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1章 道外之眼（2/2）

这些身影不是幻象，而是他在万次轮回中留下的印记。每个身影都带着不同轮回的感悟，有悲悯众生的佛心，有杀伐果断的魔性，更有漠视万物的天道无情。九个身影同时开口，声音震彻寰宇，说你我本是一体，何不归一。

危急关头，刘云轩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他非但不抗拒融合，反而主动敞开身心。说万流归海，终归一源。但融合的过程远比想象中凶险，九种截然不同的大道感悟在他体内冲撞，几乎要将他的存在彻底撕裂。

苏婉将创世本源化作丝线，试图缝补他破碎的道基。林念源奏响定魂曲，想要稳住他溃散的神魂。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这种冲击来自超越大道的层次。眼看刘云轩就要被九种感悟彻底同化时，他体内突然迸发出一点灵光。

这灵光不是任何大道，而是他最本初的初心，那个青山村少年对土地最纯粹的热爱。灵光所到之处，九种感悟突然和谐共处，如同九种颜料调出全新的色彩。新生世界在这色彩照耀下，完成了最后的蜕变。

但危机并未结束。当刘云轩睁开双眼时，瞳孔中竟同时映照出九重天地。说原来如此，超脱不是抛弃，而是包容。话音未落，道井突然干涸，井底露出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四个古字，道外有天。

石门开启的刹那，整个新生世界被吸入其中。门后不是任何已知的境地，而是一切概念起源之处。这里没有天地，没有时空，只有最本源的法则在流动。苏婉的创世之力在这里变成了一点微光，林念源的音律成了一个音符，而刘云轩的存在，化作了一个最简单的念头。

在这极致本源之地，刘云轩看到了大道的真相。所谓修行，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入另一个牢笼。真正的超脱，是明白本自圆满。这个明悟产生的刹那，石门轰然关闭，新生世界重新出现在原地，但一切都不同了。

道井变成了普通的泉眼，药锄生锈腐朽，连苏婉和林念源都变成了凡人。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释然的微笑，因为他们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自在。无需神通，不求长生，只在每一个当下活得真实。

然而，在泉眼最深处，一枚道外之种的碎片悄然发光。碎片中映照出的，是比石门之后更遥远的景象。那里，有无数个类似新生世界的存在，正在经历各自的终末。而一场波及万界的大劫，正在缓缓拉开序幕。