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试试这个(1/2)

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南诊所的值班室再度亮起。

郑其安坐在老位置上,像一尊被时间遗忘的雕像。

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脸上,指尖悬停于键盘上方,迟迟未落。

他刚刚重放了那段十三秒的低频音频——正是三天前从城市电网暗流中捕获的信号,编号“fm600extended”的源头。

这一次,他关闭了所有环境噪音过滤程序,将原始波形拉至最大幅度。

声音在耳机里缓缓铺开,低沉、绵长,带着某种近乎呼吸般的律动。

它不像机械脉冲,也不似自然杂音,倒像是……心跳。

他猛地坐直身体,迅速调出医院数据库中的历史体检记录:周影,男,38岁,洪兴贴身保镖,最后一次体检查出静息心率每分钟67次,心律稳定,无房颤或早搏现象。

郑其安将音频导入频谱分析软件,标记出每一个波动周期。

结果跳出时,他的手指微微发颤——

平均频率:1.12赫兹,换算为每分钟67.2次,误差不超过0.3%。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次精准的心跳复刻。

他盯着屏幕,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沉默的男人:一身黑衣站在雨夜里,手中握着一把改装过的录音笔;档案里写着“擅长环境音伪装”,却从未提及他真正的能力——用声音传递生命的存在感。

“不是告别……”郑其安低声自语,“是延续。”

他忽然意识到,那段音频之所以能激活林昭的记忆,并非仅仅因为频率与“唤醒机制”吻合,而是因为它承载了一种更深层的东西——生命的节律。

就像胎儿在母体中听到的第一道声音,那是最原始的安全信号。

他当即做出决定:把这段音频接入临终关怀病房的背景音系统。

没有申请伦理审批,也没有通知上级。

他知道一旦走流程,就会变成研究项目,而这份声音不该被研究,它应该被听见。

三日后清晨六点整,护士站接到紧急呼叫。

一位已昏迷十七天的老妇突然睁开了眼。

她嘴唇微动,发出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那个……穿白大褂的人……回来了吗?”

当班护士俯身追问:“您说谁?哪个医生?”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随即闭上眼睛,重新陷入沉睡。

监控显示,在她苏醒前五分钟,病房背景音正播放着第14轮循环的“fm600heartbeat”——这是郑其安悄悄命名的新代号。

他赶到现场时,只看了一眼监护仪上的脑电波图谱,便转身离去,什么也没解释。

但在系统后台,他默默将这段音频加入每日晨播序列,并标注权限等级:仅限临终关怀区使用,不可下载,不可复制,仅可实时收听。

与此同时,张婉清正穿过老城区窄巷,走向社区中心。

通知说,《听见》系列捐赠的旧录音机因线路老化需统一回收维修。

她不信这个理由——这些设备早已脱离官方维护体系,若真有问题,早就烧毁了。

她在角落找到编号第七台的机器,打开后盖时,手指一顿。

里面藏着一卷未标记磁带,藏得极深,若非她熟悉内部结构,根本不会发现异样。

她带回工作室,在隔音房内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暴雨声,密集如鼓点,打在紫藤架上的节奏错落有致。

风声呼啸间,雷鸣炸响,紧接着——脚步声出现了。

轻、稳、不疾不徐,绕行紫藤架七圈,每一圈间隔约四十五秒。

最后停在东南角,持续静立三分钟零十四秒,才悄然远去。

张婉清立刻调取气象局存档,核对日期。

清明节后第三天,晚间九点二十一分至九点五十二分,守灯广场实录暴雨,风速达八级。

正是周影失踪当晚。

她没对外透露半句,只是连夜复制了一份磁带,原件密封后亲自送往城南诊所。

到达时已是傍晚,夕阳斜照,门前站着个年轻人,拄着拐杖做复健训练。

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昨晚我梦到医生站在雨里,手里拿着个陶罐。”

张婉清心头猛然一震。

她没有追问是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点了点头,把磁带交给了郑其安,转身离开。

走在归途上,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记忆不再依赖影像,真相也不再依附文件。

它们已渗入梦境、化作回响、藏进脚步与心跳之中。

有些人走了,却比活着时更真实地存在着。

而在市政府大楼第八会议室,刘建国正站在投影幕前,面对一屋子质疑的目光。

“心理干预不属于公共文化职能范畴。”一名财政代表冷冷道,“我们建的是讲述亭,不是心理咨询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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