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傅里叶斩心魔（2/2）
秦洛斩出的“意识波形包”，在与第一道秩序光束接触的瞬间，并未被抹杀或抵消，而是发生了剧烈的“频率干涉”与“相位调制”！
秩序光束那绝对的、单一的“有序频率”，被“意识波形包”中无穷无尽的、变化的频率分量所干扰、所覆盖、所“稀释”！就像一滴浓墨滴入不断旋转的、五彩斑斓的颜料盘，瞬间失去了其纯粹性，被卷入了无法预测的色彩漩涡之中！
一道秩序光束，在触及那变幻的波形后，竟然偏离了方向，击中了旁边另一道光束，两者相互湮灭，爆开一团混乱的数据火花！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秦洛站在原地，右手维持着虚斩的姿态，额头上青筋暴起，七窍开始渗出细密的血丝！他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那“秩序抹杀”的力量太强，他的“意识波形”虽然能干扰，却无法完全消弭，每一次对抗，都像是用脆弱的琉璃去撞击钢铁，虽然能让钢铁偏斜，但琉璃自身也在剧烈震颤、濒临破碎！
他识海中的“意识光谱”越来越黯淡，维持如此复杂、动态的波形输出，消耗的是他自身的神魂本源！
但他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目标意识波形持续输出……干扰成功率37%……‘强制坍缩’受阻……”
“提升观测强度……注入‘逻辑锁’……”
裂缝之后，那冰冷的意志似乎也遇到了阻碍，开始调整策略。三道裂缝骤然扩大，从中伸出了三只完全由规则锁链和数据流构成的、冰冷的“手掌”，直接抓向秦洛！那手掌所过之处，空间被强行“格式化”，一切不确定都被冻结成单一的、死板的线条！
这是比光束更直接、更霸道的“秩序侵蚀”，要直接将秦洛的意识和存在，纳入其掌控的“框架”！
秦洛瞳孔收缩，感到自己的“意识波形”在这三只规则手掌面前，如同遇到黑洞的光，迅速被压制、吸收、瓦解！
危机再次降临！而且比之前更加致命！
就在这绝境之中，秦洛的脑海中，却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他想起了之前为了破解“逻辑污染”，构建的“欧几里得几何公理”、“牛顿定律”、“热力学第二定律”这三个有序框架！当时是用它们去“坍缩”混乱。而现在，面对绝对秩序的“框架”本身，是否可以用……比它更根本、更无法被框架化的“东西”去对抗？
有什么东西，是比“秩序框架”更底层、更无法被“框架”所框定的？
是……“观测”行为本身？是“存在”的“不确定性”根源？还是……“自我”的“绝对主体性”？
不，这些概念太过哲学，难以转化为即时战力。
电光石火间，秦洛想到了一个更具体、也更“科学”的概念——“测不准原理”（不确定性原理）。在量子层面，某些成对的物理量（如位置与动量）无法同时被精确测量，对其中一个测量得越精确，另一个就越不确定。这是根植于世界本源的、无法被任何“秩序框架”消除的“不确定性”！
他无法直接操控量子层面的不确定性，但他可以用这个“原理”作为“剑意”，作为他“意识波形”的内核，去对抗那试图“精确锁定”和“强制坍缩”他的秩序力量！
“我的位置……不确定！”
“我的状态……是叠加的！”
“你的观测……本身就在改变我！”
秦洛在心中怒吼，将“测不准原理”的意念，强行灌注到濒临崩溃的“意识波形”之中！
那原本只是复杂变幻的波形，内核陡然生出一股“拒绝被确定”、“拒绝被观测”的、极其微弱的“不确定性法则”之力！
这股力量本身并不强大，但性质却极为特殊，它并非对抗秩序的“力量”，而是秩序本身试图“精确化”时，必然会遇到的根本障碍！
三只规则手掌，在触碰到这蕴含“不确定性内核”的意识波形时，动作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自我矛盾！它们试图“抓住”秦洛，但秦洛的“状态”在观测下变得“模糊”和“不确定”，导致手掌的“抓取”动作本身，出现了逻辑上的犹豫和冲突——抓取一个不确定的位置？锁定一个正在因观测而改变的状态？
这细微的冲突和迟滞，对于秦洛来说，却是救命的一线生机！
他趁着这短暂的、规则手掌因“不确定性”而自我干扰的瞬间，猛地将残存的、最后的神魂之力，全部注入那“意识波形”，并将其形态，从“防护”强行转变为……攻击！
不是能量攻击，也不是逻辑攻击，而是一种基于“频率解析”和“干涉相消”的……“傅里叶斩”！
“解析你的‘秩序框架’核心频率！”秦洛双眼流血，嘶声厉喝，“然后——给我消！”
他斩出的不再是复杂的波形包，而是一道极度凝练、频率精准调到与那规则手掌核心“秩序波动”完全相反、相位相差180度的——“反秩序波”！
这道“反秩序波”，如同最精密的音叉，敲击在了另一枚相同频率的音叉上！
“嗡——！！！”
一种超越了听觉、直击灵魂与规则层面的剧烈共振与干涉，轰然爆发！
三只规则手掌，连同它们延伸出的裂缝，在这精准到极致的“频率干涉”下，剧烈震颤、扭曲，其内部高度有序的结构，发生了毁灭性的自干涉崩溃！
“警告！‘秩序框架’遭受针对性频率干涉……结构稳定性丧失……”
“强制脱离……”
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急促”感。
下一秒，三只规则手掌连同那三道裂缝，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瞬间崩解、消散！
那股笼罩天地的、令人窒息的“绝对秩序”威压，也随之迅速退去。
天空恢复了原本的颜色（虽然依旧因之前的污染而显得有些灰暗），城主府废墟也不再“褪色”。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细微的规则扰动和秦洛站立处地面上，那一片呈现诡异“光滑平整死寂”的区域，证明着刚才那场凶险到极致的战斗并非幻觉。
秦洛踉跄几步，哇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眼前阵阵发黑，神魂如同被千刀万剐，剧痛让他几乎晕厥。最后那一下“傅里叶斩”，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与神魂本源，伤势比之前被模拟雷劫击中还要严重。
但他撑住了，没有倒下。
他看着规则手掌和裂缝消失的地方，眼神冰冷。
“观察者协议……钥匙候选……”他低声自语，“我记住你们了。”
这一次，是他赢了。用科学，用数学，用对世界规则的理解，在意识的战场上，斩退了“秩序”的抹杀。
但代价，是墨隐长老的陨落，是他自身几乎油尽灯枯的重创。
以及，一个更加清晰、也更加危险的认知：敌人，不仅仅在永冻荒原。在那之上，还有更恐怖的东西，在“观察”，在“筛选”，在试图用“秩序”的框架，掌控一切。
秦洛缓缓转身，看向苏妙仪他们撤离的方向，又看向手中空空如也的右手。
科学修仙之路，从来都不平坦。前方，是更加深邃的黑暗，与更加激烈的战斗。
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科学的光，已然照亮了方向。
而他的手中，已然握紧了斩破虚妄的……“傅里叶”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