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石桌梵熙（1/2）

晨雾渐渐散去，竹架上的牵牛花已开得热闹，紫的、粉的、白的，像缀了满架的小喇叭，正对着初升的太阳吹奏。阿月提着竹篮去采花，指尖刚触到花瓣，就被花心里的露珠打湿，凉丝丝的。姬云帆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把小剪子，“留着根蒂，插瓶里能多开几日”（剪刀剪断花茎的轻响，混着花瓣上露珠滴落的声，像在为新一天谱曲）。

孩子们不知从哪寻来些彩色的石子，正蹲在石桌边排图案。稍大的那个想摆只兔子，最小的却非要往兔子耳朵上放颗红石子，“这样才像域主爷爷缝的兔布偶”。玄黄域主路过时弯腰看了看，伸手捡起颗圆石子，“这个当眼睛正好”，说着替他们摆上去，石子在晨光里闪了闪，倒真像只活灵活现的兔子（石桌上的图案渐渐成形，彩色的石子拼出的不仅是兔子，还有孩子们眼里的斑斓世界）。

沙海域主在院里晒草药，把昨天采的紫苏、薄荷摊在竹匾里，薄荷叶被阳光晒得微微蜷起，散出清清凉凉的香。玄冰域主搬来张竹椅放在旁边，“坐这儿晒，比站着省劲”。沙海域主坐下时，竹椅发出“吱呀”一声，他顺手把一片薄荷叶贴在玄冰域主额头上，“给你降降温”（薄荷的凉气混着阳光的暖，在两人之间漫开，像初夏最舒服的风）。

灵木域主拿着小锄头在药圃里松土，青岚域主蹲在一旁，把刚捡的杂草捆成小束。“这土得松透了，葫芦籽才好扎根”，灵木域主说着，锄头在土里翻出些细碎的虫鸣。青岚域主忽然指着土块下的一只蚯蚓，“它也在帮忙呢”。两人看着蚯蚓慢慢钻进土里，忽然都笑了，好像听见了泥土深处酝酿的生机（锄头碰撞土块的闷响，混着两人的笑声，在药圃里轻轻荡开）。

日头渐高，灶房飘出麦饼的香，阿月把烙好的饼摆在竹筛里，芝麻粒在饼面上闪着油光。姬云帆端着野菜酱过来，“孩子们闻着香味该回来了”。话音刚落，就见院门口探进几个小脑袋，最小的那个举着布老虎，蓝耳朵上还沾着草叶，“我们要吃带芝麻的”（麦饼的热气往上飘，模糊了两人相视而笑的脸，却把香味送得更远了）。

溪边的银闪闪似乎也闻见了香味，在陶罐里游得更欢，尾巴扫起的水花溅在罐壁上，像在敲着节拍。玄黄域主提着半篮麦饼走过去，掰了一小块扔进水里，银闪闪猛地窜上来接住，鳞片在阳光下亮得晃眼。孩子们围过来看，你一言我一语地数着银闪闪的鳞片，声音脆得像浸了蜜（麦饼的碎屑在水面散开，引来几只小虾米，溪边顿时热闹起来）。

午后的竹帘下，沙海域主靠着玄冰域主打盹，竹笛滑落在地，笛身沾了点灰尘。玄冰域主捡起笛子，用袖口轻轻擦着，指尖抚过光滑的笛身，那是沙海域主用溪边的竹子亲手削的。沙海域主忽然嘟囔了句什么，翻了个身，头靠得更近了，呼吸拂过玄冰域主的手腕，像羽毛轻轻搔着（竹帘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只有风穿过竹林的声，温柔得像怕吵醒这片刻的安宁）。

灵木域主在药房整理药材，把晒干的野菊花装进小布袋，青岚域主在旁写着用法，“泡茶时放三朵，加颗冰糖正好”。灵木域主拿起一袋闻了闻，“去年的野菊花泡出来是清苦，今年的倒带点甜”。青岚域主笔尖一顿，“许是今年的日子更甜些”（药香混着纸墨的味，在小小的药房里弥漫，像把寻常的日子也泡成了甘醇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