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代价与微光（1/2）

先驱者“曜”的残存意识化作最后一道璀璨的数据流光，像耗尽生命的飞蛾扑向烛火，直直撞上那团由无数扭曲恶意代码交织而成的“清道夫”躯体。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阵尖锐到仿佛能撕裂灵魂的高频尖啸，刺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意识都泛起细密的震颤。

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骤然掀起的海啸，裹挟着破碎的代码碎片席卷而来。叶燃几乎是本能地侧身，将半跪在地、气息紊乱的凌曜死死护在身后，宽厚的脊背硬生生迎上了那股足以撕碎防护屏障的冲击。“咳……”沉闷的撞击声中，叶燃喉头泛起一阵腥甜，他死死咬牙，将翻涌的气血强咽回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让身后的人多受半分波及。

凌曜的目光却死死黏在那片正在快速湮灭的光点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水浸透的纸。这苍白并非全因体力透支——“曜”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将一股庞大到几乎要撑爆他意识的信息流强行灌入了他的脑海。那里面有先驱者们数百年的挣扎、无数次失败的尝试，还有一份沉甸甸的、带着无尽悲凉的嘱托，每一个字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脏发紧。

“走！”叶燃猛地攥住凌曜的手腕，声音因气血翻涌而嘶哑得厉害。他们脚下的这片数据碎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边缘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坠入下方的黑暗，周围的能量风暴更是比刚才狂暴了数倍，裹挟着足以吞噬生命的代码乱流。

“清道夫”的主体虽被“曜”的意识暂时中和，但那些逸散的残片却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黑色的数据流如同毒蛇的信子，不断试探着缠上两人的四肢。

两人在支离破碎的通道中亡命奔逃，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数据深渊，每一步都踩在随时可能崩塌的碎片边缘。凌曜强忍着大脑被信息流撑得快要裂开的胀痛，语速快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曜’把‘核心’的坐标，还有进入的‘密钥’碎片传给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指尖甚至在不受控制地发麻，“但密钥不完整，需要……需要某种意识共鸣才能补全。”

“先活下来再说！”叶燃挥起右拳，手臂上镌刻的防护符文骤然亮起淡金色的光芒，硬生生击碎了一道缠向凌曜脚踝的黑色数据流。符文的光芒在碰撞后瞬间黯淡了大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积分和道具能量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再这样下去，不等找到核心，他们就要被耗成空壳。

就在这绝境之际，前方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块相对稳定的平台，淡白色的微光从平台表面渗出，像是黑暗中唯一的浮木。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希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纵身跃了上去。

双脚落地的瞬间，久违的稳定感让两人稍稍松了口气，可喘息还没来得及出口，整个平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凌曜猛地低头，瞳孔骤然收缩——平台下方那片看似平静的数据深渊，此刻竟像沸腾的开水般翻涌起来，一个比之前所有“清道夫”都要庞大数倍的阴影，正从深渊底部缓缓升起。它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像是一个不断吞噬周围所有光线的“空洞”，所过之处，连构成这片空间的基础代码都在无声无息地消融，仿佛从未存在过。

“……终极清道夫。”凌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绝望，指尖冰凉，“系统把我们判定为‘最高优先级威胁’了，它要彻底抹除我们。”

那“空洞”缓缓扩张，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从其中散发出来，平台的边缘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化作最基础的数据颗粒被其吞噬，两人脚下的立足之地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