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444号房的敲门声》(2/2)

这不是我的东西。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流,我突然想起老板娘登记本上那个洇掉的名字。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三个字:“开门吧。”

发件人号码是一串乱码。

我刚把手机扔开,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更急,“笃笃笃、笃笃笃”,像有人在用拳头砸门。门板都在震动,墙皮簌簌往下掉灰。

“别敲了!”我吼道,抄起墙角的拖把。

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门板上刮,“嗤啦、嗤啦”,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盯着门板,看见上面慢慢浮现出几道抓痕,越来越深,木头屑簌簌往下掉。

突然,空调又开始轰鸣,白炽灯“啪”地亮了,灯光惨白,照得房间里的一切都像蒙了层霜。

墙上的“别开门”消失了。

我喘着粗气看向门口,抓痕还在,像几道狰狞的伤疤。就在这时,门把手突然自己转动了半圈,“咔哒”一声,像是从里面被打开了。

我吓得后退到窗边,拖把柄都被我攥得发白。门没有开,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浓,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站在门后,就等我松一口气。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窗户“哐哐”响。我转头去关窗,眼角余光瞥见床上多了个东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绣着朵褪色的桃花。

那不是我的衣服。

我猛地回头,蓝布衫还在床上,衣角轻轻晃动,像是刚被人脱下来。

“嗤啦、嗤啦。”

抓门声又响了,这次更近,好像就在门后贴着我的耳朵。我突然想起老板娘说的话,三年前有个老太太在444号房上吊了,临死前总说有人在门外叫她。

门把手又转了半圈,这次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一道缝慢慢裂开,黑得像深渊。

我抄起拖把就往门缝里捅,“砰”的一声撞在什么东西上,软乎乎的。门外传来一声模糊的叹息,像漏风的风箱。

门缝慢慢合上了,抓门声也停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空调还在轰鸣。我瘫在地上,盯着门板看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敢闭眼。

第二天退房时,老板娘盯着我眼下的乌青,嘴角撇了撇:“还好吧?”

我把钥匙往柜台上一放,说不出话。登记本翻开新的一页,我的名字下面空着一行,像是在等下一个住客。

走出旅馆时,302国道上的卡车呼啸而过,我回头看了一眼,444号房的窗户关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窗台上的空调外机安安静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今晚00:00时,那扇门后,还会有人敲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