里的紫气尚未散尽,“他熟稔《关防令》,且观星时能辨‘毕宿’的兵气,晚辈守在先生身边,只为及时记录,不让片言只语遗漏。”
老子抬眼时,瞳孔里的星象正转到“箕宿”方位,四星如簸箕,主“言语、文章”,此刻被紫气裹着,像在簸扬星砂。“你看这箕宿,”他指着窗外的紫气,那里的星象正缓缓移动,“它能扬去糠秕,却留不住谷粒,就像你暂弃关务侍奉我,虽能留住字句,却不能让关隘的‘气’不散。”
尹喜心中一动,想起昨日巡查关楼时,见西墙的紫气比往日稀薄了些,当时只当是偶然,此刻才明白,关令的心若离开关隘,连紫气都会随之黯淡。《甘石星经·关星篇》“关令心在,则关星明;心离,则关星隐”的句子突然在脑海中清晰,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简,竹片的凉意让心绪渐定。
“可先生着书是千年大事,”尹喜声音里带着些微挣扎,目光落在案上的星图,“晚辈若分心关务,怕辜负了这‘着作郎’星的昭示。”
老子放下笔,取过尹喜带来的竹简,指尖抚过竹片的纹路,那里的年轮竟与“紫微垣”的星轨同岁。“你守关,是让‘道’有安身之所;我着书,是让‘道’有传声之器。”他将竹简铺在案上,与已写就的部分拼接,恰好组成完整的“黄道”轨迹,“就像‘紫微垣’与‘太微垣’,缺一不可,方能成‘天’。”
接下来的半月,尹喜每日清晨处理关务,午时便到客房侍奉老子着书。他发现,当自己带着关楼的晨露与紫气走进客房时,老子笔下的字迹会格外流畅,“治大国若烹小鲜”的“鲜”字里,甚至能看出关前集市的鱼鲜气;而若因关务烦忧,墨迹便会发滞,像被“荧惑星”的戾气所扰。
这日午后,紫气在案头凝成“西陆”的星象——西陆主“迁徙、远行”,按《甘石星经·西陆篇》“西陆星明,圣贤将远游”。老子正写到“人法地,地法天”,笔尖突然悬在半空,目光望向关外的方向,那里的紫气如流水般向西涌动,带着“奎宿”的文气与“娄宿”的远游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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