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烟痕系念，坟前话家常（2/2）

林骁往火盆里添了把纸，看着灰蝶漫天飞，忽然觉得父母就坐在这烟火里，听着女儿们说话。母亲准是在笑三女儿“还跟小时候一样馋”，父亲则在一旁吧嗒着旱烟，说“丫头们有出息了”。

“该给爹娘磕个头了。”林骁率先跪下，三个女儿跟着跪下，小家伙也有模有样地趴在地上，磕得额头通红。“谢谢爹娘。”林骁的声音有些发哑，“谢谢您们把我们三个拉扯大，教我们做人，教我们持家……”

大女儿磕了个头，说：“谢谢娘教我绣花，谢谢爹教我看地图，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埃及那么远的地方。”

二女儿磕了个头，说：“谢谢娘教我纳鞋底，谢谢爹教我种庄稼，让我知道日子得一步一步过才踏实。”

三女儿磕了个头，眼泪掉在地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谢谢娘给我梳辫子，谢谢爹背我看庙会，让我知道家就是最暖的地方。”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跟着磕了个头，奶声奶气地喊：“谢谢太爷爷太奶奶！”

风停了，纸灰静静地落在坟头的新土上，像铺了层薄雪。林骁望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他们笑得那么温和，仿佛在说“傻孩子，谢啥”。

起身往回走时，大女儿拎着空了的锡盒，二女儿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外甥女，三女儿抱着那坛没喝完的桂花酒。林骁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坟头，野菊在暮色里轻轻摇，供桌上的粗瓷碗里，桂花酒还冒着丝丝热气，像母亲刚倒的一样。

他忽然明白，所谓离别，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相伴。父母在大女儿的莲花绣里，在二女儿的虎头鞋上，在三女儿的桂花酒中，在每个回来烧纸的日子里，在每声“谢谢爹娘”的呼唤里，活得比岁月还长，暖得比烟火还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