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天门告急烽烟起,火器驰援破妖氛(1/2)

话说玄女驾着祥云,如一道玄色闪电划破长空,云团边缘翻卷着金红的霞光,那霞光像是被谁揉碎的锦缎,洒在云端流转不定。不过盏茶功夫,她便从南天门踏入天庭,脚刚触到天门内的白玉阶,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往日里仙气缭绕、仙官往来不绝的天街,此刻竟乱成了一锅粥。天兵天将们扛着刀枪剑戟,甲胄在晨光下泛着仓促的冷光,甲片上的划痕与凹陷诉说着战况的激烈,他们像潮水般往北天门方向涌去,队列早已散乱,却没人顾得上整顿。

甲胄碰撞的“铿锵”声、军靴踏在玉阶上的急促脚步声、传令兵扯着嗓子的吆喝声——“快!北天门快顶不住了!”“药王星君的伤药不够了,再调些过来!”——交织在一起,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那血腥味里还带着点仙血特有的甘涩,闻着让人心头发紧。

她心中猛地一沉——寻常操练绝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看这阵仗,北天门的战事定是到了万分危急的地步,怕是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稍有不慎,天庭千年基业便要毁于一旦。

“站住!”玄女扬声唤住一名正埋头疾跑的天兵。那天兵身着亮银甲,甲胄上沾着点点暗红的血迹,肩甲还凹下去一块,边缘卷着刺,显然是被钝器狠狠砸过。

他听见呼唤猛地顿住脚步,惯性让他踉跄了一下,手里的长枪“哐当”撞在地上,枪杆上的红缨都蔫了。回头见是玄女娘娘,那张被汗水与尘土糊住的脸“唰”地一白,嘴唇哆嗦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玉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阶上的尘土都飞了起来。他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像秋风里的落叶:“禀、禀告玄女娘娘!北天门已、已被攻破了!那群女妖怪凶悍得紧,个个青面獠牙,眼角还画着血红的纹路,手里都拿着带倒刺的钢鞭,那钢鞭黑沉沉的,像是用幽冥铁炼的,一鞭子下去就能抽穿咱们的铁甲!小的亲眼看见,同队的三哥被一鞭子抽中胸口,铁甲像纸糊的一样裂开,整个人飞出去三丈远,当场就没气了……现在她们已经攻入北天门内的天宫了,兄弟们正凭着断墙拼死抵挡,可、可实在顶不住了啊!她们人太多了,杀不尽似的!”

玄女眉头紧锁,那紧锁的眉头仿佛能夹碎石子,连额角的青筋都隐隐可见。她点了点头,声音沉稳如磐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起来吧,快去支援,守住一寸是一寸。告诉兄弟们,玄女来了,天塌不了!”天兵连滚带爬地起身,腰间的长刀“哐当”撞在地上,刀鞘磕出个豁口,他也顾不上捡,只是用力磕了个头,踉跄着继续往北赶去,跑出去几步,还回头望了一眼,眼里竟多了点光亮。

玄女不再耽搁,展开身形,裙摆如墨蝶振翅,带起一阵清风,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朝着凌霄宝殿疾奔。沿途经过的天宫还算完好,雕梁画栋上的金漆依旧闪亮,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细碎的光点;玉阶缝隙里的青苔还带着晨露的湿润,踩上去有点滑;路旁的仙桃树开花了,粉白的花瓣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锦毯。只是不见了往日仙娥洒扫时的轻笑、仙官拱手寒暄的客套,寂静得有些反常——想来战火尚未蔓延到这核心区域,才得以保全这份虚假的安宁,可谁都知道,这安宁就像薄冰,随时可能碎裂。

凌霄宝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殿角的三足铜炉里,三炷香烧得笔直,烟气却凝滞在半空,不肯散去,像一条条愁绪缠绕着。

玉帝已从平日的十二章纹龙袍换了一身锁子黄金甲,那甲胄是用南海万年玄铁混合金丝打造,甲片上的龙纹在殿内琉璃灯火下泛着冷冽的光,每一片甲叶都擦得锃亮,反射出他紧绷的脸。

可再亮的甲胄,也掩不住他眉宇间深锁的愁容,那愁容像刻上去的一样,连平日里保养得宜的胡须都显得有些凌乱。他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那扶手雕刻的盘龙鳞甲都快被他敲得发亮,龙睛处的宝石都失去了光泽。见玄女进来,他眼中才闪过一丝光亮,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动作急得带起一阵风,连腰间的玉带都歪了:“九天玄女,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朕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北天门的战报一封比一封急,朕实在是坐不住了!”

“陛下,您这是……”玄女望着玉帝身上的战甲,那战甲分明是战时才会穿的御驾亲征之甲,自封神以来,除了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陛下还从未在朝堂上穿得如此郑重。心头的不安更甚,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玉帝叹了口气,那口气悠长而沉重,带着深深的疲惫,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满是无奈:“这次的妖怪显然是有备而来,攻势异常凶猛。她们手里的钢鞭能裂金石,前日朕派去的玄铁滑车,被她们一鞭子就抽成了废铁;口中吐的妖火能烧仙法,咱们天兵的护体金光,碰着那火就跟纸一样化了。连北天门的八道金光结界都被她们硬生生打破了,那结界可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留下的玄铁混合仙金铸就,历经千年风雨都没出过岔子,竟被她们用蛮力撕开个丈宽的口子,黑黢黢的,像天庭破了个洞,来势汹汹啊!”

“陛下,请详细讲讲具体的军事情况,敌我兵力如何?伤亡多少?妖怪的头领是谁?可有什么特殊的神通?”玄女上前一步,裙裾扫过冰凉的金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语气急切如焚,那双平日里沉静的眸子里此刻满是焦灼。

玉帝揉了揉眉心,那里已拧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像是刀刻的一样。他沉声道:“总而言之,现在局面非常混乱。朕派去的十万天兵,是镇守南天门的精锐,平日里能以一当十,上次平叛东海蛟怪,他们半日就凯旋了。可这次才一个时辰就被打垮了,尸首都快把北天门的门槛给填满了,血流成河啊!抬回来的伤兵,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药王星君的丹药都快用完了,伤亡惨重啊!”

“什么?”玄女大骇,倒吸一口凉气,那凉气从喉咙直窜心底,让她打了个寒颤,指尖都有些发麻。

十万天兵虽不算天庭最顶尖的精锐,却也是受过严格操练,配备了标准仙甲仙兵的,寻常妖怪来十个都不够他们打的,竟连一个时辰都没撑住?她心中剧震:那究竟是怎样的妖怪,实力竟恐怖到如此地步?难道是上古凶兽转世?还是哪个被镇压的魔头逃出来了?“那道教四元帅呢?杨戬、哪吒、李天王他们呢?真武大帝、四大天王、九曜星君,还有三清四御、五方五老,难道都未出手?”

玉帝面色愈发沉重,像罩了层乌云,连殿内的光线都仿佛暗了几分。他伸出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四大天王和九曜星君都在北天门最前沿拼死抵抗,如今已全部重伤——增长天王的青云剑被打折,剑穗都断了;持国天王的琵琶弦全断,琴身裂了道缝,怕是再也弹不出声了;广目天王的赤龙被妖火灼伤,鳞片掉了一地,蔫蔫地趴在他胳膊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多闻天王的宝伞都被钢鞭砸得变形,伞骨断了三根,再也撑不开了。九曜星君里,太阳星君被妖火燎了胡须,原本飘洒的长须现在焦黑一片;太阴星君的玉兔都被惊得跳了崖,找了半天才找回来,腿还瘸了……李天王更惨,左腿被妖怪的钢鞭打断,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白森森的吓人,现在正在偏殿由药王星君疗伤,疼得直哼哼,连他那宝贝宝塔都顾不上了,塔尖都磕掉了一块。”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三清还在玉虚宫闭关修炼,实在不能打扰,否则前功尽弃,天庭损失更大,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四御中,勾陈大帝在督战时被暗箭射中大腿,那箭上带倒钩,像铁爪子似的,拔都拔不出来,一动就血流不止;天皇大帝为了护他,右胳膊被钢鞭生生打断,现在还在瑶池养着,连茶杯都端不住。五方五老中,如来佛祖在灵山讲经,说是有大机缘要度化众生,并未亲至,但派了观世音菩萨前来,她正带着善财童子和龙女在瑶池那边救治伤兵,莲花池里的莲叶都快铺满了伤兵的绷带,池子里的水都染红了;东方崇恩圣帝背部中箭,那箭上淬了妖毒,现在浑身发麻,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也难以指挥……”

玉帝喘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如今能勉强撑着的,只有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角大仙、长生大帝、后土皇地祗,还有杨戬、哪吒和真武大帝。哦对了,道教四元帅中的关元帅,胳膊也被妖怪的暗器所伤,那暗器上有倒刺,扎得很深,现在一动就血流不止,染红了半边战袍,没法正面厮杀了。”

听着这一连串惨烈的伤亡,每一个名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玄女心头,她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座五行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这些可都是天庭的顶梁柱啊,如今竟伤的伤、残的残,怎能不让人痛心?她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如铁:“看来这次的情况,确实棘手,怕是天庭大大小小的战争中最凶险的一次了。这些妖怪来者不善,怕是早就算计好了咱们的兵力部署。”

玉帝望着她,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期盼,像在黑暗中寻找唯一的光:“九天玄女,你素有谋略,当年助黄帝破蚩尤,靠的就是你的奇计,才能扭转乾坤。如今面对这局势,可有什么战术部署?要不……咱们请求外援?比如找天道仙子求援,让她派天道执法军团来?那军团可是装备了雷火战车的,威力无穷,当年平定域外天魔,全靠他们!”

玄女略一沉吟,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的云纹,那云纹是用银线绣的,被她绞得有些变形。她摇了摇头,语气笃定:“陛下,远水解不了近渴。天道执法军团远在三十六天外的宇宙深处,就算此刻骑上最快的车,一路不歇脚,赶到天庭也需半个时辰。那些妖怪攻势如此凶猛,怕是等他们到了,天庭早就被踏平了,凌霄宝殿的柱子都得被她们拆了当柴烧,咱们连商量对策的地方都没了。不如让微臣先去前线看看,摸清那些妖怪的底细,究竟是何方神圣,她们的妖火有何克制之法,钢鞭有何破绽,再做打算,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

“你不活了?”玉帝急道,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前线如今炮火连天,妖怪凶悍无比,那些女妖连仙法都不怕,刀枪不入,你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朕不能让你去冒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天庭就更没指望了!”

“陛下放心,微臣并非要与她们正面交手,只是去前线观察战况,看看她们的阵法是长蛇阵还是八卦阵,是不是有什么命门;用的武器除了钢鞭还有没有别的,是不是有远程攻击的;战力如何,是不是有弱点,比如怕水还是怕火。摸清了这些,才能对症下药,不然就算调来再多兵将,也是白白送死。”玄女语气坚定,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像一块历经风雨的磐石。

玉帝见她意已决,知道这女将的性子,当年黄帝与蚩尤大战,她也是这样,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只得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枚羊脂白玉佩,那玉佩温润通透,上面雕刻着北斗七星,每一颗星都栩栩如生,散发着淡淡的灵光。“那你务必小心,切莫逞强!带上朕的护身玉佩,这玉佩是当年元始天尊赐的,能挡三次致命攻击。若遇危险,捏碎它,朕能立刻感应到,就算拼着折损修为,也会派人去救你!”

“微臣明白,谢陛下体恤。”玄女接过玉佩,入手温润,那灵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带着一股安心的力量。她小心揣入怀中,贴身收好。

玉帝又道:“你回来之后,直接前往庙堂。道教四元帅……唉,现在只剩三位了,马元帅、温元帅和关元帅,还有后土皇地祗、长生大帝、北极玄灵、黄角大仙,以及杨戬、哪吒和真武大帝,他们都在那里等你商议对策,沙盘都摆好了,就等你拿主意了。”

玄女点头领命,转身快步离开凌霄宝殿,裙裾扫过殿门的铜环,发出“叮铃”一声轻响,清脆的声音在凝重的空气中荡开,随即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走廊尽头,如一道青烟,直奔北天门方向而去。

越靠近北天门,空气中的硝烟味便越浓重,像被人打翻了烟缸,又泼上了油,呛得人喉咙发紧。

那焦糊味里还混着一丝奇异的甜腥,像是某种妖兽的血液燃烧后的味道,闻着让人作呕。昔日巍峨的北天门早已不见踪影,那扇能容万马奔腾的巨门,门板厚达丈余,上面镶着九九八十一颗铜钉,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门板被劈成了数截,上面的铜钉散落一地,有的还扎在泥土里,闪着黯淡的光。金色的结界碎片像流星般在空中飘散,触到肌肤都带着刺痛,像是细小的针在扎。天宫的楼宇塌了大半,梁柱烧得焦黑,有的还在冒着幽蓝的火苗,那火苗舔着木头,发出“噼啪”的响声,时不时有断裂的木石从空中坠落,发出“轰隆”的巨响,砸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石,有的碎石还弹到了玄女脚边。

仙童仙娥的哭喊声撕心裂肺,有的蹲在断墙后,抱着膝盖呜呜地哭,泪水把脸上的尘土冲出两道痕迹;有的疯了似的在废墟里扒拉,嘴里喊着“师父”“师兄”;还有的抱着死去的仙官痛哭,那哭声里满是绝望。

兵器碰撞的“铮铮”声清脆刺耳,夹杂着天兵的怒吼与妖怪的嘶吼:“抓活的!把那穿金甲的拖回去给大王当下酒菜!”“兄弟们,跟她们拼了!天庭不能亡!”……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听得人心头发紧,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勒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

“娘娘!别往前走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嘶哑,像是被浓烟呛过。

玄女抬头,见奎木狼从一处断墙后跳了出来,他的战袍已被划破数处,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伤口边缘泛着黑,像是中了点小毒。

脸上沾着尘土与血污,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妖怪的,唯有那双眼睛,还亮得惊人。手里还握着一柄染血的长枪,枪尖的红缨都被血浸透了,变成了紫黑色,枪杆上还有几个凹坑,显然是被硬物砸过。“前面是交火最激烈的地方,妖怪的弓箭手藏在暗处,专挑咱们的将领射,刚才一个星君就被冷箭射中了肩膀,箭上带毒,现在胳膊都肿起来了!娘娘您身份尊贵,可不能冒险!”

话音未落,一支黑铁打造的穿云箭带着尖啸,如毒蛇吐信,直朝玄女面门射来!那箭镞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箭杆上还刻着诡异的骷髅纹,纹路里仿佛有黑气在流动。

玄女眼神一凛,腰身猛地向后弯折,如风中杨柳,柔软中带着坚韧,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那箭擦着她的鼻尖飞过,箭尖的寒气都刺得皮肤发麻,“钉”地一声射在后面的盘龙石柱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箭杆竟没入石柱半寸深,箭镞上的幽蓝光芒渐渐晕染开来,石柱上竟被腐蚀出一圈黑色的痕迹。

她目光如电,睫毛上还沾着战场扬起的细尘,视线瞬间锁定左侧那处倒塌的楼阁顶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妖正搭弓拉箭,那黑袍边角绣着暗银色的骷髅纹,被风掀起时像张开的蝙蝠翼。

女妖脸上画着青绿色的纹路,从眼角蜿蜒至下颌,像爬着两条鲜活的小蛇,嘴角咧开的弧度里藏着嗜血的狞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手里捏着的三支毒箭箭杆泛着乌光,箭镞淬的幽蓝毒液正顺着箭身往下滴,在瓦砾上蚀出一个个小坑。

玄女眸色一沉,右手如灵蛇出洞,从怀中摸出一枚菱形青铜暗器。那暗器巴掌大小,边缘打磨得比剃刀还锋利,正反两面都刻着细密的倒齿,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森冷的寒芒。她屈指在暗器中心轻轻一弹,只听“嗡”的一声轻响,暗器便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残影。

“噗——”

暗器不偏不倚,精准地穿透了女妖的咽喉。女妖的狞笑瞬间僵在脸上,眼睛瞪得滚圆,双手徒劳地抓向脖子,指缝间涌出的黑血咕嘟咕嘟冒泡。

她身子晃了晃,像棵被砍断的枯树,从楼顶直直栽了下去,“咚”的一声砸在楼下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落地声,激起一片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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