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路丢魂》(1/2)
老林头在村口磨盘边抽烟时,我正骑着电动车往家赶。车灯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烟头的红光在夜里闪了闪,他突然伸手拦我:“小远,今晚别走后山那条路,阴气重。”
我叫李远方,在镇上的汽修厂上班,每天得走二十分钟后山小路回家。那路是早年村民踩出来的,两旁长满半人高的蒿草,夜里风一吹,“沙沙”声像有人在后面跟脚。我笑老林头迷信,摆摆手没停:“叔,我走三年了,没事。”
他没再拦我,只是在我身后嘟囔:“今晚是十五,月黑头,小心被‘勾了魂’。”
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电动车骑到半山腰。
车灯突然闪了两下,灭了。
四周瞬间陷入漆黑,只有头顶的月亮被乌云遮着,漏下几缕惨淡的光。我骂了句脏话,下车检查电瓶,线没松,电瓶也是满的,可就是打不着火。风突然大了,蒿草往路中间倒,枝条刮在胳膊上,像冰冷的手指在抓挠。
“谁啊?别装神弄鬼!”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只有回声在山谷里飘。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像女人穿的软底布鞋踩在草叶上,“嗒、嗒、嗒”,不紧不慢,跟在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我猛地回头,手电光柱扫过去,蒿草晃了晃,什么都没有。可脚步声还在,这次更近了,像是贴在我耳边。
“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柔得像棉花,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我浑身一僵,手电差点掉在地上。光柱再次扫向身后,还是空的,只有路尽头的歪脖子树,枝桠歪歪斜斜地伸着,像只干枯的手。
“没、没看见。”我声音发颤,转身就想推着电动车往回跑。可刚走两步,就觉得脚踝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低头一看,一只惨白的手从土里伸出来,指甲缝里还沾着泥,正死死攥着我的裤脚。
“求你了,帮我找找孩子吧。”
女人的声音从土里传来,我吓得尖叫一声,使劲踹开那只手,连电动车都顾不上了,拔腿就往山下跑。蒿草刮得脸生疼,我不敢回头,只觉得那脚步声一直跟在身后,还有女人的哭声,细细的,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跑回村口时,老林头还在磨盘边抽烟。看见我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我说什么来着,你这是撞着‘找娃娘’了。”
“找娃娘?”我喘着粗气,瘫坐在磨盘上。老林头说,十年前有个女人抱着刚满月的孩子走后山,遇到山洪,娘俩都没了。从那以后,每逢十五的月黑头,就有人在山上听见她找孩子的声音,要是被她缠上,轻则生病,重则丢魂。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沉,浑身没力气?”老林头问。我点点头,确实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他掐灭烟头,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颗黑黢黢的珠子:“这是我家传的安神珠,你先戴着,明早跟我去山上给她烧点纸,说不定能把魂招回来。”
我接过红布包,珠子贴在胸口,瞬间觉得一阵清凉,脑子清醒了些。老林头又叮嘱我,今晚别关灯,也别跟任何人说话,尤其是半夜有人敲门,绝对不能开。
回到家时,我妈还在客厅等我。看见我没骑电动车回来,她刚要开口问,我突然想起老林头的话,赶紧摆了摆手:“妈,别说话,先关灯。”可话刚说完,我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房间里的灯亮着,我妈坐在床边哭,老林头也在,手里拿着根香,香灰掉在我手背上,烫得我一哆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林头松了口气,“你刚才魂丢了一半,喊你半天都没反应,眼睛直勾勾的,跟丢了魂似的。”
我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窗外的风很大,吹得窗户“哐当”作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撞。突然,我听见客厅里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节奏很慢,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脏上。
“小远,开门啊,我是你张婶。”
门外是张婶的声音,她住在我家隔壁,平时关系挺好。我妈刚要起身去开门,老林头突然拉住她:“别开!这不是张婶,是‘找娃娘’变的!”
敲门声还在继续,声音慢慢变了,变成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小远,我找到孩子了,你来看啊……”
我心里一紧,突然想起老林头说的话,赶紧闭上眼睛,默念着安神珠。可就在这时,我听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寒气飘进来,带着股泥土的腥气。我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床边,长发披散着,遮住了脸,怀里抱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像是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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