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幸苦了，兄弟（1/2）

就在圣吉列斯与费努斯刚刚消失在大众视野时，天空上又响起了一阵运输艇的引擎声。

众人纷纷抬头，在看到那艘鲲鹏炮艇船身上刻着的赤色龙爪图腾那一刻，他们全都下意识闭紧嘴巴，一切话语全都化作眼中泛起的点点星辰。

孩童最先放声呐喊起来：

“是赤龙帝君！”

“赤龙帝君————！！！”

“帝君大人————！！！”

“是救苦救难的帝君大人——————！！！”

欢呼差点掀翻了一整个苍穹，无数负责保卫皇宫安全的禁军也全都冒了出来，这些身经百战的超凡传奇列队排列两行，单膝下跪，一柄柄动力戟化作照亮大道的灯光。

停靠在泰拉轨道悬浮船坞的永恒远征号装甲板上布满了能量灼烧与实弹撞击的痕迹，左侧推进器阵列完全损毁，它只能依靠剩余动力勉强维持平衡。

但这艘隶属于第七军团的荣光女王级战列舰，依旧安全、完好的送回来了一份希望。

愣在原地的泰拉禁卫突然回过神来，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闪烁起一丝光亮，但又很快熄灭，因为圣吉列斯的焦急与费努斯的高效太过于磨灭热情。

他下意识攥紧裙摆边的九头蛇图腾，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致敬我最爱的兄弟们，赫拉克勒斯与雅典娜】。

海德拉星语站的经历历历在目，有人确实成为了大英雄，可也丧失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意识到这一点的英雄重新拾起友情，然而他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回应。

鲲鹏炮艇的气密门滑开，欢呼声到达高潮却又突然窒息，就在所有人注视下，胸前戴着各种勋章的辅助军战士、阿斯塔特、泰坦军团骑士、战舰船员全都蹒跚走出。

起初他们还有些害怕与担心，因为这些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英雄。

“啪……”

大英雄率先为这些战士鼓掌，在他的带动下，周遭所有民众也紧跟着鼓掌，声音越来越响亮，这些英雄也全都渐渐挺起胸膛，大步踩在只有原体使用过的红毯上前进。

这是一支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的军队、更是一支保卫了整个星系回来的军队，他们每个人眼中都凝固着尚未散去的烽烟与决心。

在人群末尾，秦长赢出现了。

他被西吉斯蒙德与赵昀搀扶着，先前携带的所有动力甲全都破碎，为此他只能身着那身赤红色的衣袍，顶着一脸疲惫与苍白，散乱着黑色长发，踩在冰冷的地毯上。

俊美的容貌变得憔悴，但却依旧挂着笑容，冲着周遭所有人大力挥手。

“你们别搀扶着我……我真没事……”

秦长赢推开搀扶自己的两人，笑呵呵向前走着，尽管每一步都需要扶着腔壁或借助跪在地上的禁军，但他的脊梁挺得很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钢索在吊着他，不让他倒下。

多恩快步上前。周围的战士自动让开道路，向他们行礼，但多恩的目光只锁定在秦长赢身上。

“二哥。”多恩的声音比平时更硬，那是担忧被强行压抑后的质地，担忧道：“医疗舱已经准备就绪，你需要立刻……”

他的话停住了。

因为秦长赢抬起了头。那双布满血丝、却依然清澈如深潭的眼睛，穿透了多恩脸上所有的冷静面具，穿透了那些精确计算的防线数据，穿透了泰拉防御总指挥的责任铠甲，直抵最深处——那个已经独自支撑了太久、几乎忘记疲惫为何物的灵魂内核。

然后，秦长赢做了件让所有在场者——无论是暗黑天使、圣血天使还是钢铁之手——都永生难忘的事。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臂，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紧紧地、毫无保留地抱住了罗格·多恩。

那不是一个原体对另一个原体的礼节性拥抱，也不是兄弟久别重逢的激动相拥。那是一个疲惫到极点的旅人，终于见到了一座可以依靠的城墙；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终于触摸到了另一颗同样在沉重负荷下坚持跳动的心脏。

秦长赢的脸埋在多恩厚重的肩甲旁，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虚弱，而是某种情绪的释放。

他的声音透过衣料与盔甲的缝隙传来，轻得如同耳语，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多恩的心上：

“辛苦了，多恩。”

就这么五个字。

没有询问战况，没有分析局势，没有交代任务，甚至没有提及自己这一路经历了怎样的血战与牺牲。只是最简单的、最直接的、最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