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新帝登基(1/2)

赵元辰伏诛,睿王被囚,盘踞京城的阴霾被一夜荡涤。然而,胜利的曙光初现,映照的却是一片狼藉的宫城。破碎的朱红宫门如同被巨兽利爪撕裂,残片混合着凝固发黑的血迹,散落在玉阶丹墀之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驱散的复合气味——硝石的刺鼻、血液的甜腥,以及冬日清晨本身的寒意,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无声的警示,诉说着昨夜那场权力更迭的惨烈与无情。帝国的心脏,在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中风”之后,虽然依靠强力的手段恢复了跳动,但每一次搏动都显得那般滞涩而虚弱,仿佛随时可能再次衰竭。

当务之急,并非庆祝,而是稳定人心,确立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尤其在强敌环伺、内忧初平的此刻。

太子深谙此理。他并未急于入驻象征至高权力的乾元殿,而是依旧暂居东宫旧邸。这里的一草一木他更为熟悉,也更能让他保持清醒。在贤妃慕容婉的温言支撑、林老夫人(其背后是远在海外的林一庞大势力)的沉稳建议,以及内阁首辅杨廷和等一批在清洗中幸存并迅速表态支持的重臣辅佐下,一系列紧急诏令如同雪片般从东宫发出,试图抚平京师的创伤与恐慌。

首先,以太子的监国名义(先帝那份至关重要的密旨,需待正式登基大典时方可公之于众,以正视听),昭告天下。诏书中历数睿王与赵元辰勾结玄冥阁、谋害先帝、祸乱朝纲、私通外敌(福寿膏之流毒与北狄南侵的嫌疑被紧密关联)等十大罪状,条条清晰,证据链在杨廷和等人的努力下迅速构建,意在明正典刑,彻底摧毁逆党的法理基础。同时,为在赵党专权时期被诬陷、罢黜乃至冤杀的忠臣平反昭雪,追赠官爵,抚恤家眷,以此安抚朝野内外惶惶的人心,凝聚士气。

其次,着眼于民生根本。紧急调拨皇家府库与太仓存粮,于京城各处设立平粜点,以遏制被赵党余孽哄抬至天价的粮米油盐。与此同时,悄然崛起的女商同盟在李丽留下的商业网络指引下,暗中配合官府的平抑措施,利用其流通渠道补充货源,稳定市场。新法令宣布废除赵元辰为敛财而颁布的一切苛捐杂税,此政一出,京城坊间终于传出些许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新朝的期盼之声。

而所有事务的重中之重,是筹备新帝的登基大典。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是在北狄大军压境,边关烽火连天的危难时刻,一个名正言顺、承继大统的皇帝,是凝聚全国力量、号令四方兵马的核心象征,是黑暗中必须立起的灯塔。

礼部的官员们忙得脚不沾地,烛火常常彻夜不熄。尽管国力维艰,一切从简,但关乎法统传承的仪式却丝毫不敢马虎。太庙告祭,需虔诚恳切;拟定年号,需寓意深远;准备冕服,需合乎古制;撰写诏书,需字字珠玑……每一项细节都在反复推敲,力求在有限的条件下,展现新朝的气象与决心。

在这一片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中,林萱以及她所带来的那支装备精良、战力惊人的“萱”字营,成为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太子(即将的新帝)感念其于千钧一发之际的救驾之功,更深知其背后所代表的林一和李丽所拥有的庞大资源与力量,因此对林老夫人和林萱二人礼遇有加,赏赐丰厚。然而,朝堂之上,一些恪守传统礼法的老臣,虽明面上不敢非议,私下里却不免对一位未出阁的少女,不仅抛头露面,更是亲自率领军队参与宫廷厮杀(纵然是正义之举)的行为,感到些许不适与微词。“牝鸡司晨,惟家之索”的古训,偶尔会在某些清流御史的窃窃私语中流出。

这一日,天气微寒,东宫偏殿内炭火融融,驱散了几分冬日的肃杀。太子在此单独召见了林萱。经过数日休整,林萱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只是眉宇间那份经历生死考验后沉淀下来的沉稳与坚毅,愈发明显,与她尚显稚嫩的面容形成一种独特的反差。

“萱丫头,”太子的语气温和而带着不容错辨的感激,他挥手免去了林萱的大礼,“此次京城能够拨乱反正,避免一场浩劫,你与你麾下‘萱’字营将士,居功至伟。若非你们如神兵天降,及时出现,孤只怕已遭赵元辰毒手,这大明江山,亦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尚未正式登基,仍谨慎地自称“孤”。

林萱微微欠身,姿态不卑不亢,声音清晰而稳定:“殿下言重了。铲除国贼,护卫正统,是臣女与本营将士分内之事,不敢言功。家父家母虽远在海外,亦时刻心系故国山河,临行前再三嘱咐,若社稷有难,当不惜一切代价,挺身而出。”

太子闻言,眼中欣慰之色更浓。他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显然已有所决断:“孤已决议,新朝年号定为‘景和’。寓意扫除往日阴霾,愿景星庆云再现,佑我天下和平昌盛。”他顿了顿,继续道,“登基大典之后,首要之事便是整饬武备,全力应对北狄之患。令尊林一,忠勇无双,能力卓绝,孤欲加封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总揽全国抗狄事宜,有权调动、统筹各路兵马。至于通衢天下……献奎宁活人无数,稳民生功在社稷,孤特许其专营海外贸易,新大陆拓殖之事,亦由尔家全权负责,朝廷予以支持,所得收益,按例分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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