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傅里叶斩心魔（1/2）

绝对有序的漆黑光束，带着“规则抹杀”的意志，瞬间封死了秦洛所有闪避的空间。那不是能量的狂暴，而是秩序的冰冷，是逻辑的终极审判，要将“不确定”的个体强行“坍缩”为宇宙背景中一个静止的、无意义的点。

死亡，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形式，降临！

“秦洛！”

苏妙仪凄厉的尖叫响起，她离得最近，几乎本能地就要以身相挡。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是墨隐长老！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气息微弱的老者，在这一刻爆发出远超平日的气息。他的身影仿佛化作了这片扭曲空间中唯一确定的“锚”，灰袍无风自动，双手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结印，不是防御，也不是攻击，而是……置换！

“无影换形·替命！”

墨隐长老低吼一声，他与秦洛之间的空间，发生了诡异的、瞬间的错位与交换！

三道漆黑光束，无声无息地穿过了秦洛原本所在的位置，却击中了墨隐长老瞬间挪移过来、挡在路径上的身影！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血肉横飞。墨隐长老的身体在被光束击中的刹那，如同被橡皮擦擦去的铅笔画，轮廓迅速模糊、淡化，连同他周围一小片空间，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褪色”和“静止”感。他的动作定格，眼神中带着一丝解脱，又有一丝未竟的遗憾，然后整个人，连同那部分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无声破碎，化作漫天细碎的、迅速消散的灰色光点。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以身替死，灰飞烟灭！

“墨隐长老——！”厉北辰目眦欲裂。

苏妙仪也呆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秦洛的身影在不远处踉跄出现，脸色惨白如纸，左臂伤口崩裂，鲜血涌出，但更痛的是心。墨隐长老，这位一直默默守护宗门、在最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长者，为了救他，就这样……没了？

悲伤与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但理智的弦却绷得更紧。那三道漆黑裂缝中冰冷的“眼睛”，依旧漠然地注视着他，似乎在评估，也似乎在准备下一轮攻击。

“观察者协议……锁定目标……”秦洛咀嚼着那个冰冷的意念传递的信息。敌人不再仅仅是永冻荒原的实验室，而是背后那个更庞大、更神秘的“规则”存在？“钥匙”候选？是因为他刚才动用了“规则框架”吗？

没有时间悲痛，也没有时间细想。那三道裂缝并未闭合，反而有扩大的趋势，其中冰冷的秩序力量正在重新凝聚。

“走！立刻带所有人撤离流光城！启动最高级空间封锁，隔离这片区域！”秦洛强忍悲痛，嘶声吼道，“敌人的目标是我！你们留在这里只会徒增伤亡！”

“不可能！要死一起死！”厉北辰红着眼吼道。

“这是命令！”秦洛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墨隐长老用命换来的机会，不是让我们在这里陪葬的！把数据带回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宗主！告诉所有人！”

他一边说，一边猛地扯下自己手腕上几乎报废的战术灵脑，连同里面存储的实时战斗数据和刚刚对漆黑光束的初步分析，用力抛给苏妙仪。

“秦洛……”苏妙仪接过灵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相信我，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秦洛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眼神却坚定如铁，“我有办法。你们快走！”

他的目光扫过那三道裂缝，扫过这片正在被“秩序”侵蚀、逐渐失去“色彩”和“活力”的空间。敌人是“秩序”的化身，攻击方式是基于“确定性”的抹杀。常规的能量对抗、逻辑悖论，在这种绝对的“秩序框架”面前，可能都效果有限，甚至会被其利用或同化。

他需要一种力量，一种能够对抗甚至瓦解“绝对秩序”的力量。不是混乱，也不是另一个秩序，而是……混沌？不，混沌无序容易被秩序规整。是……无限的可能？是无法被单一框架完全描述的复杂性？

他想起了“傅里叶变换”——一种将复杂波形分解为简单正弦波叠加，或者反之，将简单波组合成复杂波形的数学工具。任何复杂的、看似无规律的信号，都可以看作是无数不同频率、不同振幅、不同相位的简单正弦波的叠加。

那么，“心魔”呢？无论是传统的心魔，还是“逻辑污染”，亦或是眼前这种“秩序抹杀”，它们作用于修士的“意识”或“存在状态”，是否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复杂的、具有特定“频谱特征”的“攻击波”？

如果能将这种攻击的“频谱”解析出来，找到其关键的“频率分量”，然后……用与之相反、或能产生“干涉相消”效果的“波形”去对冲，是否就能化解甚至反击？

这个想法极其冒险，需要对攻击的本质有深刻的“频谱”理解，更需要能瞬间生成和操控复杂“意识波形”的能力。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能量操作，而是涉及意识、信息、规则层面的高端操作。

但秦洛别无选择。他不能逃，一逃就可能将这种恐怖的“秩序抹杀”引向青岚宗，引向苏妙仪他们。他必须在这里，正面迎击！

“走！”秦洛最后看了苏妙仪和厉北辰一眼，转身，主动朝着那三道裂缝，朝着那冰冷的“观察者”迈出了一步。

苏妙仪死死咬着嘴唇，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知道秦洛的决定是对的。她猛地转身，拉住还要冲上去的厉北辰，嘶声道：“听他的！走！把消息带回去！”

厉北辰浑身颤抖，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与苏妙仪一起，带着昏迷的伤员和残余的净化队员，以最快速度向外围撤离。

秦洛独自一人，站在逐渐褪色、寂静的城主府废墟中央，面对着三道裂缝中冰冷的“眼睛”。

裂缝扩大了，更多的漆黑、秩序的光束开始凝聚，这一次，数量更多，覆盖更广，仿佛一张由绝对秩序编织的死亡之网。

秦洛闭上了眼睛，并非放弃，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深处，沉入与“通天梯”主灵脑最后的微弱精神链接。

“通天梯……最后一次……帮我。”

“分析‘秩序抹杀光束’残留信息……进行超高速傅里叶变换……”

“模拟构建……最大复杂度‘意识防护波形’……”

“以‘量子叠加’概念为基……以‘无限可能’为意……”

“频率……振幅……相位……动态调整……”

他调动起自己所有关于科学、关于数学、关于这个世界规则的理解，将它们化作一种特殊的“观想”，不是观想具体事物，而是观想一种动态的、无穷变化的、无法被单一框架捕捉的“频谱存在态”。

他的识海中，仿佛有无数道不同频率、不同颜色的光波在生灭、交织、变幻，构成了一个无比复杂、永不重复的“意识光谱”。

与此同时，那冰冷的意念再次传来：

“目标未逃离……试图进行未知意识活动……”

“‘钥匙’候选意识频谱异常复杂化……超出当前‘秩序框架’即时解析阈值……”

“启动‘深度观测’与‘强制坍缩’……”

更多的漆黑光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道都带着将万物归于“死寂有序”的意志！

秦洛猛地睁眼！

他的双瞳之中，不再是寻常的眼眸，而是仿佛倒映着无数流转的、变幻的星辰与光谱！他抬起完好的右手，并未结印，也未持法宝，只是对着那漫天落下的秩序光束，虚虚一“斩”！

这一“斩”，没有剑气，没有灵光，只有一股无形的、极其复杂的、包含了无数矛盾与和谐频率的“意识波动”，如同一个活着的、不断变形的“傅里叶波形包”，迎向了那死亡的秩序之雨！

“嗤——！”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仿佛无数根琴弦被同时拨动、又同时断裂的、混杂着和谐与不谐的诡异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