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停职调查（2/2）

“你协助知慕，立刻启动安全屋的自毁前准备程序，清除所有我们活动过的痕迹，转移最重要的数据和实物证据到微型加密存储器。记住，只保留最核心的！然后，准备撤离！”

最后，李不言的目光落在陆棠身上，那目光中的冰冷锐利，稍稍融化，带上了一种并肩作战的信任和托付：“陆棠，我们需要你调整状态。接下来的行动，不再有试探和迂回，将是直插心脏的亡命一击！你的力量，是关键中的关键。我们要在杨成调集的大队人马合围之前，找到并突入那个最可能关押叔叔阿姨、也可能是‘涅盘之仪’核心的研究所！”

陆棠重重点头，所有的慌乱和愤怒都被压下，转化为决绝的斗志：“我准备好了！”

“但是，李专员，陆专员，”一个略显疲惫但沉稳的声音从加密通讯器中传来，是秦风，“如果我们现在仓促行动，正中杨成下怀。他肯定预料到我们不会回去，必然在总部外围、各个交通要道以及可能的目标地点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现在集结力量，很可能一头撞进他的埋伏圈。”

秦风的担忧不无道理。杨成老谋深算，这份停职通知，很可能本身就是一个诱饵，逼他们慌乱行动，暴露行踪和意图。

李不言眼神微凝，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沉默了几秒钟，忽然问道：“秦风，以你对杨成的了解，以及我们现在掌握的有限信息，你觉得，在所有可能的地点中，哪个研究所的防御会相对‘外紧内松’？哪个地点，既重要到足以作为最终仪式的核心或关键囚禁所，又可能因为其特殊性或杨成的某种心理，而不会部署最重型的明面防御？”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赌博，赌的是对杨成心理的揣摩和对局势的判断。

秦风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快速回忆和权衡，终于，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如果非要选一个……可能是‘第七生物异常性态与能量融合研究所’，代号‘蜂巢’。这个研究所位于市郊废弃矿坑改建的地下深处，保密级别极高，主要负责一些……涉及生命体与高维能量强行结合的禁忌实验。当年‘凤凰计划’的很多基础数据和活体测试，据说就是在那里进行的。它的位置极其隐蔽，内部结构复杂如迷宫，常规重兵把守反而容易暴露。杨成很可能依赖其本身的隐蔽性和内部复杂的防御机制，以及他对自己掌控力的绝对自信。而且，根据一些极模糊的旧档案暗示，那里似乎有直接连通地脉能量的节点，非常适合进行某种大规模的仪式。”

“蜂巢……”李不言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道锐光，“就是它了！赌一把！杨成刚刚发出停职令，正等着我们慌乱或试图反击，他的注意力可能更多地放在我们可能的藏身点、逃亡路线以及对总部等重要设施的防护上。像‘蜂巢’这种他认为绝对隐蔽、绝对安全的核心点，反而可能因为自信而出现瞬间的防御空隙或注意力分散！”

“通知所有人，目标变更！放弃原定第一、第二目标，直接锁定‘蜂巢’研究所！”李不言下达了最终指令，语气斩钉截铁，“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可能出乎杨成意料的机会！行动代号——‘涅盘曙光’！”

“是！”

指令下达，安全屋内最后一丝犹豫和停滞都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绝气势。每个人都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相对从容的筹划和准备。走出这里，踏出这一步，他们将再无退路，面对的将是档案局这个庞然大物的倾力围剿，以及杨成本人那深不可测的疯狂与力量。

而就在安全屋紧张进行最后部署的同时，档案局总部，局长办公室。

杨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悬浮着数个光屏，上面实时滚动着内部舆情监控数据（负面信息已被压制到极低点）、各关键岗位人员状态（大部分已“调整”完毕）、以及几支快速反应部队的调动情况。

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份停职通知发送后的状态回执——已读，未回复。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

“李不言……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回来。”杨成低声自语，眼神幽深，“陆棠，你会怎么做呢？像丧家之犬一样继续东躲西藏？还是……不甘心失败，想要绝地反击，寻找你父母，或者来找我？”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酷而期待的弧度。

“我等着你们。”

“所有‘猎犬’，已经放出。”

“所有‘陷阱’，已经布好。”

“这场猫鼠游戏，该结束了。”

“就让这‘停职调查’的通知……成为你们最后的丧钟前奏吧。”

他轻轻按下了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红色按钮。

顿时，档案局深埋地下的某处指挥中枢内，巨大的屏幕上，代表着李不言和陆棠最后已知信号源（安全屋外围的某个伪装节点）的区域被高亮标红，数个代表着精锐行动小队的箭头，开始从不同方向，向着那片区域缓缓合拢。

无形的绞索，正在收紧。

停职调查的通知，彻底打破了双方之间最后那层虚伪的平静。决战的前夜，已然降临。双方都亮出了底牌，也赌上了所有。

安全屋的灯光，在完成最后一次数据闪烁后，彻底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